她在澳洲雪梨還有男友?可蕾如遭五雷轟頂,霎時整個人呆愣住!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股頭疼欲裂的感覺如浪潮般襲來,她禁不住扶著額,低低的呻吟出聲。
就在這時,安凱威那副邪惡的身影已竄到她面前,一掌攫住她的手臂,將她自高背椅中拖出,扭壓在辦公桌上,除惡的聲音夾著冷冷的諷笑,威脅道:「妳這個死賤人,妳逼我走上絕路,現在又要封殺我,就因為妳壞了我的好事,我死,也要找妳給我陪葬。」
呼救不及的情況下,可蕾被他一手摀住口,強行推到後面的一道牆,他以四肢箝制她,可蕾白細的粉頸被安凱威用一隻巨掌扣緊,沉重的手勁讓可蕾產生一陣陣昏天黑地的窒息感覺。
她只覺得恐懼傳遍全身,呼救無門,驚瞠的雙目也漸漸抵擋不住愈來愈昏沉的意識……就在她快要暈絕過去的那一剎那,驀然驚見一個頎長的身影急竄而入,一拳揮向扼住她脖子的安凱威,然後及時接住可蕾軟癱下來的身子。
「可蕾!妳要不要緊?」
先是關切的詢問她的狀況,莫凡鋼鐵般的巨臂和泛著血絲的眼睛,如鋒利的鋼刀,浮騰著怒氣,冷冽的疾射到踉蹌幾步才站穩的安凱威身上。
眼見事跡敗露,安凱威哪裡還有膽子留下,他撞開了擁進辦公室的幾名職員,夾著尾巴狼狽的逃出了安培機構大樓。
他心知肚明那姓莫的是一個狠角色,他再蠢也懂得先「開溜」,以免落到他手裡,連求個好死都難。
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只要不落到那姓莫的手裡,他總有報仇雪恨的機會!安凱威美孜孜的在心裡想。
因為顧及可蕾的安全,暫且放過懲治安凱威的機會,莫凡抱起半暈厥在他懷中的可蕾,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一座長沙發上休息,在機要秘書送上熱毛巾和壓驚茶後,遣退了所有人。
此刻他雙眉攢得死緊,冷凝的面色還浮騰著一股戾氣。
該死的安凱威,若不是他在五年前發過誓不再走回邪路,他早就派青華社的弟兄將他碎屍萬段,讓他再也不能作惡了。
將溫熱的熏衣草茶灌進可蕾的口裡,見她悠悠地自驚悚的意識中回過神,莫凡禁不住將環住她肩的手臂收緊一些。「沒事了,別怕,有我在。」
多溫馨的一句話,卻莫名的挑動了可蕾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環,登時令她有股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個男人到底是她命中的真命天子,還是披著偽善面具的惡狼?安凱威說的話能當真嗎?
她的生命中到底還有多少衝不破的迷障?可蕾握住那杯傳來幾分溫熱的瓷杯,低垂眼瞼,默默的呷進一口。
從鬼門關前撿回一命,可蕾作夢也想不到安凱威會遽下毒手的想殺她……想到這裡,她又打了一個寒顫!
莫凡注意到她渾身掠過的那陣戰慄,他的眼光落到可蕾頸子上的兩道微紫的瘀痕,幾乎是立刻的,他的面色由冷凝轉為一片酷寒。「該死的安凱威,我該教人將他碎屍萬段!」他發出惡咒,整個人被怒氣漲滿。
可蕾循著他的視線碰向自己的頸子,一股隱隱的痛傳來。
「那該死的王八蛋傷了妳。」他的手隨著她的手指輕觸上她粉頸上的兩道瘀痕,聲音有點粗嗄說。
現在,他那隻手,有如大鳥的羽翼般護著她的粉頸,他們的距離只有咫尺,她看到他眸中驚動的一束黠光。
驀然間,她心跳加速了起來,因為靠得太近,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吹拂在她的肌膚上,讓她體內最細微的神經都跟著緊繃……像突然間觸了電一般,她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細緻的眉睫,聲量微弱的說道:「我……我沒事。」
他在幹什麼?為什麼他突然間有股強烈的慾望想疼惜和保護她,他陷下去了嗎?陷在她那副柔弱堪憐,卻又嬌俏嫣然的柔情裡……好極了,他莫凡終究還是個凡夫俗子,他這個百煉鋼在遇到真正的「艷火」之後,還是被溶解了,真是遜、遜、遜斃了!
「我帶妳去看醫生。」他出聲說。
「不,不用……」她搖頭。
「不行。」
他拿走她手中的瓷杯,二話不說,俯身便抱起她的身體。
「不要—放我下來,我沒事,拜託你!快放我下來。」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可蕾手足無措,她嬌小的身軀被托在他的手臂中,像個慌亂失措的小女孩,著急不知如何是好。
天哪,這傢伙是個神經病!如果她在眾目睽睽被他抱出這幢辦公大樓,那她這個代理總裁以後還混得下去嗎?多可笑的行徑,而他居然能面無赧色的大步跨出辦公室,無視於那些卅詫錯愕和好奇投來的目光。
「求求你,快放我下來!我根本沒事呀—」可蕾羞紅了臉,低聲求道。
「妳受傷了!需要看醫生。」他強硬的語氣說。
「我不要看醫生,我現在好得很,你只要把我放下來就行了。」她壓低聲音,又氣又惱又羞,兩片頰漲得通紅。
「好,妳不看醫生也行,我送妳回家休息。」他的妥協仍帶著絕對的霸氣。
「回家?你要送我回我爺爺的別墅嗎?」希望他沒有其它點子,自從她搬回爺爺的大宅,住得還滿習慣的,也愈來愈能適應安可蕾的身份。
穿過辦公大樓,過往的職員相繼投來好奇和驚訝的眼光,莫凡抱著她走進電梯。
「大小姐慢走!莫先生慢走!」一個機靈又懂得拍馬屁的男職員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剎那,行了個六十度的鞠躬禮。
管他是什麼狀況?反正有機會在代理總裁面前拍拍馬屁,前途肯定無量!可是……還真是令人搞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那職員這會兒也是一頭霧水。
慢走?那個白癡職員在耍什麼寶,他看不出來她兩隻腳連地面都碰不到嗎?真是白癡!
「好了,你這個小丑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電梯門一合上,可蕾即刻抱怨的想掙開他緊圈著她的那雙巨臂。
莫凡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來,唇際飛揚著一抹微笑,他似乎很喜歡看她受窘而緋紅嬌羞的雙頰。
「妳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其實妳大可不必活得那麼辛苦。」他倚身靠著電梯晶亮的鋁牆,似笑非笑的說。
可蕾羞怯的整理一下衣衫,投向他的氣怨眼光,卻換來他一個充滿謔笑的眼色。
他居然以戲弄她為樂,可惡的傢伙。
「你剛剛說要送我回家,是回我爺爺的房子嗎?」她故作鎮定的再問。
「不,發生剛剛的事後,我不能讓妳再去涉險,妳必須搬回我的別墅,這樣我才能放心。」
「你怕安凱威再找我麻煩?」她輕睨他一眼,故意拿話激他。
「『安培機構』已經併入你莫氏集團了,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嗎?」
他瞪視她一會。
「妳和安培機構都是我重要的資產,這個回答妳滿意嗎?」他略微粗嗄的嗓音說,挺身向她移近一步,黑眸中的熱情濃烈得像要吞噬她。
有多少年了?冰封起自己感情的他,從未再對女人有這樣濃熾的慾望與渴求,而她卻輕易的偷走他的心。
五年前的一場夢魘,真的在遇到這個女孩之後煙消雲散了嗎?她會是他生命中的天使,還是魔鬼呢?
他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受傷!可是,他能抹殺她已經深駐他心中的事實嗎?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的俏臉,試圖在那臉上尋找答案。
兩人間曖昧的情愫,使得密閉的空間溫度驟升幾度,從他身上傳來的那股令人暈眩的霸香琥珀味的古龍水味道,便可蕾的心緒全亂,心底陡升起一股莫名的悸該死,她怎能經他三言兩語,就被惑得暈頭轉向、一顆心卜卜亂跳像要飛出腔口?
她躲開他那雙懾人心魂的黑眸,企圖化開這曖昧的氣氛。
「你……怎麼知道,安凱威一定會再來找我麻煩?」
他兀自傲立在她面前,雙眸如炬,眨也不眨的平視她的臉。「他不是要找妳的麻煩,他是要殺妳!妳似乎還分不清這其間的差別,也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什麼樣的險境。」
「他……真的這麼可怕嗎?」想到安凱威那雙血紅如狼眼的凶殘目光,可蕾直覺一股悚懼的戰慄感直達心底。
「安凱威已經被邁氏集團判出局了,又欠下巨額的賭債,許多黑道的人都在追殺他,他現在就像個亡命之徒,對每一個人都是威脅,更何況是妳。」
可蕾點點頭,心神不寧的絞著自己細白的手指。她想到安凱威說過就算要死也要找個人墊背,看來他已經完全豁出去了,難保不會再回來殺她。
「好了,我的小蕾兒,安凱威的事我會替妳擺平的,妳只管安心做妳的安大小姐,和我莫凡的小未婚妻,其餘的事讓我來操心吧。」
他執起她的小手,將她小小的身軀納入自己厚實的臂膀中,在電梯門打開的同時,護著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