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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弱水

  魏老大看苗頭不對,轉身想溜,卻被風玄煒一掌打在背上,撲倒在雪地裡。

  風玄煒身形一動,迅捷地移到魏老大身旁,冷哼一聲,一腳踩住他的頭,用力地把他的頭望雪地裡壓,沉聲道:「這是你自找的。信不信本殿下一腳就可以踩攔你的頭?」

  「饒命呀!求求您,別殺我……」魏老大連忙求饒。

  風玄煒不屑地哼道:「本殿下如果要殺你,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是、是,您說的都對。小人的命比螞蟻還不如,就請您高抬貴手,放小人一馬吧。」只要能保住小命,魏老大也不在乎其他的了。

  「無恥之徒!」風玄煒心中鄙夷,腳尖狠狠地踢在魏老大的太陽穴上。

  「啊——」他痛叫一聲,昏了過去。

  其他人看了,不由得心中一顫,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風玄煒斜眼掃過他們,正要開口,卻見到黎海晴走出了屋子,於是臉色稍緩,對她說道:「這邊由我處理就可以了。」

  見他仍有憤怒之色,黎海晴勸道:「阿煒,已經夠了,讓他們走吧,別鬧出人命了。」

  「就這麼算了?」他擰起雙眉。

  「算了。」黎海晴搖搖頭,神色平靜。

  「他們出言侮辱我和你,你難道不計較?」他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她只是淡淡一笑:「我們行得正、坐得穩,不必在意他們的誹謗。」

  「行得正、坐得穩?你方才不是說謊了嗎?難道你真的當自己是我姐姐?」他挑了挑眉,神色看不出喜怒。

  「阿煒?」她訝然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麼說。

  「算了,既然你要放他們走,那我就讓他們走。」風玄煒說完,用腳勾起地上的魏老大,直接將他踢給同夥,「帶著你們老大滾吧!」

  他們一聽,如獲大赦,連忙抬起魏老大,如喪家犬一般夾著尾巴逃竄。

  沒對他們多瞧上一眼,風玄煒轉身進屋。

  「阿煒!」黎海晴連忙喚住他,試探著問:「你恢復記憶了嗎?」

  他停下腳步,過了一會兒才抬頭望著她,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我什麼都沒想起來。」

  第四章

  難得的,這個晚上沒有下雪,天清月郎,淡淡的月光透過窗紙,灑落一地銀光。

  黎海晴早早便趴在桌上睡去,風玄煒卻輾轉難眠。

  寂靜中,他想起先前和兄長的爭吵。那一天,他聽到太監們說起八叔叛變的事,便匆匆到御書房找五哥……

  「砰」的一聲,御書房的門被用力推開了,風玄煒像一陣風似的衝進御書房。

  他憤怒地衝到御座前,雙手猛地拍在桌面上,大聲質問:「皇兄,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下詔說八叔是叛賊?你說呀!」

  御座上的風玄烺皺起了雙眉,淡淡地問:「誰准許你不竟通報就闖進來?」他瞥了一眼匆匆奔進來的侍衛。

  侍衛們趕緊謝罪:「臣等有虧職守,請皇上恕罪!」

  「你不要轉移話題,快點說呀!」風玄煒握緊了雙拳,怒瞪兄長。

  風玄烺揮手命侍衛們退下,身體向後靠著椅背,冷冷地抬頭看著盛怒的弟弟:「這是你對朕說話的態度?」

  風玄煒一愣,深深吸了口氣,退後了兩步,卻仍不放棄追問。

  「皇兄,八叔明明是來協助平亂的,為什麼你居然下詔說他是叛賊?」

  「平亂?」風玄烺冷哼一聲,起身走下御座,眼中充滿恨意,「你可知道父皇是誰毒殺的?你可知吳正德叛變,誰是幕後主謀?你可知誰派人狙擊朕?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好八叔!」

  「你胡說!」風玄煒大吼一聲,衝上前抓著兄長的肩膀,怒道,「你明明說父皇是病死的,為什麼現在又變成八叔毒殺了父皇?吳正德是潼關守將,他叛變又和八叔有和關聯?你不要誣賴八叔!」

  風玄烺撥開弟弟的手,冷冷地道:「朕為何要誣賴他?朕早已派人查得清清楚楚。鐵證如山,吳正德也招認了幕後主使就是我們的八叔!」

  「你說謊!我不信!」風玄煒怒瞪著兄長。

  風玄烺將桌上的一份奏章拿給風玄煒:「這是穆景翔從潼關寫來的奏章,上面說的正是八叔如何領兵攻擊皇軍。你可以自己看看!」

  風玄煒一把搶過,急忙讀了起來,只見裡面清清楚楚寫明了皇軍和八叔晉王交戰的情形。

  沒等到讀完,他已無力地退了兩步,腳步虛浮,奏章也落在地上,嘴裡仍是喃喃道:「我不信……」

  「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你還想怎樣?」  風玄烺逼近他,厲聲道,「難道你真認為朕會誣陷了八叔?」

  風玄煒低著頭,右手緊緊握著腰間的玉珮,默然無語。

  見他這般模樣,風玄烺歎了口氣,讓心情平靜一些後,才道:「穆景翔從不妄言,這件事若非確實如此,他絕對不會寫這篇奏章,若是禎誣陷八叔,硬要他寫這篇奏章,以他的個性是寧願斷頭也不會寫。這點難道你不知道嗎?」

  風玄煒當然明白穆景翔的為人,可是他不願相信自己敬愛的八叔竟是毒殺父皇和發動叛變的主謀,無論如何,他都不願相信!

  不發一語,他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你要到哪裡去?」  風玄烺皺眉喚住他。

  「我要去潼關。不管你怎麼說,我都相信八叔不是那種人,所以我要證明他沒有參與叛變,更不是主謀!」風玄煒回頭望著兄長,神態異常堅決。

  「朕不許你去!」  風玄烺見他如此固執,雙眉皺得更緊了。

  「為什麼?沒有親眼看到,我說什麼都不相信!」風玄煒握緊了雙拳,憤怒地大吼。

  風玄烺挑眉怒瞪他:「這是聖旨!你敢抗命?」

  「抗命就抗命,難道皇兄要殺我嗎?」風玄煒倔強地昂首。

  「你!」風玄烺吸口氣,抑下即將爆發的怒火,命令道,「朕再說一次,不許你踏出皇宮一步,聽到沒有?」

  「沒有!」吼完,風玄煒甩門衝出了御書房,隱約還聽到兄長憤怒地喝令他不許離開。

  縱使風玄烺下令他不許出宮,要侍衛們攔住他,可是他還是提了跨上馬,殺傷了幾個把守宮門的侍衛,硬是闖出皇宮,混進潼關的皇軍之中。

  然後,在戰場上……

  「為什麼會這樣?」風玄煒拉回思緒,抱著頭痛苦地低語。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要想起……挑起戰爭,將他列為狙殺的目標,那是……他最敬愛的八叔!

  他再也無法安靜地躺在床上,匆匆掀開被子跳下床,想要到屋外冷靜一番,卻見到微昏的月光中,黎海晴一臉安詳地沉睡著,原本煩躁的心忽然變得平穩。

  想起她的溫暖,風玄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觸她露在棉被外的手指,卻只觸到一片冰冷,不由得一愣,隨即握住了她的手,將自己的溫暖給予她。

  她的手很粗糙,手指有著厚厚的繭,握起來感覺到的儘是骨頭,沒有什麼肉。這是一雙慣於勞動的手,屬於一個貧窮女子,可是這個女子卻以她微薄的力量救了他。相反的,他那權勢在握的叔父卻意圖以強大的力量置他於死地……

  他一直因身份而自傲。他是尊貴的皇子,身上流著皇族的血液,理應高高在上地蔑視眾生……可是,除去血統,他還有什麼理由說自己比別人尊貴?

  曾經為眾人所敬重景仰的八叔,他的體內一樣流著皇族的血液,可是最終卻變成最被鄙視的叛賊……

  他不屑下午那群地痞流氓,可是自己的行徑卻和他們相似……不,回想起來,因為他自以為尊貴,所作所為或許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用什麼去評判別人?血統?身份?這些都是上天賜予的,與他無關。出去血統身份,他什麼都不是,而且什麼都不會,這樣的他,沒有資格自傲……

  還記得幼年時曾聽父皇說過,在朔風皇朝建立之前,士農工商的排名裡,以商人居於末位,後來因為他們風家以商人身份建立了朔風皇朝,商人的地位才大大躍升。如此說來,他的血統有算什麼?

  橫行霸道的十皇子……背地裡,京洛地區的百姓都是這樣叫他。他雖然知道,可是一直不以為意。如今想來,卻是羞愧不已……

  他還能自欺欺人地說自己是尊貴的嗎?

  真正的尊貴不在於身份地位,而在於心……望著她沉靜的臉孔,風玄煒突然領悟了這點。

  「對不起……」輕撫著黎海晴的面頰,風玄煒不自禁地喃喃低語。

  他小心地橫抱起她,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蓋好棉被,靜靜地望著她好一會兒,開門走出小屋。

  當清晨的陽光透進屋內,黎海晴緩緩醒轉,發覺自己居然睡在床上,而風玄煒卻不見人影。

  她驚訝地下床尋找,不但這間房裡沒有,後面的廚房裡也沒有他的行蹤,直到她打開屋門,才發現他站在門口。

  「阿煒!」只見他只穿著簡單的衫子,衣服上還結著一層薄冰,黎海晴不由得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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