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中拿出一條珍奇的紫色水晶蝴蝶項鏈,他衷心期盼這能為她帶來一絲快樂。
「玲兒,你瞧這是什麼?」他微笑的將鏈子垂到她眼前。
「咦?」怔了怔,張菱玲驚喜莫名的一把將鏈子搶在手上大叫,「我的蝴蝶項鏈?」她連忙抬頭朝一臉笑意的凌月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條鏈子是我的?你在哪兒找到的?鏈子又怎麼會在你手上的?」
「在洛陽你曾經拿了二十萬兩的銀票要給我,記得嗎?」見她熱切的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道:「你的銀票是珍珠坊發出來的,我只要稍一調查就可以知道你身上的銀票是怎麼來的,再追查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這條鏈子的下落,所以我就將它贖回來了。」
「贖回來?你花了多少錢贖的?」她問。
「可是……」她遲疑的看了看項鏈再看看他,「一定花了你不少錢。」當初她當了二十萬兩黃金,贖回來的價格肯定更高。
「那又如何?再多錢也不及你一個笑容來看有價值。」他愛憐的朝她一笑道。
她太受感動的凝望著他,當下就給了他一朵大大的笑容。
把玩著闊別兩個多月的水晶項鏈,將項鏈貼在臉頰,水晶特有的冰涼感覺讓她很輕易的想起了二十世紀的一切,想起了她即將告別這個瑰麗多姿的唐代……
她又開始悶悶不樂了!凌月魄幾乎是生氣的想著,為什麼她不肯將心事說與他明白呢?難道他就不能讓她信任,不能讓她依靠嗎?
「玲兒,在你心裡,你是怎麼看我的!」心急之下,他語氣不由重了些。
「咦?」他為什麼生氣?不安的望著他,張菱玲茫然無神的眼裡有著無助與彷徨。
看出了她眼底的不安,凌月魄不禁為自己的煩躁感到懊惱,忍著心裡的憂急,他柔聲道:「我的意思是,你認為我是你的什麼人?」自己能否為她拭去眼底眉梢的不安?他想。
「我的什麼人?」微一怔愣,她眷戀愛慕的眼神毫不掩藏的投注在他身上,「你是我的情、我的愛、我唯一的人。」
「那麼——」雖然很滿意她的回答,但凌月魄溫柔眼光依然堅定的鎖著她,他決定要問出她的心事,「我在你心裡的定義是什麼?是一個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的人嗎?」
「當然不是!」張菱玲斬釘截鐵的回答,她被弄糊塗了,「為什麼這樣問?」
他捧著她的臉,心疼又心痛,「因為你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只是一個人忍受著所有的事情,總是獨自一人暗自悲傷,我不行嗎,你的苦、你的愁,我不能為你承受嗎?回府三日了,你一直不快樂,你既然不肯告訴我該如何連絡你的親人,又不許我準備婚禮,這是為了什麼?告訴我,玲兒!」
怔怔的呆望著他,她只覺心亂得一塌糊塗,也心亂得說不出話來。
「玲兒?」凌月魄擔憂的注視著她慌亂逃避的眼神。
漲紅的臉再次褪色,她終是鼓不起勇氣說出一切,只是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痛,扁了扁嘴唇,張菱玲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玲兒?」凌月魄大驚失色,趕緊將她擁住懷裡,手忙腳亂的想止住她的淚水。
「別哭……呃……哭出來也好……不,我是說,有什麼委屈告訴我,一切有我在,你……玲兒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最後他靜靜的拍著她的背,讓她哭個夠,只願她哭過後能說出她心裡深藏的苦楚。
而她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當真是哭得天昏地暗,也哭得整個凌府陷入一片混亂。
「唉……」黯然一歎,張菱玲拿起原子筆將那簡易月曆上的「六」畫了一個大叉叉,然後拋下筆就這麼發起呆來。「菱玲?」笑語探頭進來,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原來你在這兒,別悶在房裡了,我陪你到花庭走一走好不好?」
打從五天前她哭倒在凌月魄懷裡之後,整個凌府上上下下全都緊張兮兮的,從早到晚隨時有人準備帶她去走一走散散心,用盡了各種方法只求她姑娘一笑,他們的用心張菱玲全都明白,也非常感激,但……離別在即,教她如何能高興得起來呢?
「菱玲!」笑語忐忑不安的拉了拉她,怎麼又在發呆了呢?去洛陽之前她雖然也常會無緣無故的發呆,但從洛陽回來後好像就更嚴重了。
「嗯?」勉強集中精神,張菱玲扯出一抹淺笑來,不忍拂逆笑語的好意,「好啊,咱們到花園去吧!」
「真的?太好了!」笑語喜出望外,連忙幫她披上一件披風,擁她往花園而去。
她們走後,凌月魄閃身進了她房裡,他拿起桌上的白紙,只見上頭整齊的寫了個三十個號數,而除了一至五外,其餘全給畫上了大叉。
他蹩起劍眉,雖對這上頭的數字代表的意義百思不解,但他相信這必定與玲兒的心事有關,否則她不會經常對著這張紙發呆。
他該拿這個固執的丫頭怎麼辦呢?這幾日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擊,或是直言逼問,她始終咬緊牙頭,一個字也不肯透露,徒然讓他心急焦慮卻又無可奈何。
夜深人靜,今夜的星空依然明亮閃爍。
凌月魄信步來到了張菱玲的房前,倚著欄杆無語的望著她燭火示滅的窗口。
這是他回到長安後養成的習慣,若不看著她熄火而眠,他就是無法安心。
忽然間,張菱玲的房裡猛然一暗,接著光芒飛旋,瞬間整個房間大放異彩。
在他還示及有所反應時,明亮的光華已從門縫窗隙裡渲洩而出,隨之像是受到牽引一般,點點絲絲的往他身上投射,霎時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圈裡。
他挺直了身子,神色凝然的望著自己身上流轉的光芒,此時他臉上驚異的神色已經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乍然醒悟的清明,清澈的眼眸裡更有著一抹恍然。
張菱玲房間明亮的光華一陣流轉後很快的逝去,繼而隱約傳來一陣話語聲,他略作沉吟隨即緩緩一笑起步往她房間走去。
「奇怪,真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仙和願仙繞著張菱玲前後亂轉,嬌麗的俏臉上有著驚異難解的疑惑。
「到底什麼事奇怪?」張菱玲六神無主的跟著她們轉圈圈,顧不得自己已經轉得頭昏眼花,她慌亂的腦海裡只知道自己就要離開唐代了,心裡也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再也見不到凌月魄了,而她卻連一聲再見也來不及說。
「時間已經快到了,怎麼你體內的靈氣還剩這麼多呢?」如仙是真的不明白。
「可不是。」願仙同樣莫名其妙,「照理說這時候你早該進入昏睡狀態以保存所餘不多的靈氣才對呀!」
她們今晚本來是專程來救醒她的,順便問她想到了什麼新的願望沒有,卻沒想到她不但還清醒著,而且體內所存的靈氣也意外的多,這個突發事件再次記她們措手不及,全然不知如何處理。
「怎麼會這樣?」
如仙和願仙對視苦笑,心裡同樣在歎氣,她們的這第一宗案子也示免太多災多難了吧!從開始到現在都快結尾了,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從沒順利過,害得她們在充滿挫折之下,連帶的對未來的兩件任務完全沒信心。
「怎麼會這樣,我也想問你們,小如願。」
輕柔優雅的話聲隨著凌月魄推門而入,他這一出現,登時嚇得房內三個女孩齊齊跳了起來,驚慌的摟成一團。
「龍君?」如仙和願仙嚇得幾乎沒昏過去,她們居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大少爺?」被擠在中央的張菱玲愕然的望著他,腦袋暫停止運轉。
「別緊張,過來這邊坐。」造成慌亂的主角優閒的坐了下來,順道招她們也一起坐,三個女孩子面面相看,情不自禁的照著他的話坐了下來。
「告訴我,玲兒是來自哪一個異空間的?」
他這一問登時又把三個剛坐下來的女孩子給嚇得全跳了起來,六隻眼睛全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看,活像他頭上長角似的。
「大少爺……」無力的呻吟子聲,這次換成張菱玲幾乎要昏過去了。
「昕火哥哥……」驚嚇過度之下,如仙和願仙兩人這次反倒沒啥反應,只是愣愣的瞪著她,凌月魄好整以暇的負起雙手,悠然的等著她們來告訴自己事情的所有真相。
「耶?不行!哪有人能許這種願望的?不行!絕對不行!」如願雙仙義正言辭的堅決表明立場,誓死維護行規。
「為什麼不行?」張菱玲叫得比她們還大聲,咄咄逼人的問道:「是誰說什麼願望都可以的?是誰說沒有什麼她們辦不到的?最重要的是,是誰欠這一筆爛帳的?」
「這是……這是……」兩個小仙子啞口無言,雖是無話可說卻又不甘心,只好眼睜睜的拿眼直瞪著她。
「如何?」瞄了瞄兩個敢怒不敢言的小仙子,她勉強板著一張撲克臉,心裡則得意極了,唉,事情的發展怎麼會這麼的……這麼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