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菱玲忍不住問道:「你……你說這些與你想娶我有什麼關係?」她開始懷疑的思索起這之間的相互關係。
凌月魄笑了笑,仍舊悠思,「隨著我愈來愈不快樂,每個人都慌了,人人想盡辦法討好我,想讓我開心,但是我卻依然無法高興起來,直到有一天,中清拿了一把刀給我,笑嘻嘻的對我說,只要我在臉上劃上兩刀,那所有的事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什麼?他瘋了不成?」張菱玲大叫,緊張兮兮的審視他的俊臉是否有傷痕。
「他沒有瘋,他只是瞭解我的心結所在,他也是第一個明白我的人,所以他以這種方法來幫我解開心裡的癥結。」凌月魄微笑的看著她。
「哦?那……你真的自己割了兩刀啦?」她真無法想像在這張完美無缺的臉上多了兩道刀痕是什麼樣的情形,唯一肯定的是,她一定會可惜又心疼個半死。
「當然沒有!我才沒那麼笨。」凌月魄翻翻眼,輕輕的笑了起來,「不過,經過中清如此的開導,從此我恢復了正常,而爹爹和娘也瞭解了我的心事,長大後,又陸續遇上了仲宇及應傲他們,我總算是有幾個真正瞭解我,生死至交的知己好友、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他側頭和管仲宇交換了摯情的一眼,各自會意的笑了起來,濃厚堅誠的情誼盡在不言中,張菱玲含笑看著他們情誼交流,不過,聽了半天,她雖然深受感動,但還是不明白這跟自己有何關係。
回眸望向凌月魄忽然切入正題,「我雖然有幾個知己兄弟,但卻沒有半個紅粉知己。」
「呃?哦——然後?」她慢兩拍的會過意來。
「直到昨日你說的那番話,我終於發現,原來我尋覓了半生的紅顏佳人就在我的身邊,所以我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她留在身邊,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她娶回來,伴我生生世世。」
對於向來含蓄的凌月魄來說,這可算是他最深情透骨的告白了!管仲宇在一旁想著。
「呃?那個紅顏佳人不會剛好就是我吧。」張菱玲苦笑道。搞了半天,原來「禍根」是昨天那段連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話,而話居然就因為這樣就決定娶她?這是什麼思考邏輯?
凌月魄眉飛色舞的燦然一笑,一掃方才深情似海的溫柔,反而擺出一個金童也似的純真無邪的容顏,「當然是你啦,玲兒,我想你不會怪我擅自決定吧?你是這麼的善良,應該不會怪我吧?」
管仲宇眼神一亮,他可是很清楚,當凌月魄露出「金童式」的無邪笑容時,通常那就表示有人要遭秧了。
「呃?問題不是這個……」張菱玲微一怔忡,他扯到哪兒去了?
「好……不是!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原……」現在是什麼情形?她按著太陽穴頭痛的想。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難道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隨著可憐兮兮的聲音,凌月魄垂下眼瞼,隱藏笑意盎然的雙眼,俊俏的臉上更是佈滿落寞與失意,令人看了好生不忍。
管仲宇開始為張菱玲祈禱,根據他自己及眾多受害者的經驗,他實在沒信心她能抗拒凌月魄刻意裝出來的可憐樣。
「呃。」不出他所料,凌月魄這一招哀兵政策,果然讓張菱玲很輕易的充滿心疼與罪惡感,「你別這樣,聽我說,那個……我沒有生氣,只是……」
「你真的沒有生氣?」凌月魄眼一亮,發光的俊臉直瞅住張菱玲的心,「你肯原諒我了?真的嗎?」
「真的……」望著她燦爛的笑顏,她也不由自主地受到牽引而展開笑容。
「那好極了!等這裡的事處理完,我們就回長安準備婚禮。」凌月魄笑逐顏開道。
「好……」她跟著嫣然燦笑……等等!她忽然感到愕然。
「婚禮?什麼婚禮?」
「當然是我們的婚禮啊!」凌月魄一臉笑盈盈的,當真是心花怒放,他溫柔的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辦一場全長安最風光的婚禮,你說好不好?」
「好……不好。」猛一怔,她發覺情況似乎愈來愈脫胎換骨出自己所能控制的範圍,她不由得略感亂與惶恐的大叫,「你別開玩笑了!我不可能嫁給你的!大少爺,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時代……」她決定把一切實情都說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凌月魄非常溫柔的打斷她的話,然後拿出足以風靡天下的招牌笑容安撫她慌亂的情緒,「頭一次難免緊張,我保證沒事的,只要你安安心的等著做我的新嫁娘就行了,其他的由我來處理,你別擔心。」
「啊?……可是……」事情急轉直下,張菱玲已經開始頭昏腦脹了,完全捉不到重點。
「有關細節我們改天再談,現在我有事要和仲宇商討,你先進去休息好不好?」凌月魄四兩撥千金,輕易的將她的話給撥了回去。
「細節?天啊!不是,大少爺你聽我說——大少爺!」嗚……那也按呢?
你就認吧!管仲宇憐憫的望著她,暗歎凌月魄再一次贏得勝利。
這種事怎麼發生的?
張菱玲焦躁的在房中來回蹬步,實在搞不清楚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連著躲了凌月魄兩天,她還是沒能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倒是她那一頭長髮讓她給扯掉了好幾根,她其實很慎重的仔細考慮過了,沒錯,她承認自己是很喜歡凌月魄,但她可從沒想過要嫁給他,畢竟,她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來唐代作客罷了,早晚要回去的。
再說,嫁給一個像他那麼漂亮的老公也未免太沒安全感了,雖然說嫁給他這個主意似乎很棒,至少他很賞心悅目——呃?不對!想到哪裡去了?總之,這是絕對不可以的!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弄成今天這個局面。
說來說去,都該怪那兩個「如願笨婢」!搞什麼飛機嘛!把人家的願望弄錯了也不趕快來帶她回去,害她現在陷入這種令人心煩意亂的困境裡——哎喲!難不成自己再也不能回二十世紀去了?要不然怎麼都兩個月了,那兩個笨仙子為什麼還沒出現?還是說她們根本忘了她這個倒霉鬼了?
啊!糟糕!搞不好真的像電視上演的一樣,天上方一日,人間已數載?天哪!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怎麼辦?難道要她一輩待在這個時代?
想到這裡,張菱玲不由慘白一張臉,冷汗涔涔的跌坐在床沿,著實被自己的一堆假設給嚇著了。
不行!她不能待在這裡坐以待斃!對了,得趕快回長安去。不管怎說,長安總是她第一個接觸到的古城,不是有句話叫「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嗎?所以還是回長安比較保險一點。
打定主意,她跳了起來就往大廳沖,決定通知凌月魄一聲就返回長安城,不管他答不答應,反正她是走定了。
第七章
「三天來,咱們在北城的酒坊讓人給毀了數十罈美酒,鬧事都都是趁著我們將酒運去給買酒的客棧時,在路上埋伏襲擊,自今尚未查出是哪路人馬。」
「金玉樓這幾天也一直有人前來滋事,鬧得我們都沒辦法好好開業。」
「在西市的筆行也讓人給搗毀了門前。」
大廳裡,以凌月魄為首,連管仲宇在內共有十來個人,他們都是凌家在洛陽各種店舖的負責人,此時他們正一一向凌月魄報告這幾日來受到的困擾與損失。
「雖然鬧事的各路人馬都沒有什麼相似之處,看似各不相干,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全都找與我們有關的店舖的麻煩,據我初步判斷,很有可能是韓守仁在暗中搞鬼。」管仲宇冷然道,神色中隱含怒意,他向來最討厭鬼祟陰險的人。
凌月魄沉著臉不出聲,他不開口講話,其餘的人也全都吊著一顆心怔忡的望著他,一時之間,空氣似乎都凍結了。
好死不死的,張菱玲就在此時闖了進來,一進大廳,她急沖沖的腳步不由緊急煞車,因為她讓廳內覺重嚴肅的氣氛給嚇傻了,她驚愣的望著臉色深沉劍眉緊蹩的凌月魄,頭一次發現,冷然不語的他居然有著一股迫人的冷肅氣息,讓他俊美的臉龐憑添幾許嚇人的剛硬。
這個發現頓時使她全然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這個陌生的凌月魄,本想悄悄的退出去,無奈由於她「明目張膽」的闖了進去,這會兒廳內每一雙眼睛全盯著她看,她只好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凌月魄原本緊繃著的俊臉,在見到張菱玲後瞬間解凍,他展眉松額的表情一落入在場的眾人眼時眾人不由齊齊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紛紛將感激的眼光投向張菱玲,而她卻還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會受到這許多的關愛的眼神。
「玲兒。」凌月魄走到她面前,溫柔的為她展開笑容,「你終於肯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