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湘朗聲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並無怪你之意,只是不得不佩服南宮世家的手段。」
「見笑了,若非此事重大,我不會這麼坦白。這一次的消息傳來,聽說要將你連根拔起,只是他們很小心,詳細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程子湘聽完,眼露精光。「哼!連根拔起?沒那麼容易!」
他淒然一笑,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
畢竟,即將上演的這場好戲,是血脈相承的骨肉相殘呀!
☆ ☆ ☆
程於湘回到「梅苑」的時候,已經醉了。
「玉娘——玉娘——」他踉踉蹌蹌地來到了柯冰玉的房間。
柯冰玉從夢中驚醒,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起身打開房門。愕然之徐,噗鼻而至的酒味,讓她不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沒睡呀?」程子湘醉意十足的走進房裡。
「還沒!」
「可以陪我聊聊嗎?」
「你喝醉了!」
「是嗎?」他端起她的臉,癡癡的瞧了起來。「玉娘,你知道嗎?你好美!」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你醉了,我幫你倒杯茶!」她找了個好藉口避開他。
他放開她,在椅子上坐下來。「你喜不喜歡我?」
「你醉了!」
「你就只會講這句話嗎?」酒醉後的他,言語之間總是特別的有感情。
柯冰玉莫名的慌了起來。在相處的這些日子裡,她一貫的冷漠,刻意地避開他專達的情感,所以她很少說話,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程子湘說,她聽,有問題,她也從來不問。而今,她意識到這存的事實,心中突起不小的震憾。因為,除了這句話之外,她竟然找不出其他的話來問躲他的逼問。
「玉娘——」
他突然欺身從後抱住她,然後像老鷹抓小雞般的板過她的雙肩,一隻以似醉不醉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色」意十足,她被看得發毛,心兒「砰砰」地加速跳動。
「為什麼你還是這樣冷冰冰的對我呢?」
「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你看著我。」
她半抬頭,視線只停留在他的臉上。
他又說道:「看著我的眼睛——」
她愣著,不敢抬頭,和他相處的日子,她最害怕的就是接觸他懾人的雙眼。
「看我——」他輕輕的搖著她。「看著我的眼睛——」
他強迫的語氣,已經不容她拒絕了。她只好抬頭望向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深情溫柔的眼睛,在眼底深處,有著他最真實的感情。
「玉娘.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從第一次在早市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地愛上你了。我知道,你心中很苦,一直當自己是我花錢買回來的女人,可是,在我的心裡卻從不這麼認為,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我跟蹤你到妓院,就是想要得到你,你知道嗎?我知道有些陰影是拋不開的,有些誤會是說不清的,但這些日子,我對你的真情真意,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面對他最真誠的告白,她不知怎麼回答。潛意識裡那悲苦的命運,更不堪承受他如此熱切的宣示……
「我不值得——」
「你值得的——」
「我——」
他不再給她機會逃避,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一次,他很溫柔,舌頭輕輕的溫潤著她發乾的唇瓣。在他漸漸沉重的呼吸中,他的舌尖抵開她的唇瓣,向內進攻,輕輕地撥弄著她的舌尖。
一種莫名的慾望上升,她全身急劇震動,踮起腳尖,迎向他的溫柔。這個動作鼓舞了他.也激起他佔有她的慾望。
他是男人,一個生理、心理都沒有缺陷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個精力充沛的男人。忍受過司馬嫣紅的色誘後,他心裡早已堆積強之又強的慾望,在酒力的催化下,他終於失去自制力
「玉娘——我愛你。」
他的吻變得積極強烈,不斷地在她粉嫩的臉頰和頸邊遊走。
在他百般的挑逗下,天!她竟發出她不敢置信的呻吟聲。
他失控的像一頭猛獸,除去她上衣,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膚,更令他忘情的吻上她的雙峰;當他的指尖碰觸到她粉嫩的蓓蕾時,她竟感覺無比的興奮,全身不斷地顫動起來,而且滿心歡欣他對她所有的溫柔。
在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時,她有想過要反抗,但當她低首看見他柔情、專注的神情時,她的掙扎卻軟化了,而且颶升起甜甜的悸動。
第一次,她一絲不掛的面對陌生的男人……
回首悵然,那原罪的義務,讓她不再抵抗,只那麼一剎那,她又深陷在未知的茫然了。
這茫然冒化了她的四肢,她任由他擺佈她的身體,腦中不斷轉著錯綜複雜的思緒,心思不再眷念他的撫觸……
「啊——」
直到她疼痛的大叫一聲,她才恍然驚覺,她已經由少女變成女人了。
他猛力的衝撞她的身體,像是要讓她這個死屍重新活過;那強烈如雷的呼吸聲,震懾住她所有的不安。
雖然有一點點的疼痛,但隱約中卻有一種被征服的感覺,這個感覺跟著他起伏的節奏,變成一種很羞澀的甜蜜……
不自主地,她隨著他的起舞,享受他為她帶來的甜蜜。
終於——他停住了所有的動作,汗水淋漓地壓在她的身上,眼裡有著滿足過後的溫柔。
她側過頭,望著床單上那代表她童貞的殷紅血跡,她感動地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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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
柯冰玉醒來,望著身旁的人,心中有著百轉千折的念頭。
溫柔的夜,激情纏綿,不是南柯一夢,更不是莊生曉夢迷蝴蝶的真假幻境。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這樣的夜,真令她又愛又恨哪!
這個男人,很特別;他救過她,阻她於火坑之前,花了大把的銀兩買了她,不但沒有鄙視她,還貼心的照顧她,口口聲聲的向她傾吐愛意……
若除去很俗又很重要的金錢交易的部分,這個少女的戀愛夢,是美妙而值得高歌歡唱的。但他還是要了她,而且還是一身酒臭的要了她。雖然昨晚的一切很令她滿意,但她總覺得缺少些什麼,是海誓山盟?或者名份?
名份?她笑了笑,對於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而言,她還能奢求他給她什麼名份?
她轉頭望著摧花「兇手」,有點怨他、有點氣他,但卻有更多的喜悅。
窗兒透進的光線,勾勒出他的臉形,也顯現出他上半身平責寬厚的胸膛。平心而論,他很俊,很吸引她,濃黑的眉毛很性格,還算高的鼻子四平八穩的立在臉上,從她側臉躺的角度,她只能看到這些,其他的,只能用平日累積的印象想像。
無意識的,褐線的香暖罹帳間模糊了……
許久,她腦中空白,彷彿失去思考能力……
「玉娘——你在想什麼?」
程於湘的聲音將她飄向冥想世界的恩緒拉回。
「沒什麼!」
他擁她人懷,雙手在她身上四處尋找昨夜的餘香。他不安份的雙手得到滿足後,將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前,輕柔的親吻她的額頭。
她側過臉,飄上兩朵紅暈,心想剛才醒來就該早點穿上衣月反。
「玉娘,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他的聲音如蕩氣迴腸的徐青,小得剛好她能聽見。感覺上是他對自己說,而她則是順便聽聽。
當然,她也不會把這話當成承諾。
一個月多的悲苦,早已壓得她喘不過氣,所以,她要讓自己活得不要太悲苦,跳出陰影,就像路旁的小草,在風雨中仍舊挺拔,雖遭無情踐踏,也要抬頭迎向陽光,堅強的活下去。
這麼一想之後,她更加覺得對他好一點是必要的。起碼他尊重她,起碼現在擁有的一切,一定比在怡春院裡好。
她相信,只要她忘記他是訂過親的人,只要她認命一點,沒有非份之想,她也能擁有快樂。
吃飯的時候,他說道:
「這些日子,我忙著處理生意,一直沒有機會帶你出去走走,算一算,你也悶了一個多月,再悶下去,肯定要悶出病來。等會兒你收拾些衣物,我帶你遊山玩水去!」
男人一向都是這樣討好女人的嗎?昨晚沒有反抗他的「搶灘』行動,今天就爽快地解除對她的軟禁?
「你生我的氣?」
「沒有!」她淡淡說著。
「昨晚——」他起了個頭,發現福嫂和翡翠也站在一旁,於是急忙住嘴,改口說:「哦——什麼?」
她害羞低頭,猛扒著碗裡的飯。
唉!這簡直就是欲蓋彌彰的爛招,光瞧程子湘臉上古怪的笑容,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知肚也明。
一旁的翡翠和福嫂交換著會意又曖昧的笑容,突然笑出聲來。「梅苑」的事情沒有一件瞞得過她們雪亮的眼睛的,昨夜的「好事」,她們一早就已經大談好幾回合了。再加上主人今兒個容光煥發的愉悅神情,她們當然不會認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相安無事到天明的神話。更何況是一向風流的程子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