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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齊萱

  諸葛亮不解。「經驗之談?」

  「是呀,我聽說你當初住在隆中,過著半耕半讀的生活時,可是當地無數少女私下傾慕的美少年。」

  「這是什麼形容詞?」諸葛亮的確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但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太聰明了,因此無論是被劉備請出茅廬之前或之後,眾人注目的焦點,俱在他超凡的智慧與膽識上,反倒忽略了他俊秀的外形,不過男兒需要蘊含於內,繼而彰顯於外的,外貌素來便非第一要件。

  「最貼切的形容,」趙雲在一旁幫襯道:「就是對諸葛夫人不公乎了些。」

  諸葛亮聽懂了。「你指的是外界都傳說她極醜一事?幸而她生性大度,從來就不曾計較過這些。」

  「奇怪,夫人明明生得眉清目秀,為何會被傳成那樣?」迎柏問道。

  「你沒聽過:『仇人心中出無鹽』嗎?一定是隆中那邊的女孩子見到諸葛夫人嫁到了我們孔明這麼一個漂亮的小伙子,忍不住妒火中燒,便紛紛想像她的毛病,例如太高、太矮、太胖或太瘦;或眼細如線、耳長如兔、鼻孔朝天,甚至生就一張麻臉,總之諸葛亮娶到那樣一個醜女,都怪他有眼無珠,不曉得附近可有無數美女在等著他垂青,那就讓他一輩子都對著一個難看的妻子受罪好了,算他活該!」

  諸葛亮被趙雲的描述逗得哈哈大笑,忙說:「今兒個回府去後,我一定要把你這番話轉述給夫人聽,不然她還真是常常想不通,為何單是嫁我為妻,就必須忍受那麼多無聊的流言。」

  「有你這位丈夫的體貼與愛護,受一點委屈,應該也算不上是什麼大困擾吧。」

  「夫妻本該同心,更何況我自蒙主公不棄,三顧茅廬,決意出隆中襄助他開始,家務便全賴夫人照應,說起來,我還真該感謝丈人黃承彥,若非他不嫌我家貧,僅是一名布衣,放心將女兒嫁給我,我今日可就無法全力扶助主公,並得以結識你與子龍了。」

  「話雖如此,我倒覺得他仍有虧欠你們夫妻的地方。」趙雲說。

  「哦?此話怎講?」

  「若不是當初他在寫給你的信中,說什麼:『我有一個女兒,雖然長得難看一些,卻可以幫你做一些掃地、煮飯之類的粗事……』云云,外面那些不曾見過夫人的人,又怎麼能夠舉此信為佐證,硬指她其醜無比?」

  「說的有理,有理,」諸葛亮笑意盈盈道:「不過皮相本非重點,不然,」

  他將話鋒一轉。改指迎柏。「你問熾濤。」

  「問我?」

  「是啊,子龍剛剛不是才說你喜事將近,我相信美貌就絕非你擇偶的第一要件;對了,什麼時候能喝你的喜酒?」

  「這個嘛……」本已舉杯至唇前的迎柏,突然將杯子放回几上,再沉吟片刻,才緩緩應道:「恐怕得如你的『隆中對策』一樣,徐緩圖之,方能成事。」

  諸葛亮本想接下去問:「怎麼說?」但趙雲已以眼色適時制止,並促其舉杯與迎柏共飲。

  「來,來,來,就以這杯水酒,預祝熾濤早日贏得美人歸,還有我們早日以荊州為據,西進益州,實現孔明所定之『隆中對策』。」

  「好,乾了這杯!」諸葛亮難得語出豪邁的附議,三人齊齊一仰而盡。

  而其實迎柏對於能否留下楚楚,至今仍無全然的把握。

  只因楚楚後來雖然同意過來荊州,卻未答應與他再續前緣,甚至於連她的前來,都是半受自己脅迫下的結果。

  烏林一役,曹操敗走後,他即緊跟住楚楚不放,到最後,楚楚終於受不了,開口問他:「中郎將,你究竟想怎麼樣?」

  「想履行我們五年前的約定。」

  「我們之間有過約定?」她一邊擦拭洗淨的雙手,一邊頭也不抬的回應:「恐怕是你記錯了吧。」

  「我沒有記錯,至少我與『若水』有過約定。」

  「既然如此,你就該找那個年少無知的若水兌現你所謂的諾言去。」

  他不明白她為何句句帶刺,卻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她自自己身旁消失。

  「當年年少無知的人是我,如果我在當機立斷外,再加上思慮周密,就不該只跟你做下約定,而應該直接找上門去,同你們團主提親。」

  他是認真的嗎?楚楚不否認聽他講得如此激昂,自己的心情亦隨之蕩漾,但她畢竟已非當年那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的少女,所以表面上依舊冷冷相應:「如果,哼,有太多『如果』的人生,必定充滿了悔恨,中郎將正值意氣風發,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以前或許是,但從今以後,卻再也不會。」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楚聞言,心頭一驚。

  「這一次,我會親自前往江東,向你師父華佗提親。」

  「不!」絕不能讓他到江東去,不能讓他見到——「相信憑我的真心誠意,華先生必會同意你我的婚事,會樂意將你交託給我。」

  「森迎柏,你以為你是誰?又以為我是誰?今日的應楚楚已非昔日的舞孃若水,絕不會再為你一時的甜言蜜語所騙,而我師華佗,更不可能強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過去的事,我已經講過毋需再重提,因為我要與你共創的是未來;楚楚,在我眼中,現在的你,只比以前更成熟、更美好,而現在的我,無論外在有無改變,至少有一件事是始終如一的,那便是我要你!」

  要?

  只是要,而不是愛,甚至不是喜歡,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傷害她幾回?而自己,又究竟要任他糟蹋到什麼地步,才會死心?

  「我還想跟你要回過去那個天真無邪的自己呢,你還得起嗎?中郎將。」

  見他霎時慘白了一張臉,楚楚知道自己的攻勢奏效,遂緊接下去說:「你瞧,這天下萬事萬物,可非全依循你在運轉,我想要的東西你就給不起了,又如何能夠反過來要求我,說你想要什麼?而且還一副我非給不可的樣子?」

  「楚楚!」他叫住了意欲轉身的她。

  「請你對等相待,也以職銜稱呼我。」

  「不,我不會叫你應大夫,不但不會,而且還會盡快讓你從應姑娘,變成為森夫人。」

  「你瘋了!」他驁執的口氣,果然令她心驚。

  「若非有思萱做伴,對你朝思暮想五年下來,我恐怕真的早就因相思過度而瘋掉了。據聞華佗先生素來景仰關羽將軍,這一次會答應前來幫忙,欣賞孔明,也是部分的原因,那等戰事稍歇,我便邀請他們兩位同行,齊赴江東,或者這兩日就到周瑜營中去拜見華師父,跟他坦承我一片心意,請他答應我們兩人的親事。」

  不,他非但不能到江東去,連見師父一面都不行,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得知小樁的存在。

  「五年了,我們分別已有五年,你如何確定自己還會……要現在的我?別的不說,光說你好了,你就多了個女兒在身旁,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或許我也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人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永遠都不會。」

  「沒試過,你怎麼曉得?」為了保護小樁,楚楚在心底一再跟自己說:為了保護小樁,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保護他不會跟當年的我一樣,被眼前這男人重重傷害。

  「你的意思是……」

  「你不要到江東去,由我過來,我們一起生活三個月,時間到了以後,如果我對你,仍然像現在這樣深惡痛絕,或者毫無眷戀的話,你就故我走,並且發誓再也不來打擾我們。」

  「你『們』?」

  雖然心下慌亂,楚楚表面仍不動聲色道:「對,我們,即師父和我們所有的師兄弟,我們。」

  跟了她數日,迎柏豈會看不出來那彭鶴對她情有獨鍾?正因為如此,他的腳步才更非加快不可。

  所以對於楚楚開出的條件,也就無暇多想,她都已經率先軟化,答應過來就他了,不是嗎?

  「三個月太短了,不夠時間讓我善待你,也不夠時間讓你與思萱培養感情,一年如何?」

  一年?!他八成是在開玩笑,難道光只有他有女兒,她就沒有兒——「一季,我只能挪得出這麼長的時間來,而且還必須是在明年春天以後。」

  「為什麼?你又想藉機脫逃了?」

  楚楚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頓時凝凍成冰,他說什麼?誣賴當年毀諾的人是她?

  對於自身的所做所為,難道他就沒有一絲的羞慚?

  這是自重逢以後,楚楚心中首度燃起怒火,並生出報復的意念,既然他這麼想要她,那就讓他以為有希望好了,換她整他、耍他,再狠狠一腳的踢開他,讓他也嘗嘗遭人遺棄的痛苦。

  「不,我們好不容易重逢,你對我又仍感興趣,我怎麼會出爾反爾?只不過師父早答應吳侯,這邊戰後,仍要跟著吳軍隨行一陣,我總不能臨時脫隊,而你,應該也還有未盡的軍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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