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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季薔(季可薔)

  「我沒說過那種話!你記錯了!」

  「明明就有!」

  「就算有又怎樣?那是兩回事!」不爭氣的淚珠成串滑過粉頰,「我救你並不一定代表我愛你,只因為你那時是我的主子……」

  「妳胡說!」他忽地真正發怒了,修長英挺的身子一下子擋在她面前,迅捷如豹,而星眸綻著野獸般的紅色銳光,「妳愛我!妳是愛我的……」一面低吼,他一面強硬地吻住她,霸道地在她唇上輾轉吸吮。

  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而他在她完全癱軟在他懷裡時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妳到底愛不愛我?」

  她心韻狂野,呼吸凌亂,卻無論如何不肯示弱,「那你呢?」

  「……我愛。」

  「什麼?」他突如其來的告白驚怔了她,只能傻傻地愣在當場。

  而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雙唇一口氣傾洩長時間來鬱積的悶氣,「我愛妳,寒蟬,該死的愛慘妳了!我愛妳愛到不知如何是好,愛到不曉得該怎度開口,愛到不曉得怎麼做才能討妳歡心,愛到妳哭妳笑我都只能傻傻地看著,不知怎麼辦才好……我愛妳、愛妳、愛妳!愛到天殺的想找人一拳打醒我這個自作多情的笨蛋!」

  他洋洋灑灑,說得激昂、憤慨,她卻聽得迷惘不安,「你……可以不要這樣愛我……」

  而他用一聲直震雲霄的詛咒響應她的不知所措,「妳、到、底、愛、不、愛、我?」

  她不語,朦朧星眸早漫開濃濃水煙。

  而他在瞪視了她淚流不止、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的可憐模樣半晌後,終於逸出無奈歎息,探手自西裝外套內袋裡掏出一隻絨布珠寶盒。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打開盒子,取出一枚小巧精緻的鑽戒,「這是妳跟那傢伙相親時我去買的,戴不戴……隨便妳。」

  即便是求婚,他也求得如此霸道、如此粗魯、如此氣勢傲然。

  直到現在想起來,寒蟬還是微微不滿,畢竟女人總是期待浪漫的求婚,他就算不能捧著一束鮮花跪下來,至少也該說幾句甜言蜜語吧?

  只可惜,要總是冷漠淡然的神劍藺長風說一句可比登天還難……

  「寒蟬,寒蟬?」與她一同舉行婚禮的楚天兒輕輕喚回她迷濛的思緒。

  「什麼事?」她回眸,淺笑。

  「墨石有事告訴妳。」

  寒蟬一愣,眸光一轉,果然見到一身黑色燕尾禮服的墨石站在門口處,面色凝重。

  「在妳跟長風結婚以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訴妳。」他說,連語氣都是嚴凜靜肅的。

  她呼吸一凝,驀地浮現不祥預感。

  ***

  結婚進行曲悠揚地響起,所有觀禮的賓客立即回頭,眸光有志一同地落定今日兩位美麗迷人的新嫁娘。

  兩位新娘一左一右,玉臂挽著以兄長身份送她們出嫁的楚行飛,三人隨著音樂旋律,一步一步踏過紅毯,走向在祭壇前焦急等待的兩位新郎。

  終於,新娘們在祭壇前凝足,由楚行飛首先將左邊的新娘楚天兒交給墨石,再將右邊的寒蟬交給藺長風。

  藺長風伸出手臂,等著讓寒蟬勾上,可後者卻在原地靜立不動,對他的手臂無動於衷。

  他驀地呼吸一緊,心緒沒來由慌亂起來。

  「蟬兒?怎麼了?」他緊盯著寒蟬,無奈後者清麗的容顏隱在白紗後,教他看不真切。

  他只覺得她纖細的肩彷彿正微微顫抖。

  她在哭嗎?藺長風心臟一痛,身子也跟著微微搖晃起來。

  她該不會是後悔了吧?他早知道她不可能那麼乾脆嫁給他,他早知道像他這樣滿身罪惡的男人不配娶她--她後悔了吧?後悔了吧?

  「蟬兒,妳在……哭嗎?」逸出唇的嗓音低啞,緊繃著痛苦。

  她不語,只是肩膀顫抖得更厲害了。

  天啊!

  「別哭了,蟬兒,不嫁就算了,我不會強迫妳。」他急切地低聲說著一句一句皆狠狠劃過自己心臟的言語,「不嫁我也沒關係,我不介意……」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她終於開口了,卻帶著濃重哭音。

  他更加心碎,「那是怎樣?妳說吧,我承受得住。」

  「告……告訴我,長風,你……是不是為了我才答應墨石那些條件?」低啞的語音顫抖得有若風中玫瑰。

  藺長風一怔,沒料到她出口的竟是這些。

  「究竟……是不是?」

  「是,蟬兒,因為那時我很想知道妳在哪裡……」

  「天!」一聲鳴咽忽地自她唇間逸出,跟著藕臂一揚,掀開了一直覆住嬌容的白紗。

  教堂裡倏地一片嗡嗡聲響,所有觀禮的賓客皆是莫名其妙,愕然注視這一幕。

  「長風--」望向藺長風的含淚星眸根本無視其它人存在,只是專注地、一心一意地凝睇著心目中唯一的愛人。

  全世界數十億人口,她只看著他,也只看見他--

  忽地,她揚起手臂,拉下他的頸項,熱情地獻上深吻。

  藺長風大感訝異,有一瞬間不知如何反應,任由她柔軟的唇甜蜜地貼住自己。之後,在她的吻愈來愈熱情時,他終於忍不住反應,雙手托住她的纖腰,緊緊擁她入懷裡。

  「蟬兒,妳……真的不介意嗎?」他在熱吻之間喘著氣低低問道。

  「介意什麼?」

  「嫁給我……這樣的……罪人?」

  她聞言,驀地停住動作,燦燦星眸凝定他。

  他深呼吸,一顆心提到喉頭,等待著她的響應。

  「你不是說你只在意行飛?只覺得對不起他,其它事你並不後悔,也不在乎?」

  「我--」深沉的灰眸掠過無數道暗影,雙唇卻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而她內心忽地一震。

  他當然是在乎的,當然是在乎的!他還有心,還有靈魂,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一念及此,寒蟬更加激動了,胸腔漲滿了對這個男人濃濃的愛戀與心疼,她再度將自己的紅唇烙上他,細細碎碎地沿著他的俊容撒落無數輕吻,「我會嫁給你,長風,我當然願意嫁你--」

  「我配不上妳……」

  「傻瓜,怎麼配不上呢?」她啞聲道,依舊熱切品嚐著他,品嚐著自己微鹹的淚水。

  「我滿身罪孽……」

  「行飛說過,與其空想著死去的人,不如想想我們能為活著的人做些什麼--」為堵去藺長風拚命貶低自己的言話,她深深地、熱烈地吻著,無視教堂裡無數道驚駭的眼神,也聽不見之後轟然響起的熱烈掌聲。

  當然,更沒看到不遠處的墨石狠狠地一翻白眼,無奈地自言自語。

  「這兩個傢伙,不僅硬要閃電結婚、給我難看也就罷了,竟然還在我不得已跟他們同時舉行婚禮時,給我來上這麼一招……」

  為了不落人後,他千方百計說服天兒提前與他完婚,可沒想到婚禮的風采,竟還是讓長風那傢伙給搶盡了!

  「早知道就不跟寒蟬說那些了--」

  他鬱悶不已,對自己方才一時衝動跑到新娘休息室的舉動感到深深懊悔,又為另一對新人搶了他與天兒的風釆而恨得牙癢癢,可為了表示自己的風度,只得跟著所有賓客有一搭沒一搭地為眼前感人的景象鼓掌。

  在這幸福又甜蜜的一刻,不論滿心不情願的墨石,一對吻得忘我的新人,或者教堂裡所有其它人,沒人注意到一道金色陽光正透過彩繪玻璃窗,溫暖地灑落。

  天,晴朗無雲。

  燦爛的春陽落上大地,輕拂著遭受一季寒冬折磨的萬物,於是樹吐綠芽,花舒細蕊──

  而冰雪,初融。

  後記  季薔

  謝謝蒂芬妮學姊的鼎力相助,拚命趕寫報紙專欄之餘還為薔跨刀寫了這麼一篇洋洋灑灑的序文,學妹感動不已。至於學姊所寫的那些「溢美之辭」究竟有幾分真實性呢?

  唉,既然薔自己都承認是「溢美」,就表示……#@%&(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來談談好不容易寫完的系列--「黑幫童話」吧。

  這個去年於歐洲自助旅行在一個個無聊到發慌的夜晚與好友岱進行毫無建設性的對話因而成形的系列故事,終於在今年中畫下句點。始於《煙華夢醒》,終於《冰雪初

  融》,此系列的書名除了怪異,其實是帶有一些些特別的意涵在裡頭的,只不曉得各位讀友能否感覺到?嘿嘿,關於這一點薔就不點破了,請有興趣的讀友自己猜吧。

  說說「黑幫童話」這個系列名,其實它本來不該是這個名字,原本讀冠上「罪與罰」這樣嚴肅到不必用腦子想也知道絕對會被袁姊打回來的系列名。(  P.S.也許是薔的歐洲之夜實在太無趣了,沒艷遇、沒男人,孤單又寂寞,一天晚上突發奇想決定要用這個系列名,並且跟好友岱興致勃勃地保證將加強描述這幾個黑幫主角們內心的強烈罪惡感--罪惡與救贖,多棒的感覺啊!)

  「這樣的系列名一定不會過的。」好友岱只是這麼冷冷一句。

  薔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心情頓時陰沉,「那妳說什麼名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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