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以為,我會有自己的臥室……」怯怯地,金朵兒開口了,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把工作給帶了進來。
但現在……她可能很難進行翻譯的工作了。
「怎麼說?」雷迅挑起一眉,想知道她為何要一間房。
「……當、當你「想要」的時候,再找我就好啦……至於平常的時候,就各睡各的……」吞吞吐吐了好半天,金朵兒總算把話給說完整了。
「你以為我有幾個情婦?何必這麼麻煩。」雷迅不覺失笑,這女人當自己是皇帝的嬪妃嗎?平時就銷在自己的宮院裡,等待帝王召喚陪寢。
「喔。」點點頭,金朵兒明白自己是逃不過了。
安放好行李後,金朵兒再度下樓,在一間有落地玻璃窗的小廳裡,找到了正懶懶坐在落地窗邊,曬著春陽的雷迅。
輕輕的足音在身後響起,雷迅還是看著庭院的景色,沒有回頭。
「沒事的話,就自己在別墅裡隨便走走,熟悉一下環境,明天會有鐘點女傭來報到,想吃什麼東西,就讓女傭來準備。」
雷迅原本只計劃在台灣待個一禮拜左右,因此,他並沒有派人打掃這裡,但現在,他決定待上三個月,乾脆就搬進這許久沒回來過的別墅。
「我、我想問你一件事……」遲疑再遲疑,金朵兒終究還是開了口。
「問吧!」雷迅很大方的讓她發問。
「為什麼是我?以你的條件,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你要花這麼多錢,卻只包養我三個月?」金朵兒一直想不透,為什麼雷迅會選擇她?
「我想征服你。」雷迅毫不隱瞞自己的企圖,事實上,如果讓獵物得知自己被狩獵,那狩獵的過程,會加倍有趣。
「征服我嗎……」金朵兒反覆咀嚼著,雷迅先前所說的話,她還真搞不懂有錢人的想法,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是哪裡引起他的興趣呢?
手裡抓著一塊滿是泡泡的海綿,金朵兒這個澡,洗得很不專心。
就是因為太不專心,她連有人悄悄推開浴室大門的聲響,都沒聽到。直到那人拿走她手上的海綿,金朵兒這才發現浴室裡,多了個高壯的身形。
「啊——」
當金朵兒發現對方也是一絲不掛時,尖叫終於忍不住衝口而出,她蹲下身子,試圖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你想叫到什麼時候?!」雷迅倒是一派泰然。這屋裡就他們兩個人,附近也沒有什麼鄰居,她是想叫給誰聽?
「你、你、你沒穿衣服!」金朵兒簡直就是驚嚇過度了,哪有人會在別人洗澡時,不但大搖大擺的闖入,還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
「你看過有人洗澡時穿衣服的嗎?」雷迅睨了她一眼,不否認她現的在模樣,其實挺誘人的。
雖然她身上沾了不少的泡沫,但那若隱若現的感覺,反而變成另一種誘惑。
「你要洗澡嗎?那、那我先出去好了。」
說著,金朵兒非常「貼心」地,打算把浴室讓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瞧,就是不敢往他身上晃去,深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就算她跟眼前的男人,有過肌膚之親,而且自己還是他的情婦,但金朵兒骨子裡終究還是非常保守的。
「你想要去哪裡。」雷迅哪裡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他大手一揪,就把那貼著牆壁,以螃蟹橫行的怪姿勢逃走的小女人,給拉到自己面前。
「我、我要把浴室讓給你啊,你就慢慢洗,沒關係的。」
全身光溜溜的,金朵兒一雙小手,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把自己遮住,顧得了上頭就顧不了下面,顧了下面就忘了上頭……
再說,她開始感覺到抹在身上的泡沫,開始一點一滴地消失了。她很慌張,因為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並不打算放她離開。
「幫我擦背。」
當那薄唇吐出這句話時,金朵兒實在很想昏倒,以逃避這場酷刑。
天啊!她到底為自己找了什麼樣的麻煩?!她以為情婦只要陪金主上上床罷了,為什麼還要包括這些奇奇怪怪的雜務呢?
下一秒,海線又回到金朵兒的手裡,而雷迅本人,則閒閒地跨進滿是熱水的浴缸裡,一副大老爺正等人伺候的模樣。
金朵兒的小臉慘白,光是繼續待在浴室裡,就已費去她全部氣力,而這男人居然還要她為他擦背?!
最後,金朵兒抱著小小的報復心理,以海綿刷著他的背,活像把雷迅的背當成了牆壁來刷洗。
沒想到,她這麼全力以赴的報復,卻讓雷迅發出舒服的呻吟。
「很好,再用力一點。」
聽到這句「讚美」,金朵兒手裡的海綿,頓時被擠出大把的泡泡。她本來只是想讓他痛一下的,刷得她手都快斷了,結果他卻稱讚她?!
金朵兒正想罷工,但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也被批進浴缸裡,最重要的是,她正與雷迅面對面地坐著。
說這是浴缸,其實有點不大適合,在金朵兒眼裡,這簡直就是小型的游泳池,不說別的,光說有一八五身高的雷迅躺在裡頭,甚至可以完全伸展長腿,就知道這浴缸有多大了。
金朵兒非常努力地把自己縮在水裡,就剩一顆小小的頭顱,還露在水面上,雖然清澈的水掩飾不了什麼,但至少,不是完全赤裸裸地面對他就好。
難以克制的臉紅,金朵兒告訴自己,她只是被熱水熏紅了臉,如果連這一點小事都克服不了,天知道這男人日後還有什麼怪招。
既然她無法繼續守身如玉,至少,她要守好自個兒的心,絕不能讓這個誓言要征服她的男人成功。
畢竟,三個月後他就會徹底離開她的生活,她沒必要買身送心吧!
就算金朵兒不是什麼生意人,但她至少知道不能做這種血本無歸的生意。
「你愣在那裡做什麼,我還沒洗完澡。」雷迅閒適地說著,舒服的熱水澡讓他全身的筋骨都放鬆下來。
「還、還要洗?!」金朵兒差點又要失聲尖叫,他不是說只有擦背的嗎?!
「有人洗澡只洗背的嗎?」雷迅睨了她一眼,彷彿她說出什麼傻話。
他像只慵懶的獅子,大敝著胸膛,等待她繼續工作,但金朵兒怎麼看,都知道如果她真靠近了,肯定會被他吃得一乾二淨。
但……那又如何?她本來就已經被他吃得,連根骨頭也不剩了。
金朵兒自暴自棄地想著,乖乖抓著海綿,從男人的指尖開始洗起。
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雖然還有些害羞,但金朵兒已不像開始時,那麼不自在了。
指尖、手掌、手臂、左手、右手……
一項接著一項,海綿終於來到男人寬闊的胸膛了,她細細抹上泡沫,黑眸也不住偷覷著他。
雖然,雷迅才說過要征服她,但金朵兒仍是不懂,自己有哪裡讓這男人想征服的?
他不但有錢有勢,還是個大帥哥,雖然脾氣有些暴躁,但終究還是很吸引人。金朵兒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自願爬上他的床,但他——
卻說要征服她?
她不懂,真的不懂。
「在想什麼?」發現眼前的小人兒明顯地不專心,雷迅難得開了口,詢問女人在想什麼。
「我不懂你、更不瞭解你到底想做什麼。」金朵兒逕自發著呆,真話就這麼脫口而出。當她發現時,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你不需要瞭解我。你只要愛上我就夠了。」雷迅笑得自信,彷彿這就是金朵兒惟一要信服的真理。
「有錢人果然很難懂。」金朵兒輕歎一口氣,知道再談下去也沒用。
「你叫什麼名字?」雷迅好心情地問道,並沒把她剛才的反應看在眼中,他突然想到,雖然自己買下了她,卻還沒問過她的本名。
至於她跟六星俱樂部的合約,他也是瞧也沒瞧上一眼,就在金朵兒面前撕了那張廢紙。所以他還是不知道她的本名。
「Amy。」金朵兒早已打定主意,不想告訴他自己的本名,這根本沒必要,不是嗎?
「你的名字。」雷迅豈是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人?!
「買來的女人沒有名字。」金朵兒骨子裡的倔強,被悄悄引了出來。
他大概不會理解她的堅持……
金朵兒有些苦澀地一笑,只要不告訴他本名,她就可以欺騙自己,未來三個月的事,是一個名叫Amy的陪酒女做的,而不是她爸爸的乖女兒。
「你後悔了嗎?」注意到她始終低垂著頭,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下,雷迅淡淡地問道。
如果遊戲就此終結也無妨,那只不過代表:她其實沒資格讓他燃起征服欲。
他想征服的是那個總故作泰然,實則倔氣不已的小女人,而不是眼前這看起來脆脆弱弱的水娃兒。
「沒有。」金朵兒抬頭看他,眼底沒有雷迅所以為的淚光。
為了治好父親的病,她沒有後悔的資格。就算前方是什麼刀山火海,她也只能選擇繼續走下去。
「很好。」雷迅微微一笑,很高興他所選擇的女人,沒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