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只有他把女人踢到一旁,雷迅絕不容許她破了這個例。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又有什麼好說的。」金朵兒緊緊抓住手中的酒杯,彷彿借由這個動作,她才能夠保持鎮定。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雷迅問得嘲諷,所有的女人都想從他身上撈錢,她自然也不例外。
「我能得到什麼嗎?」金朵兒不懂,他為什麼非要這麼逼問她?
「我能向你哭哭鬧鬧、要求你對我負責嗎?你有可能會因此娶我嗎?雷總裁,你我心知肚明,我不過是個負責陪酒的公開小姐,不管是身份,或是地位,都與你大大的不合,我自知不可能麻雀變鳳凰。所以,請雷總裁省下你那套諷刺的話語,因為我既然什麼都不求,自然不會被你的話傷到,昨晚的事,就請雷總裁當做一夜風流,天亮後,就忘了它吧!」
其實,在今天上班之前,她也曾問過Sandy,為什麼她要答應雷迅,讓自己被帶出場,Sandy卻一臉無辜地說,那是她自己同意被帶出場的,所以Sandy才會沒阻止雷迅的行動。
雖然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答應過的,但事情既已發生,她再怎麼傷心、難過也改變不了現實,所以金朵兒告訴自己——
忘了那件事吧!
就當……是她自己太輕忽這個環境的一個教訓。
但沒想到雷迅卻又出現在自己眼前,還不斷逼問她為什麼要離開,活似個被拋下的情人。
他倆明明是陌生人,不是嗎?
……最多,他們只是很熟悉彼此身體的陌生人罷了……
雷迅瞇起眼,對她的淡然覺得難以置信,通常,爬上他床的女人,不獅子大開口已屬難得,而她,卻是如此特別的存在。
征服欲不知何時悄悄爬上雷迅的心。
他想征服這個女人、他想馴服這個故作淡然的女人、他要摘下她那張牢牢掛著的面具,讓她顯現出真性情。
「當我的情婦。」
再一次地,雷迅語出驚人。
征服一個女人,不一定要追求她,這是雷迅的經驗談。有太多的女人自動自發地臣服他的魅力之下,雷迅根本沒打算浪費自己的力氣,去追求一個隨手可得的普通女人。
就算她長得很對他的味、就算她的性格該死的吸引他,但……那又如何?
他一樣可以在征服了她之後,毫不留戀地捨下她。
「你說什麼 ?!」金朵兒著實被他嚇了一大跳,這個男人的腦子結構,是長得跟一般人不盡相同嗎?
普通人在聽到她那番話,不都會很高興她不會苦苦糾纏嗎?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他來糾纏她了?她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啊?金朵兒突然很懷疑。
「你聽到了。」雷迅可沒興趣,當只不斷重複同樣話語的九官鳥。
「我不可能當你的情婦。」搖搖頭,金朵兒完全搞不禁到底發生什麼事,有錢人都這麼霸道的嗎?哪有人一開口,就要人當他的情婦啊!
「有任何問題嗎?」雷迅挑起一眉,想聽聽她能提出什麼理由。
「問題多了,第二我跟六星俱樂部簽過合約,我不可能隨便離開……」金朵兒試圖跟雷迅講理,但很明顯的,他認為這件事不過小事一樁。
「合約不過是張打了字的白紙罷了,很容易處理掉的。」雷迅彈彈指,彷彿所謂合約,不過是張廢紙。
「你何不直接告訴我,你需要什麼?」雷迅直指重心地問道,像這種墮落的環境,根本就不像是她會來的地方。
她身上的氣質太過純淨,與這裡格格不入。所以雷迅猜測,她一定是為了某種理由,才會待在這裡。
「我需要錢。」他的態度太理所當然了,讓金朵兒不自覺地,說出自己最掛心的事。
「當我的情婦,三個月後,我給你六百萬。」當雷迅見到她呆愣的表情,他知道,他得到她了。
第四章
即使事情已經發生了,金朵兒還是不敢相信——
自己真的成為雷迅的情婦。
但握在她手中的那張即期支票,卻清清楚楚地告訴金朵兒,她確實是把自己賣給了雷迅。
提著一袋行李,金朵兒來到一棟歐式建築的大別墅前。
未來三個月,她就要住在這裡了。
金朵兒看著這棟大屋,不免感到有些緊張。
今天,她又向父親撒了謊,說是翻譯社的人,介紹她去當短期譯員,所以她為父親雇了個看護,幸好雷迅給她的錢,支付這筆費用還綽綽有餘。
最近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一項接著一項,讓金朵兒措手不及。
先是她以為自己得窩在六星俱樂部賣笑賣上個了兩年,才有可能還清五百萬的借債。
沒想到,雷迅大手一揮,就提出更優渥的條件,而她,只需要付出三個月的時間。這是金朵兒始料未及的事。
「你到底想在門外站多久?」雷迅不耐煩地,看著站在雕花大門外,發了好一會兒呆的小小人兒。
她一直提著那袋行李,難道都不嫌重嗎?
「啊?!沒、沒有,我進來了。」雷迅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讓金朵兒嚇了好一跳,她提著行李袋,跨進這豪華至極的大別墅。
隨著雷迅大步邁出的腳步,金朵兒有些辛苦地跟在他身後。
雷迅人高腿長,步伐自然也比較大,他踏出一步,金朵兒就得邁上兩步,才追得上他。雖然跟得有些辛苦,但金朵兒並沒有任何的抱怨。
因為身後人始終沒追上,雷迅這才發現,金朵兒正氣喘吁吁地扯著行李,努力想要追上自己。
「笨女人。」雷迅輕斥了聲,卻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行李袋,大大減輕金朵兒的負擔。
而且,金朵兒還發現,雷迅似乎刻意放慢了腳步,配合她的腳程。
他隱而不顯的溫柔,讓金朵兒唇邊綻開一抹動人的微笑,就連心底,似乎也有幾分甜滋滋的感覺。
雷迅逕自提著行李袋向前走,在此時,他並沒注意到,這不經意的小小舉動,完全違反地過去對待女人的方式。
下意識裡,他就是看不得她吃力地提著東西,雷迅還沒理清,這是個什麼樣的情緒,就已經接過她手中的重擔。
雷迅告訴自己,他只是不想見她再拖拖拉拉地,半天還走不進屋子。如此而已,沒有別的!
「女人,你在行李裡放了磚塊嗎?!這袋子怎麼這麼沉?」
這點重量雷迅當然沒放在眼裡,但一看到金朵兒的嬌小身形,這行李袋對她著實太重了些。
「沒、沒有啊!只是一些女人家的東西嘛!」
金朵兒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向雷迅解釋,她的行李袋裡,除了少少幾件換洗衣物外,就只放了台Note
Book、一本厚厚的英英字典,和幾本待譯的稿子,只好隨口胡謅。
「喔!」聞言,雷迅沒再應聲,他知道很多女人,如果不化妝,壓根兒就不肯踏出門,但……
她也是這種女人嗎?
雷迅狐疑地瞥了眼未施脂粉的金朵兒,她看起來並不像有化妝的習慣。
「我不管你帶了多少化妝品,總之,只要你還待在這屋裡的一天,你就不准化妝。」雷迅訂下規矩。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她素著一張臉。
說真的,她若是上妝,看起來其實會與本人相差許多,雖然也很好看,卻完全不對他的味。
「沒問題。」金朵兒偷偷吁了口氣,她連條口紅都沒有,而之前在六星俱樂部所使用的化妝品,也都是俱樂部所提供的。
再者,其實金朵兒並不喜歡上妝後的感覺,活像頂了張面具示人,如果雷迅要她每天頂著張面具在屋裡走來走去,她才會瘋掉吧。
一踏進別墅內,金朵兒就被眼前奢華的擺設,給驚得說不出話。
雖然她不懂家俱的價值要怎麼計算,但很明顯的,這裡的每一樣家俱,看起來都像是極品中的極品,絕對所費不貲。
如果不小心弄壞了,肯定要賠不少錢吧!
她真的要住在這種地方嗎?
金朵兒突然覺得有些心臟無力。
因為她不止要住在這裡,還必須住上三個月……
「上來吧!我們的臥室就在二樓。」雷迅沒停下腳步,繼續向上走去。
雷迅並沒放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奇表情,因為,一般人見到這棟別墅後,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算是稀奇事。
但令雷迅覺得奇怪的是,在驚奇過後,她臉上只留下濃濃的擔憂,彷彿住在這裡是件多恐怖的事。
對於這個小小的疑惑,雷迅決定先擺到一旁,畢竟,這並不會影響,她必須住在這裡的事實。
我們的臥室?!
金朵兒差點被這幾個字給嗆死,他的意思是——
她得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一張粉白的小臉倏地炸紅,金朵兒並沒有忘記,自己已成為雷迅的情婦,但一想到未來三個月,都要與這男人同床共枕……
會不會太刺激了點?
她還以為,雷迅會讓自己住在另一個房間,當他「想要」的時候,她再跟他同床就好了,看來,她對情婦一職的認知,還真等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