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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曼翎

  呵!於巽君不得不佩服,原來他早已警覺。可……可他一直盯著她看做什麼呀!瞧得人家臉兒都紅了。 

  原來昨天有一批運往京城的貢品在鎮外鳳凰山上的官道被劫。洪鐘來報與趙驥一陣低語後,便又勒馬前往探查。 

  趙驥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攜著於巽君到一家飯館用午膳。 

  於巽君見他老是往她的碗裡夾菜,抬眼朝他一笑,而趙驥亦回她一抹俊笑。 

  鄰桌四個頭陀幾盤煮酒下肚,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又綴融於巽君美貌,帶著幾分醉意不善的上前搭汕。 

  「好美的小姑娘。怎麼這副書生打扮,白白糟蹋了一朵好花兒。」光看「他」那絕麗的容貌和與趙驥調情的樣子,這幾個醉頭陀妄自臆測於巽君是女子,色心頓起的完全忽略趙驥陰沉沉的臉色。 

  一個胖頭陀還提了壺酒,往於巽君面前的茶水中倒。酒水滿溢至桌面。「我美嗎?那麼請你喝杯甜酒!」於巽君笑得像只狡滑的狼,站起身舉起那杯水酒就往那胖頭陀臉上潑去。 

  哼!不知死活的傢伙,沒瞧見她家哥哥的臉色嗎?肯定有人要倒大楣嘍! 

  「好!好!關內的娘兒們夠騷,懂得挑動本大爺的興致。」那胖頭陀是個變態,奉行打是情罵是愛,愈難堪就愈過癮的佳句,一雙肥手就要摸上於巽君的肩。 

  於巽君依舊笑著,暮定的閃也不閃。就見那胖頭陀的髒手已被趙驥手中的筷子夾住而無法動彈。 

  他以內力想震開竹筷,卻不敵趙驥深厚的內力。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這賢弟是女人了?」趙驥沉穩的以不變應萬變,冷哼一聲,桌上一隻燒雞已飛上那胖頭陀左眼。 

  那胖頭陀哀嚎一聲,左眼凹了、幾乎瞎了。 

  其他幾個頭陀見狀一擁而上,拿著各式歹毒的兵器往穩坐不動的趙驥砍來。 

  於巽君迅速躲入桌底,看著四周來來回回的雜亂腳步。抬了把掉在地上的大刀握在手中。趙驥的鞋她是認得的,頭陀穿的是草鞋,她玩心大起的用刀背往那些移動的草鞋上剁。。 

  「哎喲!」一時痛叫連連,只片刻那些頭陀已散置在飯館處處。不是腫了腳,就是身上竹筷穿插傷痕纍纍的呻吟不止。趙驥始終未離座位,狀似輕鬆可也費了些力氣解決那四個武功高強的惡頭陀。 

  他伸手至桌底一把提起玩得不亦樂乎的於巽君。 

  「好呀!好呀!」於巽君拍手直叫好。 

  趙驥見他如此調皮,才舒緩陰沉的臉色有了笑容。 

  「可惡!你們可知道我們是誰的坐上賓?」那胖頭陀黑了左眼圈,右臂還插了支竹筷鮮血直冒,不甘心的開口威脅。 

  「師弟,別橫生枝節。」另一個頭陀立即出聲喝止。 

  「是啊!你們那烏龜主子見不得人,不聽也罷!」於巽君傲然的昂起下巴撇開臉。誰管他是誰的座上賓? 

  有趙驥這高人給她當靠山,她才不怕咧! 

  「你……你竟敢說解不群,解爵爺是烏龜!」那胖頭陀抵不激將法脫口而出,早巳被其他三個頭陀硬架著出飯館,免得他再口不繹言壞了大事。 

  解不群?於巽君怔仲一下。眼中透著極大的傷害。 

  趙驥擰著濃眉拍拍於巽君細削的肩。 

  「賢弟,你怎麼了?」搭上解不群的關外頭陀出現在這偏僻小鎮本就不尋常,再發生貢品被劫大案,這其中的關連……趙驥警覺事有蹊蹺。 

  「沒事。」於巽君談應了聲,就被趙驥拉著出了飯館。 

  ***   ***  *** 

  這一天,他們沒有再繼續趕路。 

  趙驥安排於巽君住進鎮上客棧後,便匆匆策馬離開探查這件貢品被劫與那四個頭陀的關連。 

  為免招惹麻煩也為保護於巽君,趙驥訂下除非有他相陪。否則於巽君不得外出的規矩。 

  既然出不了門,於巽君畫完卷軸上的蓮荷圖,拿出替趙驥縫製未完成的鞋,繼續一針一線細心的縫製。 

  這些日子以來,與趙驥寸步不離習慣了,一整個下午不見他人影,她想他! 

  等到初更,知道依趙驥主僕倆的習慣不會再來打擾她。如往常一樣,於巽君除去束胸的布條換回縞素的白衣恢復尹茵茵的身份,為慘死的父母親人守喪。 

  「回兒,你今天可好嗎?」她撫摸著停在窗台上的大雕,對它吐露心聲。「回兒,為什麼我總是想著趙驥?爹、娘的大仇未報,我是不是不該想他?他若知道我的身份會不會嫌棄我?我會連累他嗎……」 

  接連丟出一堆大問號,回兒也只是拍拍翅膀鳴叫兩聲而已。   

  趙驥跟蹤那四個頭陀到縣府衙門,併入內潛探後帶回一包東西。與洪鐘在客棧碰面後,命令洪鐘即刻帶著那包縣府衙門搜出的被劫貢品連夜快馬急趕回京。

  回房途中,在經過於巽君的房間時,抑不住的就是想看看他。叩!叩!他敲了兩下門板。 

  「誰?」於巽君絕想不到現在竟有人會來敲她的門。一顆心提吊著。 

  「賢弟,是我!」門外是趙驥的聲音,這可嚇壞了於巽君。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做何反應。 

  「大……大哥!這麼晚了有事嗎?」她顫著聲音問,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素白的女裝,可怎麼辦才好? 

  她正想著一邊敷衍不開門,一邊換回男裝以免穿幫。可是天不從人願,門板呀的一聲被推開了。 

  完了!原來她忘了鎖門。 

  她一驚,就近閃入門後不敢面對趙驥。 

  「賢弟!」趙驥邁著沉穩的步伐進房。 

  於巽君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面對這種被捉包的窘況是全然沒有了主張。「出來吧!」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是,他已經走 到門前將她拉了出來。 

  他這小兄弟躲他做什麼?依他調皮的性子莫不是又想了什麼詭計來作弄他這個大哥了? 

  可這一拉,他就被眼前嬌媚的女子給震懾住了。 

  「賢弟?」他已經分不清眼前這長髮及腰、肌膚若雪,看起來不沾塵煙、高貴脫俗如冰天仙子的人,到底是與他日日相處的於巽君,還是讓他蝕心思念難忘的尹茵茵了。 

  她睜著一雙盈盈愁瞳呆呆的望進趙驥黑潭似的眸中。 

  「不!我是茵茵呢!公子忘記我了嗎?表弟外出辦事去了。」她本該讓他以為她的魂魄還留在十里坡上的斷魂崖,萬萬想不到他會在這時候進她的門,讓她的苦心功虧一潰。 

  「茵茵?真的是你?」趙驥沉穩的外表難掩內心欣喜若狂的情緒。

  「是我。」她輕柔的低語,唇邊已漾起一抹趙驥所熟悉,讓他癡迷的媚笑。 

  「真的是你!你還是跟我來了!」趙驥激動的將她緊擁入懷。 

  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天可憐見!在他蝕心思念而無法將她忘懷的時候.她還能失而復得的回到他身邊。 

  他求償似的俯下頭吻上她的玫瑰唇瓣。那吻流露著他深切的思念和狂喜,既苦澀又甜蜜。 

  一發不可收拾的渴望,像陣陣焚風席捲向兩人。若不是回兒的叫聲喚醒茵茵的理智,她早隨他上了床。 

  「回兒呢!」她嬌喘著推推正吮吻她雪白頸項,慾望高漲的趙驥。 

  「你可知道我多麼想你?」他不肯罷手,開始動手扯她的腰帶。 

  「不!我們不可以!」她握住他的大手搖搖頭,雖然貪戀他帶給她那種毀天滅地、無法自拔的感覺,可也明白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太過於親密只是徒留憾恨。 

  「茵茵,你好殘忍!」他痛苦的拉回僅存的自制力,將臉埋在她頸肩的髮香裡抱怨。 

  「多日不見,你總不希望我們是這麼溝通的吧。」她溫柔的用臉頰輕輕摩擎著他的俊臉。 

  趙驥聞言大笑,狂妄的道:「只要你願意,這種溝通方式我可是夢寐以求!」 

  「你……」茵茵羞紅了臉推開趙驥嘲嚷著:「看你這麼欺侮人家,那我不如回斷魂崖去好了!」 

  「你哪裡都別想去!」趙驥臉上促狹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素來冷靜的他少見的緊張不安。又將她擁入懷中,深怕她又從此失去蹤影。「對了,你怎麼來的?」 

  「我……我一直都是跟表弟在一起的呀!」她猶豫了一下才急中生智回道。既然他認為她是鬼,這種魂魄隨人的事兒就有可能發生。 

  「你的魂魄一直都跟著巽君賢弟?」 

  茵茵但笑不語。拉了他坐到椅子上。 

  「累嗎?」她繞到他身後,正想替在外奔波一整天的趙驥揉捏按摩,卻教他一把抓住她的纖纖玉手。 

  「嘿!你該不會又想點我穴,又要逃了吧!」他屢次不設防的吃了她點穴的暗虧,可不容許自己再重蹈覆轍。 

  「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不平的扁起小嘴,張口便往他肩上咬去。趙驥不痛不癢的哼也沒哼一聲,將她拉坐到他腿上,摟住她的纖腰俯頭又攫住她的櫻唇。直到茵茵窒息前才戀戀不捨的結束這個甜柔的吻。額抵著她的額輕觸她的鼻尖和紅唇。兩人的氣息交融久久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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