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什麼?」他繼續以目光侵略她。
即使和赤膊的侍衛們一起操練時,她也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可此刻他只用目光就讓她覺得渾身燥熱不適。
在他深邃的目光下,顏諾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衣衫是多麼破舊,自己的臉上仍沾著灰塵與汗水吧?自己的……這樣的她,一定和他想像中的城主夫人大不相同吧?不知這會不會影響滄月城的未來……想到這,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你怕了嗎?」他來到她身邊,嘴角刻意勾挑起一抹邪氣的笑。
「我不覺得你有什麼可怕的。」顏諾迅速武裝起自己。
經驗告訴她,示弱於事無補,只會助長對手的氣焰罷了,而她最不想做的就是助長他的氣焰。
「你應該尊稱我『您』才對吧?」楚天狂貼著她的耳朵呵著氣。
「呃……」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如果你……呃……不,如果您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想先告退了。」
「有事,怎會沒事呢?」他的舌頭輕佻的舔上她小巧的耳垂。
這、這絕對超出主人與下屬的關係!
她的一張小臉立時失了血色。
「將軍大人,請自重!」
「自重?或許你能告訴我自重是什麼東西?」他囂張的大笑。「不過,我實在很懷疑你是否有這東西。」如果她夠自重,他們又怎會有如今的這番糾葛呢?!想到恨處,他粗魯的扯下她的頭巾,霎時金紅色的長髮擺脫了頭巾的束縛,火焰般流瀉下來,在書桌上鋪了一地。
「放開我!」她掙扎。
「休想!」
「你……」顏諾的雙手握得死緊,指甲掐進了掌心。
她好想打掉他一臉可惡的笑容,可理智提醒她,為了所有滄月城的人們,她必須忍耐!
呵,他好像聽見了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呢!
楚天狂愉悅的想。
「你似乎不懂得該如何和地位高過你的人說話,」他攫住她的紅髮,強迫她抬起頭直視自己。「是被你的老城主寵壞了嗎?」
他侮辱性的,刻意加重那個「老」字。
「我的夫君是正人君子!」顏諾憤怒的道。
對她來說,李恪守不單是她名義上的夫君,更是撫育她長大的義父,她絕不允許任何人誣蔑她心中的聖人。
「哦——你的兒子真的叫念恩嗎?」他忽然神來一筆。
「呃,是、是啊,可……可是我不明白……」她囁嚅著,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對她的兒子感興趣。
「那請你告訴我,你和他上床的時候,他也表現得像個正人君子嗎?」他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裡淨是嘲弄。
「我、我不許你侮辱他!」顏諾氣得揚起手要打他,可他是那麼強壯,只消一隻手就足以制住她了。
她不禁意識到,無論她訓練得有多辛苦,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差距仍無法跨越,這讓她覺得好悲哀。
按說,顏諾只是他要報復的對象罷了,可不知怎麼的,她極力捍衛老城主的樣子,竟讓楚天狂覺得不舒服極了。
「看樣子,我是說中你的心事了。」他故意嗤笑道。
「你齷齪、下流、無恥!」急怒攻心,顏諾不假思索的揚起另一隻手,可也只是成為他手中的另一個俘虜罷了。
「那又怎麼樣呢?」他無賴極了,乾脆整個人都壓向了她。
顏諾想往後退,卻逃不脫他的掌控,她被迫和他面對面、身貼身,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甚至能感受到彼此身體所散發出的熱量!
「放、放開我!」她內心的不安更甚了。
「求我啊!」發現自己的迫近會讓她不安,他更用曖昧的語氣逗弄她。
雖然她早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對於男女間情事的認知仍停留在那些黑暗中的胡亂摸索而已。
可即使這樣,也足以讓她明白這樣的距離、這樣的行徑,早已超出了合理的範圍。
「放開我!」她瘋狂的掙扎,一張小臉再次脹得通紅。
她只是一個工於心計的賤人罷了,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權勢,她甚至可以罔顧女人最重要的名節。
楚天狂知道自己該鄙視她,可此刻,她脹紅小臉的樣子竟分外的撩人,她的掙扎也觸動了他。
他感覺到熾熱的慾望之火自體內迅速攀升,他的身體掙脫了理智的藩籬,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
「該死!」他氣得直詛咒。
「呃?」這是……
顏諾先是疑惑,很快就意識到這項著她的究竟是什麼了,霎時本就脹得通紅的小臉,更是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
「滾——開!」她啐道。
還沒有人敢叫他滾開呢!
他的琥珀色眸子裡生起了風暴,表情也變得嚴酷。
「等你有能力讓我滾開了再叫囂吧。」他手上一使勁,顏諾就被整個壓倒在書桌上。
「你……呃!」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危機。
他靠得實在是太近了,以致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豐盈正廝磨著他堅硬的胸膛!
「難道你的夫君沒教你,在主人面前該說請嗎?」他以激怒她為樂。「也許該有人告訴你什麼是規矩了。」
他彎下英挺的軀體,熾熱的鼻息拂上了她柔嫩的臉頰,男性的氣息讓她備感威脅。
「你……你究竟想做、做什麼?」她戒備的道。
「我想做什麼,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他刻意用他的堅硬來磨躍她的柔軟,口中曖昧的道:「城主夫人不是深諳待客之道嗎?」
「你……」顏諾試圖反抗,可緊抓住她的大手昭示了他的力量。「你不覺得該給我應有的尊重嗎?」
「尊重?」楚天狂的第一反應是大笑。
一個曾把他擄到城裡盡情享用的放浪女人,還有什麼權利要求得到他的尊重?
「難道滄月城城主的遺孀,還不夠資格得到你的尊重嗎?」他的狂肆反應讓顏諾氣白了臉。
「難道你又忘記了,在這城裡究竟誰才是更正的主人嗎?」他抵著她的耳畔低語。
「我不許你……」她才一開口,他狡猾的舌就趁勢探入她的雙唇,在她的小嘴裡肆虐,彷彿是在自己的領地一般……「唔……」她試圖反抗,卻遭遇更強的進攻。
他那雙禁錮住她的強壯臂膀提醒了她,在他看來,她的反抗就像是蚍蜉撼樹一樣可笑吧?!可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認輸,即使到了最後關頭,她也不會認輸!
老天,她的滋味比他想像中的好了一萬倍不止!
楚天狂食髓知味的。
情慾之火自他的身上熊熊燃起,他放縱自己恣意的親吻她、撫摸她、探索她……忽然,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抵住了他的脖子。
那是刀鋒的冰冷!
「你想做什麼?」他很快地鎮定下來。
「放開我!」顏諾的聲音極冷、極縝定。
「如果我不放呢?」他好整以暇的,沒有半點要放開她的意思。
「我並非沒有殺過人。」她警告道。
從那年她差點被李頓強暴開始,她就習慣了帶一把匕首防身,即使在自己的城裡也不例外。
「莫非你又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
「滄月城只向配得上它的主人效忠。」她握刀的手很堅定,沒有絲毫動搖的跡象。
「哦,所以你就千挑萬選了『英勇無敵』的建文帝?」目光掃過昔日富麗堂皇,如今卻已黯淡失色的書房,楚天狂的笑容裡寫著嘲弄。
世人皆知,建文帝剛愎自用,無才能又偏聽偏信,根本不是什麼英明聖王的料子。
「你……」他的話提醒了她,她曾經是多麼的愚蠢埃她不能再出錯了,否則搶月城必然會萬劫不復,可她該怎麼做才能保全滄月城呢?
想到這,顏諾苦惱極了。
「女人到底是女人,」楚天狂放意道。「或許,我該考慮將滄月城交給李頓管理才對。」
「李、李頓?」光聽到這名字就讓她噁心想吐!
「是啊,李頓在陛下面前求了好久呢。」若不是他執意要親手報復,此刻滄月城已經是李頓的了。
「這……這怎麼可以!念恩才是滄月城的繼承人呀!」可她的理智知道,永樂東絕對有權利沒收滄月城。
「你的兒子真是老城主的種嗎?」楚天狂的薄唇再次吐出了致命的言語。
「呃?」大驚失色之下,顏諾的匕首竟掉到了地上。
「告訴我,是嗎?!」他逼問。
「念恩!念恩他……他當然是義父的兒子!」她急於辯解。
「義父?呵呵呵呵……」楚天狂笑得張狂至極。
顏諾這才發現,自己竟說溜了嘴喊出「義父」兩個字,而他的笑聲也似乎有些熟悉,莫不是……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了她的心頭。
不、不會的,堂堂的將軍大人絕不會是當年那個農夫,她只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顏諾如此安慰自己。
可他的眼神簡直讓人無所遁行,她忽然有被赤裸透視的感覺!
「或許我該告訴你……」楚天狂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楊炎忽然走了進來。
「爺……」看見裡面的曖昧,楊炎吃驚地停住腳步,一時不知該轉身離去還是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