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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橘果

  「對!就讓爹等下去吧!」和久跟樊穹宇同一個鼻子出氣。

  看著這一幕,玉草不知不覺揚起嘴角。好奇怪,為什麼皇宮會有這樣輕鬆的氣氛?跟月國皇宮完全不一樣,那裡大家都好怕父王,更怕皇后娘娘。

  「朕都聽到了。」一直聽到大殿前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可他們就是偏偏不進來,好吧,山不過來,陽冕只好來就山,他已經站在樊穹宇的面前。

  「聽到了最好,臣就不用再講一遍了。」樊穹宇挑釁地對上陽冕的目光,陽冕目光嚴厲地回瞪他一眼,接著兩人忍不住相視一笑。

  好年輕的皇上,看起來只比穹宇大個幾歲,但談笑中流露的威嚴卻是連父王也比不上的。玉草心中暗忖。

  陽冕也略顯訝異地望向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玉草,他並不是個重視禮儀的君王,也不喜歡用氣勢去壓人,但一般人第一次見到皇上絕對不會是像玉草這樣的反應,她毫無畏懼,甚至不在意眼前站的是什麼身份的人。

  「妳叫玉草?」陽冕眼神有一絲興趣,這是樊穹宇第一次帶女人進宮!

  「對,我是穹宇的園丁……啊,不對,我是他的貼身婢女。」連玉草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算是樊穹宇的誰了。

  「園丁?貼身婢女?」陽冕的眉頭挑得更高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樊穹宇。「朕以為御影是日朔國內最不需要園丁和貼身婢女的人。」

  據陽冕所知,以前在打仗時,樊穹宇可是能把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從生命安全到身體健康,都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樊穹宇對園藝好像也滿精通的,至少他在皇宮內居住的天宇閣裡頭,草木都是他自己親手栽種的;最奇怪的是,玉草叫他「穹宇」,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這樣叫他。

  樊穹宇的俊臉上有一種大勢已去、一切聽天由命的表情。算了,反正他本來也知道不可能瞞皇上多久。

  玉草對於陽冕的疑問倒是很認真,「不是我自誇,我和普通的園丁不同,我對一些珍奇草木的知識還算豐富,穹宇是請我去替他看顧一種名為滇藏木蘭的木蘭樹。而且,我的手藝還不錯……」講到這裡就有點心虛了。

  「妳的手藝之所以不錯,完全是因為我教得不錯。」樊穹宇無奈地打斷玉草。別再說了,他已經看到陽冕臉上慢慢擴大的笑容。

  「等等──」說到關於這個話題,每每會讓玉草失去理智,「我要澄清一下,很多時候我都會呀,是你自作主張,完全不聽我說話,硬是認定我不會……」

  樊穹宇冷哼一聲,「那能算會嗎?妳忘了嗎?妳做菜燒掉了霍嫂的廚房、洗衣服把衣服洗破不說,還縫個奇醜無比的老鷹、硬把別人的衣服扯破、下棋還輸給阿定……」

  「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翻舊帳?」玉草的臉頰氣得圓鼓鼓,她已經激動到渾然忘我了。「告訴你,樊穹宇,不要以為我是沒脾氣的!」

  「有膽子就說大聲一點,這樣總比妳老是自言自語還以為別人沒聽見要好一些。」樊穹宇涼涼的損她。

  玉草的小臉驀地通紅,氣道:「你……」

  「呵呵,你們的感情很好嘛!」不知何時,一個美麗的少婦已經站在他們身旁。

  「皇后娘娘。」樊穹宇收斂神色,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向子心皇后微微頷首。

  但玉草卻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千百次,怎麼會在人家皇上、皇后、公主面前丟臉?

  陽冕好笑地看著玉草那張本就漲紅的臉,再加深一層,紅到常人無法想像的程度。

  「你帶來的姑娘怪有趣的。」陽冕評論道,換來樊穹宇不悅的狠瞪他一眼。

  「等你們討論完,恐怕晚膳都成消夜了,是不是我們先用膳比較好?」子心皇后笑吟吟道。

  「娘,可是看他們吵架比較好玩。」和久的眼睛還捨不得離開這兩個人哩!樊穹宇還抱著她,就能跟玉草吵起來,真是太不簡單了!

  「那好吧,我們請人把座席連同晚膳搬來這裡好了。」子心皇后認真考慮繼續在大殿門口看戲的可能性。

  「皇后娘娘!」這一次樊穹宇的目光可是隱含著求饒的意味。

  玉草也站在一旁用雙掌遮住自己發紅的臉蛋,她本來在路上時還想說要當個稱職的婢女,絕不能讓身為主子的樊穹宇在皇宮丟臉,結果,唉……

  「歡迎你回來呀,御影。」陽冕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樊穹宇的肩頭,「對了,女兒還我!」他伸出雙臂要接住和久的小身子。

  「不要,我要給御影抱!」和久揮開陽冕的手,難得御影肯抱她抱那麼久,她才不想換人哩!

  「傻丫頭,那是御影今天神智不清,平常他哪肯這樣寵妳,最寵妳的還是妳爹爹,不要搞錯人了。」陽冕諄諄教誨。

  「皇上!」樊穹宇咬牙切齒地道。

  ※  ※  ※

  晚膳結束後,夜也深了,玉草被分配住到樊穹宇所屬的天宇閣內的客房,因此,玉草跟著樊穹宇回房去。

  他們倆走在迴廊上,不知是不是為了避嫌,抑或是有什麼別的原因,樊穹宇一個勁兒跨步往前走,玉草在他身後追得有些累。

  真討厭!玉草追不太上,索性不追了,她依著自己的步調慢慢走,順便瀏覽迴廊外的如水夜色。

  「妳在看什麼?」樊穹宇一發現玉草停了下來,他立刻轉回頭去走到玉草身後。

  「不是在看,而是在聽。」玉草手扶著高度只到腰間的欄杆,閉著眼睛傾聽迴廊外的萬籟。

  樊穹宇溫柔地凝睇玉草閉著眼睛的臉龐,他知道他這樣忽冷忽熱的態度有些對不起玉草,但時候還未到,他想給她的驚喜,時候還未到。

  「你聽,蟲鳴像浪潮一樣,我們好像在一個名為夏季的大海海底。」玉草享受極了這樣的習習晚風。

  樊穹宇揚起唇角微笑,只有玉草能跟他一起分享人生中這樣的感動,他也靜靜地佇立一會兒,感受那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湧來的聲音。

  「玉草,有點晚,我先送妳回天宇閣去休息,今天旅途很疲累了吧!」樊穹宇勸道。

  聽到樊穹宇聲音裡濃濃的關心,玉草忍不住笑道:「我從以前就有個疑惑,穹宇,你這麼一個美男子,為什麼內在卻像個老媽子一樣,很愛照顧人、很愛念人,生活大小事什麼都會……」

  她才講到這裡,樊穹宇已危險地瞇起眼睛。老媽子?她敢這樣形容他?!

  但玉草絲毫沒察覺自己處境之危險,依舊自顧自地道:「今天我才發現,一定是因為你當皇上他們家的保母已經當得太習慣的關係,別人看你外表冷冰冰的樣子,怎麼猜得到你這種嘮嘮叨叨愛操心的個性!」玉草想著還忍不住噗哧一笑。

  「玉草──」樊穹宇的聲音像寒冬降臨,「天宇閣在前面直走左轉再右轉再直走的地方,我想妳這麼大的一個人,有眼睛有腳,應該知道路怎麼走。恕我失陪,我還有事要跟皇上商量。」

  說完,他就消失了,留下玉草呆立當場。他的輕功怎麼厲害成這樣?!

  「穹宇!」玉草對著四下無人的長廊叫喚,「喂,穹宇!」怎麼可以說不見就不見,天宇閣到底在哪兒呀?什麼左轉右轉的?!

  可惡,他是故意的!為什麼他就可以整天把她耍得團團轉,而她只是稍微對他評論幾句,就要淪落到這種下場呢?

  玉草無奈地試著左轉右轉,卻像走進了迷宮,完全找不到方向,繞了老半天,也不知繞到哪裡去了,她看到不遠的前方有一位憑欄佇立的美人。

  「對不起,打擾妳一下。」玉草怯怯地呼喊,這個美人衣飾華麗,轉過來的臉龐像是初綻的曇花,風姿脫俗。

  「什麼事?」玉寧公主看著身旁娃娃似的綠裳姑娘。

  「請問天宇閣怎麼走?」玉草問。

  「天宇閣?」那不是御影的寢居嗎?玉寧公主微微皺眉,「妳是皇宮裡的人嗎?」

  「我是樊大人的貼身婢女,我叫玉草。今晚要住天宇閣,但不知道天宇閣在哪裡。」

  御影會用貼身婢女?不可能,他從沒用過婢女!難道說……玉寧公主俏臉發青,她不客氣地道:「妳是陪他的姑娘吧?!他怎麼會無恥到把妳帶進宮裡來!」

  玉草的臉色刷白,她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就是樊穹宇的姘頭嗎?頭一次認清這事實,讓她覺得心頭好像被重重捶了一記,這美人的語氣是這麼不屑,令玉草覺得自己很不堪,她根本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玉寧公主哀怨的瞅了玉草一眼,「妳不會得意太久!妳今天還有機會住進天宇閣,是因為妳不是個公主,反正他隨便玩弄後就可以拋棄;我是個公主,所以就算我愛他愛了十幾年,連靠近他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沒關係了,我認清了,他這人沒有感情,我只能替妳祈禱妳不會太快就被他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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