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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千水

  苗挽月輕吁口氣,朝身後點了下頭,白亦潚立刻起身,護著她離開大廳。

  第六章

  一走到屋外,苗挽月深吸口氣,伸手按著額角。

  「怎麼了?」白亦潚走近她,關心地問道。

  「我有點……」她才開口,宗昌已經追了出來,白亦潚立刻後退一步。

  「苗堡主。」宗昌來到她面前,「剛才很抱歉,我想趙鏢頭只是一時忘形,並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我並沒有生氣。」苗挽月笑著回道,表示並不在意。

  「那苗堡主先離席是……」

  「我酒量不好,大廳裡的酒氣太重讓我有些頭暈,所以才想出來透透氣,免得壞了眾人的興致。」

  「原來如此,需不需要我帶兩位先到客房休息?」宗昌詢問道。

  「那就麻煩宗總管了。」

  「兩位請隨我來。」宗昌領著他們來到貴賓樓。「這是苗堡主的房間,白護衛則在後棟樓的第一間,這樣安排可以嗎?」

  「可以,多謝宗總管。你先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苗挽月說道。

  「這……好吧,貴賓樓每半個時辰會有一名僕役巡視,如果兩位有任何需要,只要對他說一聲就可以。」

  「多謝。」她拱手道。

  「那麼,我就不打擾兩位休息,失陪了。」

  「請。」苗挽月目送他離開。

  白亦潚隨即打開房門走進去,先點亮燭火,然後仔細檢查一遍,將兩個奇怪的地方記在心上,才轉回身朝站在門口的人說:「沒事。」

  他一說完,苗挽月隨即進門。

  白亦潚扶她進內室,然後才出來關上房門,再回到她身邊,大掌按壓她頭頂的穴道。

  「潚,你看出什麼嗎?」她閉上眼睛,聲音恢復原來的清柔。

  「高天傲不是易與之輩。」

  「除了這個呢?」

  「他善用心機,並且為了達到目的,不介意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他簡短地回答。

  「你也發現了。」苗挽月一笑,張開眼睛,握住他為她按壓的手掌,拉他坐到身邊,然後整個人不客氣地靠躺上去。「雖然他沒有傷人之意,但是那種藥畢竟會影響人的心智和判斷力,藉由宴席的氣氛、藥效的作用,他可以輕易得到他想到知道的消息。」

  沒有傷人,只是因為今晚沒有必要,不代表在有必要的時候,高天傲也會手下留情。

  「他的下一個目標也許是妳。」他第一眼看到挽兒的驚艷,與後來刻意的試探,都沒能逃過白亦潚的雙眼。

  「衝著驛家堡?」苗挽月沉吟道。

  「也有可能單純是衝著妳來的。」白亦潚不掩心裡的擔憂。「挽兒,面對他,妳要小心應付。」

  「我知道。」苗挽月能縱橫北方商場,當然不會連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但你也有可能成為他的目標。」

  高天傲人如其名,是個傲氣很盛、喜好爭強鬥狠的人,對於任何可能阻礙他行事,或者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都不會掉以輕心,同時也會將之列為首要的必除對象。

  「他奈何不了我。」白亦潚淡淡道。

  「我知道,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都得小心。」苗挽月歎口氣,非常不喜歡現在的情況。

  「如果不喜歡這裡,我們隨時可以離開。」他不喜歡看見她臉上出現苦惱的表情。

  「沒那麼嚴重。」她拍拍他,要他坐進來一點,然後把他的懷抱當成床。「現在就走,無疑是打草驚蛇,我想他們今晚也變不出什麼花樣,我們就住一晚,明天再走。」

  「嗯。」他想要扶她躺好。

  「不要動。」她制止他的動作,撒賴道:「這樣比較舒服。」而且安全。

  「挽兒……」這樣不合禮教。

  「你知道嗎?那種摻在酒裡的藥不會傷害人,可是吃多了,加上濃重的酒氣,會使人忘了克制,做出一些……讓人無法想像的事。」她說得非常含蓄,但白亦潚一聽就明白了。

  「剛才妳怎麼不說?」

  「說了你就會像現在這樣,一臉擔心。」在大廳的時候,他要警戒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多增加他的負擔。「你放心,我很清楚那情況,所以在場面還可以控制的時候,我們就先離開,但現在……」只怕大廳裡的那些人,已經開始做出一些「快樂似神仙」的事了。

  「我想,他們喝的酒足夠讓他們醉上一夜,但萬一有人來……」她話沒說完,白亦潚已經作出決定。

  「今晚我留下。」一想到他們現在是別人的地盤上,若是有人亂闖,他人在後面萬一來不及趕到--

  她的安全最重要,禮教什麼的都可以擺一邊。

  「謝謝。」苗挽月暗自開心,朝他一笑,在他懷裡找個最舒服的姿勢。在入睡之前、,她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問:「潚,你喜歡那個舞姬嗎?」

  「不喜歡。」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她滿意了。「晚安。」

  「晚安。」

  貢獻出自己的懷抱,白亦潚隔空彈熄燭火,將隨身的佩劍立在床頭,背靠著床頭休息,等確定她睡著了,才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則依然守在床邊。

  ☆☆☆☆☆☆☆☆☆☆  ☆☆☆☆☆☆☆☆☆☆

  午夜過後,傲天莊的大廳裡氣氛浮靡淫蕩,在座的男人不論老少幾乎都逃不過美色的誘惑,在酒氣的催襲下,當場上演春宮戲。

  高天傲退出廳外,鄙夷地望了廳內一眼,臉上豪爽的笑容消失,只剩一片算計和冷笑。

  宗昌跟著來到書房。

  「苗回和他的護衛呢?」

  「在貴賓樓休息,我把他們安排在第一個房間,如果莊主要動手,隨時都可以。」宗昌回道。

  這場宴席是他們策畫已久的計謀,貴賓樓客房位置的安排是針對某些特別的人,房裡隱藏著機關。至於大廳裡的一切,當然也不是平白送出的甜頭。

  想讓人心存忌憚或有退讓之意,利誘是其一,但更好的方法是捉住對方的把柄。經過這一夜,這些講求江謝道義不欺陵弱小的武林人士,以及自認身份地位高人一等的商賈,日後見著高天傲,將不得不自動矮上半分。

  因為,他們有最不堪的把柄握在高天傲手上。

  唯一的麻煩,是提早離席不受影響的那兩個人。

  令宗昌感到不解的是,他們明明也喝了酒--為了降低在場人的戒心,他還特地在第三杯酒才開始摻藥,就算只喝了一杯,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但苗回一點異樣也沒有,白護衛更是冷靜如常,這才讓宗昌不敢輕舉妄動。

  「對付他們現在還不是時候。」高天傲行事手段狠厲,但卻不衝動。「苗回是這群人裡唯一有腦袋的人,而他的護衛……」他瞥了宗昌一眼,「你對他有什麼看法?」

  「深藏不露。」會用到這四個字,表示宗昌沒有把握可以應付這個人。

  「知道他的來歷嗎?」

  「不知道。」宗昌搖搖頭。「似乎從苗回接掌驛家堡開始,他就是他的護衛,有他在,苗回才能安全無憂。苗回對他非常信任,他對苗回忠誠無比,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高天傲想了想後,轉移話題問:「關外那塊地談得怎麼樣了?」

  「還沒談成,對方似乎對驛家堡非常有好感,堅持不肯把地賣給我們,甚至連我們要出更高的價錢,他也不肯答應。」

  這真是奇怪,一般人賣東西都是價高者得,那位地主卻對驛家堡極為尊重,儘管他和驛家堡只是口頭上的成交,卻怎麼也不肯毀約轉賣。

  「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買到那塊地。」高天傲下令。

  「是,莊主。」

  「另外,種馬找的如何?」

  「回莊主,北方最好的種馬全在驛家堡,除非我們能自己培育出更好的馬種,否則,我們很難跟驛家堡競爭,甚至連打進市場都很難。」

  「降價呢?」

  「恐怕這不是個好方法。」宗昌也有想過用這種方法,但他調查到的一件事讓他打消了主意。「三年多前,苗回剛接掌驛家堡,那時候曾經有一戶經營三代的張家牧場,以每匹馬便宜三兩的價格跟驛家堡搶生意,但結果不但沒搶贏,反而因為馬市失利,害張家牧場虧損了大筆金額,從此一蹶不振。」

  聽說那位張少爺不滿生意被搶走,還帶人半路攔截苗回,結果是被白護衛打斷手,後來張家牧場便莫名其妙垮了。

  高天傲手指輕敲著桌面,「這麼說來,想凌駕驛家堡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去除白護衛囉。」

  「可以這麼說。」

  不管苗回再怎麼精明、經商手腕再怎麼高明,他終究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男人,要對付並不難。

  「一個性情冷硬,武功深不可測的男人,卻甘願成為一個文弱男人的護衛,對他的話奉行不悖,你說,這是為什麼?」高天傲一臉深思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宗昌也想不出原因。

  「派人去調查白護衛的來歷,我要清清楚楚知道他的底細。」高天傲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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