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拉住了她,「我沒事,讓我們獨處一下。」
奧非斯的話使芙洛依心跳加快,在他的注視下,她無措且不安。
「芙洛依,過來,」他拍了拍床沿,「坐在我身邊。」
她垂下眼,「不,我怕碰到你的傷口。」
「過來!」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扯入懷中,即使弄痛了傷處也毫不在乎。
這是她第一次為他擔憂,第一次為他流淚,不是他強取豪奪,而是她心甘情願。這般柔情似水的芙洛依是他第一次見到,他不想放過。
「奧非斯,你的傷口流血了!」她急著想避開,但是他緊摟著不放,頑強的與她角力,傷處因為出力而淌出血絲。
「奧非斯,別這樣……」芙洛依驚惶而略帶懇求地望著他。
「別拒絕我。』他埋進她的頸窩,嗅著她獨特的幽香。
推拒他胳膊的柔荑停了下來,無言的順從了他的親近。
奧非斯執起她的手,在唇邊輕吻。「好溫暖的手。」
芙洛依的指尖微微地顫抖著。
「是這雙手為我拭汗,給我溫暖的吧?」他凝視著她顯而易見的黑眼圈,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手上輕撫、游移,最後十指交纏,緊握不放。「你為我擔心嗎?」
「……我幾乎以為你不會醒了。」
他輕笑,「如果我再也醒不過來,你就自由了。」
「奧非斯!」她低喊,紅了眼眶。
「這雙手,我要握著它一輩子。」他溫柔地道:「我再也不要放開你。」
她的眼倏地劃過臉龐,滴落在交握的雙手上。
他托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淚霧迷濛的紫眸,柔聲詢問:「芙洛依?」
她眨著眼睛,拚命想把淚意逼回眼眶,卻徒勞無功。
「你不需要這麼說,反正我已無家可歸。」
「即使你有一百個歸處,我也不會讓你走。」
他微慍地吻上她沾上淚水的唇瓣,糾纏住她的甜美。
為什麼她還不明白?
打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要定了她。
他從不曾感覺到靈魂如此騷動,吶喊著想要她。
她是一朵生長在峭壁上的百合,美麗又高傲。
為了得到她,他不惜一切代價,摔得頭破血流也好,摧毀她的生長之地也好,只要能擁有她,他什麼都不在乎。
所以,他強行攀折下這朵百合。
因為他明白——只有這麼做,他才能夠擁有她。
然而,這麼做卻使她封鎖了自己的心,儘管他成功的佔有了她,卻無法掌握她的心。
這一次,他不想重蹈同樣的錯誤。
他明白對她用強只會使她的心離得更遠,所以,他等。
他用他的方式愛她,用他的方式守護她,卻沒想到她仍然緊鎖著自己的心,不願讓他進入。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消除長久以來盤踞在她心中的陰霾?
深深的無力感使他溫怒,他略帶著報復的吻滑下她的唇,游移在充滿幽香的頸間。他環緊了她的纖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如果言語不能彌補兩人認知上的差距,那就用身體來填補一切吧!
奧非斯把心一橫,大手滑到她的背部,開始拆解衣服的束帶。
他那充滿侵略性的吻令她害怕,她本能地將雙手環在胸前抵抗著他。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爵爺,陛下來探視您了。」
該死!
奧非斯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慾望,不得不放開懷中半裸的嬌軀。
芙洛依閉了閉眼睛,知道自己安全了。她跳下床,急著想逃開他,但奧非斯從背後環住她,俯首在她的後頸印下一吻。
「對不起,我太急躁了。」
她委屈地咬住下唇,不願意回首迎視他的眼光。
他在她的耳畔低語:「芙洛依,我是認真的,我想要你,我希望你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
芙洛依的心臟狂跳,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他竟向她求婚!
奧非斯拿起披掛在椅子上的披風裹住她光裸的背部,緩緩地將她轉過身來與他相對,然後,溫存地吻了下她的額。
「現在求婚的時機不怎麼對,但是……答應我你會考慮,好嗎?」
她望著他的眼,在那雙深邃的綠眸中看見了謙卑的請求。
那麼高傲的奧非斯第一次放下自己的身段,托出自己的真心,不再隱瞞,她如何能不動容?
「……好。」她輕聲允諾。
☆★☆ ☆★☆ ☆★☆
奧維爾走向奧非斯寢宮途中,驀地看見一抹黑影往另一側離去。
那是個金髮美女。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他還是看見了她的容貌——白薔薇般的臉蛋,典雅而高貴,眉宇間流露的輕愁,輕易能勾起男人強烈的保護欲。
她是誰?
奧非斯所有的侍妾他全都見過,為什麼獨獨不曾見過她?
看見皇帝的腳步停了下來,歐斯本恭敬卻又不解地開口:「陛下,有什麼不對嗎?」
奧維爾回過神來,望向歐斯本。
「歐斯本,那個女郎是誰?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
「回陛下,她是芙洛依·蘭德列妮公主。」
啊!原來是她,她就是芙洛依·蘭德列妮!
她就是讓奧非斯不惜以武力奪回的女人嗎?果真是個絕色啊……
「陛下,爵爺還在房中等您。」一旁的侍從小聲地提醒著。
「嗯。」他應了一聲,將目光從走廊的盡頭收了回來,邁開步伐走進奧非斯的寢房。
奧維爾摒退了左右,拉了張椅子在奧非斯的床邊坐下來。雖然他已有心理準備,但在看見奧非斯沁出血絲的傷口時,仍不免為其所震懾。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想把我嚇死嗎?」
奧非斯淡淡一笑。「這只是個意外。」
「你把潛入費拉拉公國皇宮,擄走芙洛依公主的事稱作是意外?」奧維爾嘲弄地說。
「看樣子你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是一回事,我訝異的是,你竟然會這麼做,這一點也不像你!」奧維爾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就這麼想得到她嗎?」
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而出兵攻打她的祖國,將她囚禁在自己的身邊,不管她有多痛苦、多想逃,他都緊抓在掌心裡不肯鬆手……他從未見過奧非斯如此驚人的佔有慾,他簡直無法想像。
「把所有的理由歸咎於一見鍾情或許太牽強,但是,這確實是我想佔有她的唯一動機。你知道嗎?人的慾望有時候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因為她的美貌?」
「這麼說也無不可。」但那只是原因之一。
「那麼,如果我說我要她,並且賠償你一座古堡,你肯不肯?」
奧非斯瞇起眼睛。
「奧維爾,你說什麼?」
面對兄長的厲眸,奧維爾面不改色。
「把她讓給我,我賠你一座華麗的古堡!」
奧維爾的神情莫測高深,一時間奧非斯竟無法分辨他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如何?奧非斯。」奧維爾笑問。
「不換。」語調鏗鏘,絕無轉圜的餘地。
他的回答,顯然大出奧維爾的意料。
「沒想到,你對她倒是情深意重哪!」
又看見奧維爾那蠻不在乎的笑,奧非斯鬆了一口氣。
『以後不要用這種方式刺探我!」
「不這麼做,怎麼能知道你的心意?」奧維爾惋惜地道:『看樣子,與佛羅倫斯締結婚盟之事只得告吹了。也罷,頂多再想個法子和對方結盟……還是,你肯收作二房?」
「我已經向芙洛依求了婚,這件事我暫不考慮。」
奧維爾訝異地問:「她同意了?」
「她尚未答覆我。」奧非斯篤定地道:「但是,她一定會同意的!不管她有多少借口,我都要得到她。」
「我知道了。」奧維爾起身,「你好好靜養吧!我回宮去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跟你脫不了關係,你得趕快康復替我收爛攤子才行!」
奧非斯揚起唇,歎笑:「你真是一點也不讓我好過。」
「不讓你好過的,絕對不只這件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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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見到芙洛依,距離第一次只不過相距了兩天。
奧維爾無法控制自己的私心,初次的匆匆一瞥帶給他無限的悵惘,那種若有所失的牽掛像春天的微風,一會兒就在他心裡搔弄上一回。
妃子的曲意承歡令他索然無味,忍不住就是會想起她的模樣,然後不斷地想要更看清楚她的眉眼,想要聽聽她的聲音。
如果她是我的,那就好了。奧維爾不由得這麼想。
但是,她是哥哥的啊!他怎麼能奪人所愛?
可是,我是君王啊,想要什麼,豈有得不到之理?
心中幾番拉鋸,終究,奧維爾還是屈服在自己的慾望下。
他喚了個侍女注意芙洛依的一舉一動,當她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才有假借探視奧非斯,而與她不意巧遇的借口。
芙洛依從奧非斯的房中退出後,在侍女的陪同下到花園去走走。
冬盡春來,暖洋洋的陽光破雲而出。
花園中,一些早春的花兒開了,空氣中芬芳的氣息捎來春信,湖水上的薄冰已化開,度過冬天的候鳥飛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