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瑋下巴一揚,得意的道:
「至少妞兒的部分,我要接管。」
黃律師哼道:「很可惜,還是辦不到。邵先生已經另外指定他人為邵小姐管理財產,不敢勞你大駕。」
江思瑋眼珠子往上一翻,氣得幾乎昏厥,咆哮道:
「他竟敢這麼做!說!他把妞兒的錢交給誰?」
黃律師緘默不語。這是業務機密,他沒必要回答。
江思瑋想了想,心中已有答案,咬牙恨道:
「邵致寬,你好樣的,居然把錢都留給那賤女人!」
他把妞兒的錢都交給曲韶儀!江思瑋妒恨交迸,雙目像是要噴出血來。想不到她又一次栽在那賤人手裡!
她衝向門邊,撂下一句。
「告訴那賤人,我饒不了她!」
江思瑋一陣風似飆出去後,法務一個接一個從屏風後蹭出來。
「好凶的母夜叉,嚇死人了。」
黃律師皺眉凝思,沒聽到屬下的議論紛紛。
江思瑋撂下狠話要「賤人」死得很難看,他該不該提醒曲小姐在意安全呢?
黃律師歎了口氣,但願邵先生安好無事,只要他活著,這些顧慮就是多餘,也不乏人保護曲小姐和邵語涵了。
???
「致愷,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幽黑的暗室中,忽明忽滅的微光映出男子深達的五官,眉間帶著淡淡的欣喜。
他含笑向大哥招手。
「大哥,好久不見了。」
邵致寬驚喜交集。致愷還是像從前一樣溫文爾雅,臉上永遠掛著開朗的笑容,笑容中有陽光的溫暖。
大喜若狂的他想奔去弟弟身邊,問他最近日子過得好不好?可是,雙腳卻像綁了千斤重石,連一步也走不動。
「哥哥,過來啊!」邵致愷呼喚著,他的眼眶也濕了。
邵致寬使盡渾身力氣,好不容易右腳可以抬高一小寸,他不勝欣喜,舉步想往弟弟的方向走去……
「致寬,別去,去了就回不來了。」
不知何時,曲韶儀婀娜倩纖的身影在他背後出現,沉聲阻止他前去會晤睽違已久的親弟弟。
彷彿一顆炸彈瞬間在心口引爆,邵致寬承受不住地全身劇顫,眼前倏忽浮現曲韶儀雪白的瓜子臉。他心心唸唸的俏佳人!她來看他了!
然而,他在驚喜的激動之餘,更壓抑不住心頭的不安——她願意原諒他了嗎?
他有千百句話想說,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滿心想請求她原諒,卻只喃喃道:
「韶儀,我……」
曲韶儀睜著一雙明眸目不轉瞬地望著邵致愷,眼神中充滿了疑懼。
「致寬,不要過去。」
「大哥,你不過來,我要走了。」邵致愷的身影漸漸模糊,幾乎不可見。
邵致寬左右為難。致愷與韶儀都是他最想見的人,他委實難以決定,該去弟弟那裡、還是去韶儀那裡?
沉吟再三,曲韶儀好不容易才原諒他,他不能放棄與她重修舊好的契機!錯過這一次,不知何時才能求得她的諒解!
邵致寬問弟弟:「致愷,她也可以過去嗎?」
「不行,只有哥哥能來。」慢慢的,連邵致愷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曲韶儀絞著眉心,語帶威脅:
「不准你去!你過去的話,我就不理你喲!一輩子都不理你喲!」
邵致寬拗不過曲韶儀,只好無奈地對弟弟道:
「致愷,我不過去了,我去韶儀會生氣。」
邵致愷笑了,眨眼道:
「不來也好,大哥好像找到伴了。」
邵致寬溫柔地望著曲韶儀,微笑點頭「嗯」了一聲。
「恭喜大哥,思瑋和語涵就拜託您了。」邵致愷瞅了眼曲韶儀,輕聲問道:「她也會好好疼愛語涵嗎?」
邵致寬重重地點頭。
「致愷,韶儀比我還愛囡囡呢!」
邵致愷瀟灑一笑,笑容中充滿感謝。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大哥,我要離開了,這一別,可能再也不能相見,你請多保重。」
望著弟弟漸行漸遠,邵致寬眼眶微濕,抱怨道:
「女人,為什麼不讓我去找致愷?他是我弟弟呀!」
感覺身後悄無人聲,他大驚回頭,四周哪有半個人影?
人呢?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韶儀!」
???
「致寬,我在這裡。」
曲韶儀握住邵致寬的大掌,心中喜悅已極,腮邊卻滾下兩行淚水。
「謝謝老天爺保佑,你終於平安無事。」
這幾句話雖然尋常,但話中充滿了欣慰之情,邵致寬一聽就知道她對自己十分關懷,心下大慰。韶儀還是在乎他的。
捨不得見她哭腫了眼,邵致寬想將心坎上的小人兒摟在懷裡,渾身卻使不出半點力氣;想哄哄她,喉嚨卻像吞了木炭,乾啞得發不出聲音。
「我怎麼……」
「噓!別勉強說話。」
曲韶儀扶他半倚在枕頭上,一匙匙地餵他喝水,像個細心的小妻子,盡心竭力地服侍生病的丈夫。
開水滋潤了他的喉頭,曲韶儀的溫柔熨貼了他的心,邵致寬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原來她不只有扎痛人的尖刺,也有膩死人的柔情呵!
曲韶儀被他瞧得忸怩不安,白皙的臉蛋紅到耳根子裡,索性把湯匙扔在桌上,嗔道:
「看什麼看啦!」
邵致寬忽然大叫一聲,高壯的身子往後倒,雙眼緊閉,開水全從抽搐的嘴角溢出,竟是連水也喝不下去。
曲韶儀大驚失色,擔心地靠向他,顫聲問:
「致寬,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她著急不已。「醫生,快來呀!」
病床上的邵致寬突然又出聲,懶洋洋地道:
「女人,你叫誰來都沒用,我的病只有你醫得好。」
看到他邪氣的眼神、邪氣的笑容,發現自己受騙上當時,曲韶儀要躲已經來不及了,邵致寬飢渴的唇已襲上她的眼、她的眉……他深情的舔吻吸吮,雙手始終穩穩地按在她肩上。
「你……騙人!」
曲韶儀的低喃隨即陷入他纏綿的深吻,變成模糊不清的吟哦,直到快喘不過氣來,邵致寬才戀戀不捨地結束親吻,將她緊摟在自己懷裡。
想不到他才剛從鬼門關前繞一圈回來,居然這麼快就欺負人!曲韶儀氣得伸指戳他胸膛。
「你、最、可、惡、了!」
邵致寬執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毫無悔意。
「誰叫你闖進我的夢,然後一聲不響地溜走,害我擔心的快死掉!」
回想起適才的夢境,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他的魂魄不明就裡地跟致愷走,只怕會永遠醒不來吧,多虧韶儀救他一命呢!
其實,如果不是惦念著她、惦念著囡囡,他又怎麼會有活下來的勇氣與動力?
曲韶儀聽得一頭霧水,嘟嘴道:
「你在胡說什麼呀?」
邵致寬低頭凝望懷中的人兒,克制不住地又親親她的紅唇。
「我說你剛剛救了我一命。」
曲韶儀困惑地凝住眉心。
「你講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她疲累的小臉瞬間垮下來,難道歹徒把致寬的腦子打壞了?!
說吧!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終究要道歉的。
邵致寬深吸一口氣,不太自然地開口:
「對不起。」
曲韶儀蜷縮在他懷中,驚詫地睜著圓圓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最鄙視女人的邵大隊長跟她道歉?這真是太神奇了!
彆扭的邵致寬將頭埋在她的秀髮之中,低聲道:
「那天晚上,是我錯了。」感受到懷中人兒的震顫,他更加擁緊了她。「不管有多好的理由,我都不該強迫你。」
曲韶儀鼓著腮幫子嗔道:
「你知道就好!」
邵致寬拂開她垂落額前的髮絲,深情款款地瞅著她。
「原諒我,好嗎?我保證絕不再犯。」
不早就原諒他了嗎?否則又何必來醫院守著他?
經歷了五個鐘頭的生死煎熬,曲韶儀更加明白自己離不開邵致寬。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嘴裡不承認,內心卻好想他,白天也想他,晚上也想他,一直都想他。
想他的溫柔,想他的霸道。有他在身邊的日子,那麼美好,那麼心安!生命中少了他,就像忘了加鹽的菜餚,一點滋味也沒有。
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最重要的是現在、是未來呀!
曲韶儀將臉蛋貼向他的心窩。
「算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謝謝你。」
邵致寬吻了吻她光滑的額角。心愛已極的小人兒正密密的貼在他懷中,他的眼神不自禁摻進幾許情慾。
他多麼喜歡韶儀全然臣服的柔媚風姿,可是,如果她是只靠男人餵養、和無行為能力劃上等號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愛上她。
他深愛的小人兒,是很堅強、很勇敢、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的聰明女子,卻願意與他共築情緣,所以他珍惜。
這麼輕易就原諒他,好像太便宜他了!
曲韶儀心有未甘地故意啃咬他的頸項。經過那個危險的夜,她不再是對男女情事懵懂無知的少女。纖手刻意在邵致寬胸上及腰側撩動,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及呻吟,她有扳回一城的快感,整顆心充滿自得。
「女人,你在玩火。」邵致寬沉聲警告。
曲韶儀主動將唇貼上他的,甜美的笑容說有多壞心就有多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