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
白煙沉莫名的話,讓她有些害怕。
「答應我!」白煙沉再次重申。
堅定的語氣,使白煙蘿不得不點頭響應。
白煙沉明顯地呼出一口氣,露出淺淺一笑。
叩叩!
岳蓮樓故意敲敲門才進來。
「你來得正好!蘿兒,我有話對蓮樓說,你先回房休息去。」
「好吧!」白煙蘿不放心地再看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岳蓮樓見白煙蘿走遠才坐下,「你要對我說什麼?為何要支開她?」
「我只是不想再讓她擔心,而且有些事要拜託你。」她正色地望著蓮樓。
「到底是什麼事?你弄得我好緊張哦!」岳蓮樓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白煙沉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但眼中仍難掩愁緒。
「只是想謝謝你那麼相信我,還有,要麻煩你照顧煙蘿。」
她說得平靜,聽在岳蓮樓耳裡卻令她心中陡生不寧,「對你,我本來就放一百個心,不然也不會主動讓你看密函,但你為何要托我照顧煙蘿?莫非你……」她臉色大變。
煙沉的話聽起來怪怪的,好像在交代什麼似的。
「別胡思亂想,你忘了我被禁足嗎?拜託你照應蘿兒,是怕她有事沒人商量罷了。」
一番話並不能讓岳蓮樓完全信服,但從煙沉的臉上,又看不出所以然。
「真的只是這樣?」
「我何時騙過你?」
岳蓮樓想想也是,從來也只有她唬弄煙沉,雖然煙沉每回都是故意被她騙的。
『你放心!有我在,煙蘿不會有人乘機欺負她的。」她拍胸脯保證。
煙沉隨後又交代一些府裡的事,她也只當是煙沉放不下心。
直到白煙沉覺得該說的都說了,才讓她走。
望著蓮樓消失在月池的曲徑時,白煙沉才輕輕地說:「這是我第一次誆你,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走到桌前,望著霜冷鋪好的紙。
似乎該寫些什麼,又不知還有什麼可寫的。
她拿起筆,又放下。
淒然一笑,心想也該是時候了。
她緩地往外走,經過曲廊,打開通往府外的小門,悄悄地走到郊外的閒夢湖邊。
☆ ☆ ☆
言韶奔在沐風居外站了好一會兒,望著裡頭還閃著燭光,他猶豫著該不該離去。
其實他很想衝進去,大聲地告訴煙沉:我從來沒懷疑過你!
終於,他還是推門而人,卻失望地沒瞧見任何人。
「煙沉?」走進小閣也沒瞧見人。
會到哪兒去了?
突然,書桌上的紙引起他的注意。
紙是鋪好的,還特地用紙鎮壓著,筆也剛潤過,明顯是想寫,卻又沒寫。
言韶羹心中突然一慌。
煙沉是怎樣的心情提起筆.又是怎樣的心情放下筆?
這不祥的感覺迫使他衝出沐風居,焦急地在月地周圍找尋她。
終於他看見小門沒關,趕緊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在閒夢湖畔看見站立在那兒的煙沉。
望著她那被月光映得更美的身影,言韶奔才放了心。
但就在他呼出一口氣,正要呼喊她時,卻只見那一抹雪白身影縱身一跳,躍入湖中……
「沉兒廠聲嘶力竭地一呼,他心神俱裂地紅了眼,跟著也跳入湖中……
☆ ☆ ☆
望著昏迷中的言韶奔,任無歡歎口氣。
「逍遙,到底怎樣了?」雲截問道。
昨晚,連風落就這麼扛著言韶奔回來,兩個人全濕透了,而言韶弈則是慘白著一張臉。
「沒事,只是太累了。」
言老夫人一聽,總算鬆口氣,「風落,到底你和韶奕遇到什麼?奔兒怎麼會跳人閒夢湖?」
連風落一臉倡郁,「我一時心血來潮,想與韶奔聊聊,來到沐風居外,見到小門未關,才跟著出去看看。追到閒夢湖邊,就只來得及看到……」
「你倒是快說呀!」岳蓮樓有些著急,她總覺得有不祥之兆。
「只看到大嫂跳下閒夢湖!」
眾人皆倒抽一口氣,岳蓮樓更是震駭得說不出話。
「然後冷君也跟著跳下去,我見他發了狂地搜尋,怕他會出事,才動手打昏他。」連風落將事情交代清8。
「不!」
白煙蘿淚流滿面地衝進來。
她原是聽說言韶奔生了病,心想既然仍喊他姐夫,按理也該探望探望他,沒想到才進門,就聽到晴天霹靂的消息。
她用力揪住連風落的衣領。邊搖頭邊哭喊:「你是騙我的吧!你一定是騙我的。不會的,她不會就這麼丟下我,不管我了!」
岳蓮樓只能安慰她:「你不要這樣,煙蘿……」最後她也跟著泣不成聲。
「煙沉…」
言韶弈慢慢地恢復意識,眼睛一睜開,就想到煙沉跳下閘夢湖的那一幕。 「煙沉!」他粗嘎地大喊道,馬上掙扎著起身。
「你現在還不能動。」任無歡壓住他。
白煙蘿卻衝過去,恨恨地瞪著他,「都是你,都是你害她的!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不原諒你!」
那酷似煙沉的嬌顏.如今滿懷仇恨地瞪著他,就好像是煙沉也正含淚控訴他似的。
雲截眼見不可收拾,上前點了白煙蘿的睡穴。
軟香的嬌軀,就這樣向後倒在他懷裡。
一旁的連風落原想上前接過白煙蘿的身子,卻被雲截的眼神拒絕。
不知為了什麼,他就是不想讓任何人有機會碰觸懷抱中的佳人。 任無歡也乘機點了言韶奔的昏穴,好讓他休息。
「老霍!」言老夫人喚了一聲。
「老夫人。」霍天福站了出來。
「馬上派齊人馬往閒夢湖去,無論如何得找到少夫人的下落。明白嗎?」
不愧是言府的太夫人,她馬上整理出思緒,下達命令。
「是!夫人,我馬上就去。」霍總管隨即出去叫人。
暗夜裡,整個閒夢湖畔卻燈火通明。
所有言府的人,全出動去尋找落水的白煙沉,直到天亮。
天一亮,更加人其他三府的人馬幫忙,但直到隔天夜晚,仍是一無所獲。
☆ ☆ ☆
時過三月,所有尋找的人全都筋疲力盡,卻仍不願放棄任何可能的希望。
他們動用所有的人脈,沿著閒夢湖探訪,希冀白煙沉可能被人救起來。
只是,他們幾乎踏平閒夢湖周圍,卻仍一點消息也沒有。
日復一日,言韶奕由原本的激動到心死。
自責,讓他再度變得冷漠、更令人無法捉摸。
☆ ☆ ☆
在閒夢湖南方,有一座莊院,沒有人知道主人是誰,只知它名喚「飛絮山莊」。
山莊的主人從不見客,所有附近的居民也都不瞭解莊內的憎形,只是最近常聽見有人吹箭彈琴…… 任無歡和岳蓮樓兩人,存著最後一線希望,來到飛絮山莊門口。
兩人無言地對望一眼,任無歡便上前敲門。
紅漆大門緩緩開啟,走出一位青衣老人,他駝著背,但眼神卻相當犀利。
「兩位公子可有事?」沙啞精嘎的聲音,讓人聽了有些不舒服。
「在下任無歡!」
「岳蓮樓!」
兩人同時報上名號,希望能給眼前老者好印象。
『有什麼事?」老人不但沒領情,一聽到他們的名字,臉就更臭了。
岳蓮樓不服氣地想上前罵罵他,卻被任無歡拉住。
他溫文地一笑,一點也不在意老人的無禮,「是想請您老人家通報一聲,就說是江南四府求見好嗎?」 駝背老人仍板著一張臉,只是態度較好了些。
「你稍候!」說完又關上門。
「哎呀!他這是什麼態度?」
岳蓮樓氣呼呼的,在白陽城裡誰見了他們不是畢恭畢敬的,可從沒受過這種氣。
「有事求人,就滅滅你那氣焰吧!」他勸道。
其實他也覺得這駝背門房有些怪異,像是有股邪氣,但又說不上那感覺。
☆ ☆ ☆
「世子!」
「何事?」充滿磁性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您等的人來了!」駝背老人在門外恭敬地說。 房裡一陣靜默——
「請他們到春秋堂坐。」仍是不見其人。
「是!」老人退下。
透著晨光,房裡卻仍留著一絲陰森。
『』終於來了。」
如鬼魅般的聲音又輕輕飄出。
☆ ☆ ☆
「哇!這兒還真大。」岳蓮樓說。
她以為白陽城就屬岳府的院落最大,沒想到座落於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有著比她家更大的宅院。
她瞄瞄春秋堂,一瞧沒人,馬上湊到任無歡面前。
「這飛絮山莊的主人到底是何人,怎麼從沒聽人提過?」她狐疑地問。 「這麼大的莊院,主人不可能默默無名,看來是個大人物,可得小心了。」
並不是他們大驚小怪,在白陽城他們算是世居了,與居民的關係一向十分良好。而且,就算再怎麼不善近人,也不可能有人搬進這偌大宅院,卻沒有人知道。
聽久住這附近的人說,飛絮山莊其實早就存在,只是原先只有住一個門房,也就是那駝背老人。
可是最近三個月,卻常見陌生人出人,而且半夜還傳來琴聲。
什麼人搬進這大宅,岳蓮樓原是不會去理睬的,但她一聽說有人夜半撫琴,馬上就想到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