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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季瑩

  是嗎?是嗎?

  水仙迷惑的把眼睛再次掉回和他互鎖。眼睛最不會欺騙人,她幾乎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似乎看見他深邃眼中的感情光芒在激增,而那也激增了她的心跳和勇氣。

  愛,原本就是一種冒險。她默默的告訴自己,並在深吸了一口氣且倒數三秒之後反問:「你......不希望我離開嗎?」

  這種問題對莊頤這種深思熟慮的男人而言也應該是要謹慎的,但他卻不假思索的搖頭並突兀的朝她俯過頭,唇帖上她的唇。

  愛苗似乎就是這麼被滋長了,一切言語已成多餘!

  隨著親吻襲來的是松與檀的醉人皂香,令水仙感官暈眩。莊頤的雙唇以較諸以往他兩親吻更親密的方式佔據著她的雙唇,他的舌頭一次又一次探入她的嘴,以類似佔有的節奏想自她身體融化出液體的熱力。

  莊頤對她有過的所有感覺幾乎都包含在這一吻當中,每一次舌頭輕彈,每一次吸吮,都好像要竊取她的靈魂。

  美麗的哆嗦和歎息幾乎扯裂她的全身,這時她才發現她和莊頤一同傾倒在床上。他的嘴以令人無法忍受的甜美熱力一路下去,滑過臉頰、喉嚨曲線、鎖骨下凹處,最後盛放在她裹著端裝洋裝的胸口花蕾上,他以舌頭輕拂引她呻吟,繼而以狂暴的飢渴吸吮,導引著原始的縷縷快感奔流過她的子宮。

  她的手指纏住他粗粗的髮絲,感覺自己的情緒被一股無法得到滿足的燃燒慾望捉弄得很痛苦,她這一時刻的靈魂、身軀都圍繞在她身側這個她稱之為「丈夫」的男人身上,而在她最深刻的私人煉獄裡,她實在是無知她該以何種方式宣洩?

  但他是懂的!莊頤因快感的眩惑而仰頭看她,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她半長不短垂懸在耳際的髮絲,乃至被他唇所眷顧濡溼的胸前蓓蕾。他的注視神祕而闇黝,彷彿專注到她的內心深處,並允諾給予她一切。

  當他拉扯她的衣服,她沒有抗拒!未著寸縷時,她的肌膚興奮,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自覺──她從未察覺自己如此的無助和恐懼。

  這男人可以對她做任何事,他是她的丈夫。她不顧一切的提醒自己,卻抖落不掉疑懼「放縱」之後可能需要承接的後果。

  但她並沒有太多時間去回想或悔恨,他又開始親吻她了,舌頭每一次溫暖甜蜜的撫弄都加深佔有的角度,直到她在他的節奏中迷失,拱起她赤裸的胴體帖上他仍著暗色晨褸的身體,乞求更多她所無知的。

  「請你!」她低語。

  水仙不肯看他的眼睛,但她緊攀著他的雙手及急促的呼吸,已足以告訴莊頤她要求的是什麼!

  脫下晨褸後,他靜坐在床沿並把她拉到他身上。他的嘴唇再次甜美、溫暖又慷慨的對她施以潤澤。他的手則移向她的臀揉掐撫弄,然後他將她擁得更近,托住她的膝蓋讓她坐在他腿上,並給予她更多的入侵,讓她感覺他的亢奮。

  他以雙手絞纏著她的發,強迫她與他一向深邃、此刻卻迷濛的眼神相遇,他低語:「你準備好了,我也是,但我不知道我們該不該聽從洪醫師的建議!」

  她著火的神智讓她最初聽不懂他想表達些什麼?但當他輕輕一壓,準確無誤的進入穿透她時,她瞬間明白他的話語旨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痛楚來了,又過了,沒有任何感覺能超越這一刻,他一舉威嚴的破開了她的身和心。而當她不計代價的將自己交予他時,她也無意間注意到了──他曾經無力的雙腿正抵著地板規律的運動,像正迎向無限光榮的生機。

  啊!這個男人會再走路的!

  她在迎上他最後一個有力的衝刺時狂野的想。

  ※   ※   ※

  「性」改善了他們彼此緊繃的關係!

  這是莊頤和水仙無法否認的事實!

  他們發生關係的那晚,莊頤終於承認了一件他一直不願承認的事,水仙是貞潔的。雖然她的臀上確實有那麼個傳聞中的暗紅色胎記,但她無瑕得猶如初生嬰兒。

  情慾的風暴過後,她沒有哭泣,也沒有撻伐或譏誚他對她貞潔的曾經猜疑,只是冷冷靜靜的退出他的擁抱,梳洗一翻後安靜的問:「你仍願意讓我分享你的床鋪嗎?」

  求之不得!他差點說。但他只是點頭,沒有絲毫熱情的看著她深深踡入他的床裡。

  他應該說些什麼的,但和她做愛之後的某種著迷耽溺的感覺,令他震驚,也難以承受。莊頤不認為這是自己十年來未近女色的後果,而是她實在非常非常誘人。凌亂的頭髮像是黑絲波浪般散在臉孔四周,細膩的肌膚在臥室的微光與激情的作用下,像雪花石膏般泛著粉紅的光輝,是男人夢想用雙手去珍愛的那種..….是一朵幽芬清新的水仙。

  後來他們沉默的一同躺在床上,她緊靠著床沿背向他,她的身影看來十分壓抑,像是壓抑著哭泣或某種情緒爆發的背影,他愈覺他不該什麼都沒說,例如一些安慰之詞,他終於說了:「在想什麼?」下一秒,他發覺自己用的是問句且是一句沒有安慰成份的問句,他僵硬的又說:「很抱歉,我傷了你,害你承受痛楚,如果你想哭,可以放聲哭!」

  鼓勵她哭也算安慰的一種嗎?莊頤覺得自己像白癡,不過至少他道歉了,至於這段抱歉的話有沒有追溯到以往的傷害,或者只是指目前,莊頤也無法為自己釐清,但他認為兩者都有。

  話是奏效了,她回頭,用她明亮的美眸凝視他,那眼神,是足以融化冰山的眼神。「痛楚和傷,有時是人們在追尋歡樂時必須付出的代價,我不想因此而哭泣。」她伸手,令他意外大膽的撫摩他的臉頰,卻輕柔而憂傷的說:「剛剛我在想:愛人、被愛與做愛是截然不同的三件事,但那已足夠拿來做衡量,之前我頓悟了前者,剛剛我經歷了後者,而我懷疑中間那者會不會和我緣慳一生?」

  莊頤不會聽不懂她話,她正以她的方式在說明愛與被愛對她的重要性,以及她「愛上」了他的這個事實,他唯一不懂的是她怎會愛上他──一個雙腿殘廢又強迫她走入非她情之所願婚姻的男人?她怎能?

  「為什麼──你會認為你的愛正掉落我身上?如果我沒記錯,一個多月前你才和我的弟弟論及婚嫁。」他抓住並固定她在他頰上游移的手,克制親吻她手指的衝動,他以冷淡不經心裝飾他的臉龐。

  而她答:「愛只是一種感覺,只是為愛而愛,沒有為什麼。而如你對我的愛所抱持的懷疑,一個多月前,我也沒想過你會是我如今的枕邊人。」

  「會不會,你對我的愛只是激情沖昏頭?」他的唇上再次不自覺的浮現許久未曾浮現的譏誚,因為他知道女人除非遭強暴,否則她們大多會對她們的第一個男人產生奇特的情愫。

  她的身軀曾因他如此的解讀而僵硬了一下,但她沒有憤怒的樣子。「我只是想相信我們能丟開過去的偏執,並給予我們建立在盲目怨憎的未來一些信心和守護,而愛,是我們之間唯一的救贖!」她解釋她的觀點,沉吟數秒,她又輕問:「你呢?是否願意也能對我們的未來抱持著與我同等的心情?」

  那一刻,莊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了?

  她對他所抱持的溫柔與慈悲,在那時深深的震撼也感動了他,但唐突之間,他根本不解該如何回應她的愛?畢竟他已很久沒有愛人和被愛的經驗,而被愛情遺棄太久的後果,已足以令他對愛人與被愛產生一定程度的恐懼與排斥。

  他從沒想過要求她的愛!這是第一個竄入他腦海的抗拒念頭,但真的沒有嗎?他馬上修正反省。

  不過無論有或沒有,也無論水仙所謂的「愛」是真是假,他都覺得他該理智的給予她一些可能產生後悔的機會與時間。他不認為現在的自己值得她如此的「厚愛」,也感覺以他們現在這種不礁定的關係,隨意許諾並非明智之舉。

  未來,是由太多因素累積,而目前他對他的未來仍沒有太多的把握(把握全操控在他腿部的復健成果),於是他選擇逃避她的問題,於是他又一次以溫柔霸道夾雜的方式,把她納入懷抱,用避重就輕的方式在她耳畔低語:「先別管我的心情,只要再給我一次愛的感覺。」

  他回答的方式令她完全沉默了,由她寂寥的眼神,莊頤知道她已經聰慧的看穿了眼前他對愛情抱持的規避態度,但她沒有拒絕他那次的做愛與之後許多次的求歡,而且,她都是以極安靜一沒有再強調愛人與被愛一但絕對熱情的姿態回應他。

  隨著時日的消逝,他們的夫妻關係也持平的在進行著。莊頤愈來愈覺要自己不去回應她的愛似乎相當困難,他漸漸無法漠視她為經營他們的愛情所做的一切努力,那包括協助他復健,讓他生活的較諸以往舒適愜意,並對生活恢復信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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