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奕?!
她驀然抬頭,果然看見一雙噴火的深眸,和她所想到的答案完全吻合。瞬間,她只是愣愣地望著他。
"你這種笨手笨腳的女人也妄想清理玻璃碎片?省點功夫吧,少去碰麻煩,免得還要花一筆醫藥費。"樓奕冷哼。
"……"古雅典無法形容心中的感受,雖然他的口氣很差,但她竟然萌生被他捧在手中珍惜的感覺。
他怎麼可能珍惜一個……說好聽一點……"酒家女"?一定是錯覺……
"才幾天不見,又變啞巴了?"
"……你回來了。"古雅典只想得到這句話。
她這算是後知後覺的回應,樓奕聽了卻忽然有股安心的感動,觸及未曾被撥動的心弦,一種滿足的餘者悄悄旋繞。
"怎麼還沒睡?"他回家察覺廚房的小燈亮著,本以為是王嫂,沒想到他的出聲卻害她差點受傷。
她受到驚嚇了嗎?
樓奕不自覺走神凝視給他未曾有過的感動的古雅典。
身著浴袍的她,穿得不算清涼,但微微透濕的浴袍,勾勒出她姣美的身材。濕漉漉的髮絲披散在肩上,浴袍領口、下擺所未遮蔽的雪膚、小腿,更顯她的纖細勻稱……
轉瞬之間,樓奕便對古雅典產生了渴望,想重溫她的一切。
"不歡迎我回來,嗯?"他暗自收緊雙臂,讓她更靠近自己。
"沒有……"
他的動作讓兩人相貼無隙,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柔軟的胸脯只能緊貼在他寬闊的胸膛,尷尬得沒有辦法思考。
"你好香。"他低頭湊近了她的頸窩,汲取她沐浴過後的幽香。
"因為……我剛洗完澡……"他怎麼愈抱愈緊呀!
古雅典掙扎著想退開,無奈樓奕根本不為所動,她的掙扎只是困獸之鬥。
"你真的好香……"
他探出熱舌,在她細滑的頸部,由下往上舔弄,鉗住她的大掌轉而游移在她的背部,更有往下的趨勢……
"別、別這樣……"古雅典一震,顫聲制止。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一個供他洩慾的酒家女,還是一個普通女人?
樓奕磨人的吻來到她的耳垂,不重不輕地吮嚼了一下,用他那醇厚的魅惑嗓音低聲說道:"我想要你。"
"不是的……"她搖頭呢喃。
見她微顫的抗拒,惹人心憐,樓奕放慢了步調,耐心問:"不是什麼?"
"不是真心的……你不是真心要我的!"古雅典心痛地閉上眼。
明知在踏入酒店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與真心無緣,此時卻深深覺得自己好悲哀,沉重的無力感凌遲著她。
她為什麼會這麼不甘心?是因為喜歡上只把他們的關係當交易看的樓奕嗎?
古雅典被自己的念頭給震住,不敢置信的明眸瞪大,正好望進眼光變得柔和的他。
還沒消化他的眼神代表了什麼,下一秒鐘,古雅典聽見了殘酷的言語棗
"我一直以為你要的只是錢。"
原來還有……真心。
她說的話讓他莫名寬心,之前沉重的煩亂心情,在此時出現了救贖的機會。
樓奕開始正視對古雅典的感覺,絕對不是只有佔有慾和樓氏血統問題而已,而是多了一股想呵護她的衝動。
沒錯,她總是有一些愚蠢的行為讓他不得不注意到她,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就是了。
而他也會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彷彿不注意她一點,她就會闖禍似的,然後,他會覺得心疼……
難道,他愛上古雅典了?
另一方,古雅典的心宛如被尖刀劃過,她刷白了俏臉,無法再多說什麼。
她並不能要求他改變對她的看法,只因……她已經蒙上墮落的標記,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見她一語不發,樓奕的好心情忽然從空中狠狠跌落。"你要的是錢,對嗎?"他板著逐漸冷凝的俊臉,再問一次。
古雅典還是不說話,她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那只會得到更多的訕笑。
之前嘗過的痛,也足夠了。
"不說話,表示默認?"樓奕柔和的目光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毫無溫度的冰冷。
難道,他錯看了她?或者,是他自作多情?
她要的真心,只是耍弄他的憑借?
"要演戲怎麼不演得徹底一點?"徹底迷惑了他之後再吞盡他所有財富,不是更一勞永逸?
"我不懂……"他的眼神讓古雅典突升懼意。
"要錢還不簡單,不管多少我都可以付給你。"
樓奕放開她,大手從休閒西裝的裡層掏出皮夾,抓出皮夾內所有鈔票灑向她。
一時之間,紙鈔飄飄落地,斜劃過古雅典面前,拍打到她慘白的小臉上。
再也承受不了他輕鄙的言行,古雅典起霧的水眸強忍即將決堤的淚水,轉身拔腿逃開。
"啊棗"突然,她被他一把扯回胸前。
"好,我買你!"他爆出低咆,足以燎原之姿的怒火。
她使勁想扭開被他抓住的手腕,無奈她愈拉扯,他鉗得愈緊;他錯得愈緊,她愈想逃。"放開我、放開我!"
"該死的你!我既然要付錢買你,為什麼還掙扎,不夠多是嗎?!"
胸中被鬱悶壓迫得煩躁不堪的樓奕,一把橫抱起她,不理會她的掙扎,往樓上跨步走去。
第七章
"碰棗"
回到主臥室,樓奕一腳踹上房門,發出一聲巨響。
"呃……"
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他將她拋上床,無視於她的吃痛聲。
他脫下外套一扔,隨手扯開身上的襯衫扣子,整個人看起來既狂野、又危險。
盛怒中的樓奕太駭人,畏怯的古雅典立即坐起,想逃開。
她就像被黑豹盯上的獵物,行蹤完全暴露在他的掌握之中,完全不給她逃脫的縫隙,轉眼便被他壓制在床與他之間。
"不棗唔……"更沒有開口的機會,狂亂的激吻強硬封住她到口的抗拒。
如海嘯般的狂潮拍擊著古雅典脆弱的反抗,顫抖的推拒撼動不了強大的狂風大浪,樓奕激切的炙吻焚灼了她的呼吸。
強烈的慾望領導一切,他扯下她身上的浴袍,警猛的撫觸席捲她不著寸縷的赤裸胴體,如海潮般一波波湧上,刺激著她細嫩的身軀。
"好痛!不要……"
她終於有機會開口,所說的卻不是頑劣的抗拒,而是無力的懇求。
他抬起頭來,眼神並非如他的吻般炙人的火熱,只剩一片冷冽的冰漠。
"欲迎還拒,這就是你釣男人的手段?先假裝生澀清純勾引男人的興趣,繼而求取男人的真心,最後再叫愛上你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把財產全部交你。古雅典,你未免太會耍心機了,連我都被你比下去了!"
樓奕口不擇言,字字句句都是撕裂古雅典脆弱心扉的利器。
"我沒有……"一直以來,她在他眼中就是這樣嗎?
樓奕無情的指控讓古雅典的心在淌血,血色從她的臉上盡褪。
"到現在還在裝柔弱?"他冷諷。
"不……我真的棗"
"既然事實都攤開來了,我也不用客氣什麼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古雅典的淚水潰決,哭著懇求他。
不要讓我討厭你,不要……
感覺身下的嬌軀顫抖不已,破敗的哭聲包含太多恐懼,樓奕一震,驚覺自己差點喪失理智的行為已對古雅典造成傷害,她髮絲凌亂、滿臉淚痕、頸胸佈滿吻痕,在在說明了他多麼可惡的肆虐,令他的心頭無端刺痛。
在碰上她的那一剎那,他幾乎失控,心裡想的、眼底看見的惟有她棗她的美麗、她的嬌憨、她的心機、她的詭詐……
可惡!他根本已經分不清對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該死!"
樓奕低咒,頭也不回,甩門離去。
"碰!"又是一聲巨響。
床上的古雅典,伸出顫抖的手抓過床角的被單,緊緊抱在胸前,裹住不斷發顫的身體,彷彿用力抓緊被單,就能除去心中殘酷的烙痕。
她無法止住淚水,不知道為什麼……
"雅典,剛剛怎麼這麼吵?少爺回來、又出去了,我在樓梯口遇到他,他好像很生棗"王嫂打著阿欠走進古雅典的房間,一見古雅典抱著棉被啜泣,她的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連忙來到床邊。
"你怎麼了啊?!"看見古雅典暴露在被單外赤裸裸的手臂,手臂上的吻痕清楚說明一切,王嫂驚呼。
"怎麼會這樣!"
古雅典不說話,僅是哭泣,悶聲的啜泣,讓人格外心疼,王嫂看了似乎也有所了悟。
"雅典,是少爺他棗"
"王嫂,我沒事的……"古雅典抬頭望向一臉焦急的王嫂,輕顫的柔嗓顯得虛弱。
"你真的不要緊嗎?"王嫂擔心地問。
"不要緊……"
說完,古雅典便昏了過去,痛苦的一夜結束在王嫂的驚叫中。
"雅典!"
☆ ☆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響亮的門鈴聲持續囂張,被窩裡睡得正香甜的男子,瞇著朦朧睡眼、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玄關開門。
"哪個要死不去死的,三更半夜擾人清夢,很不道德耶!"龐飛不情願地離開舒服的床鋪,門一開就是給對方迎頭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