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閒,她看見了盡頭的資料室居然有人影在晃動著,只見那人影似乎正忙著翻箱倒櫃找東西那般的忙碌。
小偷!這個想法直接地閃入黎雁青的腦海中。
她急忙地按著樓下管理處楊伯伯的電話號碼,但卻沒有人接;電話差不多又響了兩分多鐘,仍是沒人搭理。黎雁青只好掛上電話,決定自立救濟,靠自己的力量去擒那可惡的商業間諜。
不用怕,自己有學過女子防身術、太極拳,所以應付這種小毛賊應是沒問題的。黎雁青邊鼓勵自己邊從置物櫃中拿出一根不知是哪個同事的高爾夫球稈來防身。她輕手輕腳地走向那人影晃動的資料室,一顆心跳得飛快,簡直就像是快跳出胸口似的;然後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先躲在門外,等待時機。看好那無恥之徒正背對著門口之際,一股作氣地衝向前去,朝那竊賊的身上、腳上、背上一陣亂打。
一時之間只聽到那毛賊哀號喊痛不止的聲音和雙手拚命護住腦門的慘樣,而黎雁青聽那毛賊叫得那麼慘,心中不免有些不忍和緊張,不自覺地放輕手勁揮桿。那毛賊也很機伶地趁此機會死命地抓住高爾夫球桿的另一端,不讓黎雁青再有攻擊他的機會。
「你為什麼打我?」被打得一身狼狽的男人眼露凶光,惡狠狽地瞪著她問。
「我……我為什麼不能打你?」她還是雙手緊緊捉住那根球桿的另一端,有些害怕地反問那男人。
「你神經病啊!莫名其妙亂打人。」
那男人聽完她的話後生氣地回答著,並用力拉著球桿,想將它抽離黎雁青的身邊」
但她哪肯放手啊,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它。
霎時,兩人就像是拔河般的在爭奪那根已經有些變形的高爾夫球桿。
「我警告你哦,別想再掙扎了,我已經通知樓下管理員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來捉你這個不要臉的商業間諜了。」她看著那根即將被奪走的球桿,心中一急,虛張聲勢地說著。
那男子聽到她說自己是「商業間諜」後,氣得大力奪走球桿,並不可貴信地又問了她一次。
「你說我是『商業間諜』?」他向前走了一步。
「你別過來,我可是有學過跆拳道、空手道的。你要是再前進一步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對著這向自己逼近的惡漢恐嚇地說,並煞有其事地擺出一個手刀攻擊的姿勢,希望能有效地阻止他的逼近。
關念宏簡直就快被氣死了,想不到他堂堂一個電腦室的主任竟被當成是「商業間諜」!更可悲的還被眼前這個瘋女人打得全身瘀青酸痛、眼冒金星,令他痛得眼淚差點都流了出來。
「我不是『商業間諜』,我是工廠電腦室的主任。」他氣得用球桿敲地板,沒好氣地解釋著。
黎雁青哪肯相信他的話啊!光看他那一身的穿著打扮,她就更加相信他是一個「癟三」,一個不入流的竊賊居然還妄想騙說是「電腦室的主任」!
事實上真的是不能怪黎雁青以貌取人,因為關念宏不但衣著品味無法令人苟同外,就連相貌也無法令人有信服他的感覺。
只見那關念宏蓄箸一頭不知是自然卷或是被燙壞的及肩卷髮,毛絨絨地頂在頭上,讓人看了就像是戴了項安全帽似的。臉上又有著可怕的落腮鬍,那雙大眼泛著不友善的光芒,讓人看了就覺得他定非善類;再加上他又穿著一件有著超大領子的襯衫和寬得像是大布袋的西裝褲。這一切不合時宜的穿著和那副鬼見愁的容貌,怎有可能是向來注重形象公司的員工呢?
所以黎雁青很肯定地認為是那個可惡的賊在說謊。
只見那關念宏滿臉怒氣地又向前跨了一步,但他這舉動卻嚇壞了一旁手無寸鐵的黎雁青,急得她放棄了擺那虛張聲勢的「手刀」姿勢,趕緊從旁桌上拿起一隻大花瓶,死命地擁在胸前,充當防身的工具。
「你別再過來,不然我可是會對你不客氣。」她臉色泛白、聲音發抖地說。
關念宏看她那猶如驚弓之鳥的模樣,當下便猜出她方才說什麼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的話應該都是唬人的吧!至於「報警」,多半也是胡扯的,而原本火大的心情也因為看到了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消去了一大半;看了她一眼後,就又轉身翻箱倒櫃了起來。
黎雁青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當場被人贓俱獲地活逮,居然還辯稱是誤會,並且又光明正大地搜括起來,更可惡的還是用那種看待小貓、小狗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這分明是不將她看在眼裡嘛!她氣得怒火中燒、失去理智,而將唯一的防身武器——花瓶朝那關念宏的頭上扔去。
不知道是氣急攻心而失去準頭,還是手抖得太厲害而沒瞄中目標,那花瓶並沒砸在關念宏的頭上,反而落在離他尚有好幾尺的地上。
他轉頭看到那已成碎片的花瓶後,瞭解到眼前的這女子又想用那花瓶來攻擊他,雙眼立即又惡狠狠地瞪著她,並一個箭步衝向她身旁扣住她的雙手,將她制伏住。心中暗自慶幸沒被那飛天花瓶打中,否則後腦袋瓜一定要縫上好幾針的。
「小姐,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勸你最好別想再攻擊我,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他為了自身的安全再也顧不得什麼紳士風度。
「你這個不要臉的賊,還不快把我給放了!否則等下警察上來了,你就變成強盜擄人,那你就得一輩子關在牢中,永無自由了。」
她雖是被人緊捉住雙手,但仍不放棄掙扎,死命地想擺脫他的鉗制。
「你到底鬧夠了沒!我真的是電腦室的主任,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他生氣地大吼著。
而黎雁青看他那副青筋暴露,好像要吃人的凶模樣後,也不敢再激怒他,生怕他盛怒之下一時失手,掐死自己。畢竟現在手邊連個可稱為「武器」的東西都沒有,想要保命,就只有順著他的意了。
「我相信你,我現在真的相信你了。」她口是心非地說著,臉上佈滿了驚懼之色。
「真的?」
關念宏半信半疑地盯著這被自己制伏的女人,雙眸狠狠地望進她的眼中。他發現到她的眸中淨是驚慌與不安。而一時心軟地略放鬆了原本緊鉗住她的雙手,但眼中卻仍散發著足以殺死人的凶光看著她。
「去坐在那邊的沙發上。」他冷酷地說,心中則是想著:還是和這個可怕的瘋女人保持點距離會較安全。
黎雁青一聽,心中大吃一驚,不懂那惡男為何要她去坐在那沙發上。心中才正納悶之時,卻看到了他竟脫下了那件有著超級復古大領子的襯衫,這一刻她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
強暴?這念頭直接而快速地在她腦海中浮現。
天啊!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樣呢?方才自己也真是太衝動了,想嚇走這商業間諜,才會這麼不加思索地就闖了進來。現在可好了,非但人趕不走,反而還要賠上自己的清白,真是太倒楣、太不幸了。她在心中後悔著。
「快點過去。」
關念宏推了她一把後,就將襯衫扔在一旁的桌上,然後目光仍是緊緊地盯著她看,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這怪女子給暗算攻擊。
「你叫什麼名字?」
她哪肯回答,只是用著防禦的眼神緊盯著只穿汗衫的關念宏,生怕他隨時會過來騷擾自己。
「不說就算了。」
關念宏看她倔強地不願答話,並又用著那厭惡的眼神盯著人看時,才瞭解到這女孩根本就不信自己也是公司的員工。
他無奈地看著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身走至角落,拿起一個有些破舊的公事包仔細地翻弄著。
黎雁青趁他色心未起之時,趕忙抓起遺落在地上的一枝鋼筆,想要用來防身作為最後的攻擊,誰知卻還是被眼尖的他看到了。
「你拿那鋼筆要做什麼?」他口氣不友善地問。
她沒想到那惡人居然就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般的敏銳,就連背對著他撿東西也被發現,真是可怕。
「沒……沒做什麼。」她支吾地說。
關念宏可不信那刁鑽的女子會沒有用意地撿一枝筆,他可不是傻瓜;特別是在領教過方纔她那揮桿打入的狠勁後,對她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你是不是想用那鋼筆戳我的眼睛啊?」他猜測著。
「對!只要你敢動我一根寒毛的話,我一定會戳得你雙眼失明、血流如注,讓你痛不欲生。」
她眼見計畫被識破,遲疑了好一會,而後深深地吸了口氣,豁出去似的大磬說著。
關念宏真的快被眼前這「弱女子」弄得的哭笑不得,快瘋了。沒想到被誤認為「商業間諜」就已經夠慘了,現在居然又多增加了一個罪名--「意圖非禮」。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