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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黃蓉「啊!」非禮勿視。仙兒想假裝視若無睹都不可能。「你報恩的方式果真與眾不同。」這根本是虐待嘛! 「為再一睹你的丰采,更過火的方式我也做得出來。」他一向言出必行。 可惡!「你先將衣衫穿好,我……我下來便是。」上輩子他們之間的瓜葛定然不淺,這輩子才會跟他糾纏不清。 仙兒冷眉青黛,裙裾飄飄,由畫中翩然而出。 楚孟揚眼底俱是驚歎,下意識地牽過她的柔荑,廝磨她的唇瓣,停駐良久……然後如癡如狂,彷彿著魔一般。 仙兒臉面煞白,錯愕地僵立在那兒,由著他予取予求。 她該大叫幾聲才是,也許做點必要的反抗,然,渾身酥麻令她心湖猛地撼動。 他的吻……屬於人類的溫存,該死地好教人癡迷! 天!她真是有毛病,這個男人正在佔她便宜呢! 「放手!」他沒權利這樣待她。 「你是我的。」楚孟揚微瞇著眼,邪惡地淡笑。 如果她仍只是一朵牡丹,他發誓傾畢生精力照顧、呵護她至生命終了。但她是個人,活生生的,可以觸摸,可以擁吻,且在在牽動他每一分知覺的女子。 就一個習慣視女人為玩物的男人而言,他的轉變不啻是令人驚詫的。 「你是我的父母?還是握有我的賣身契?」仙兒忍無可忍,掄起拳頭相準他的鼻樑揮過去。 可惜楚孟揚的速度比她快,鷹隼般擒住她的小手,將她制伏於太師椅上。 「看清楚,我是你的主人。」 「但我是你的恩人。」 「你自承不是牡丹。」楚孟揚懶得理會她們仙界錯綜複雜的關係。 他認定了他的恩人是朵麗容艷姿的牡丹,而她……她究竟屬何方神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她。 「我是──」欸!怎麼讓一名凡夫俗子明白,她上一世的「造型」是朵花,上上一世則是只彩魚,而這一世比較倒楣地成了一幅畫。 麻煩的是,她雖然知曉世世代代不同的身份,可其中曲曲折折她卻丁點也記不得了,連想找個憑證和楚孟揚據理力爭都沒辦法。 「言詞閃爍,分明所言不實。」取出預藏的繩索將她纏個結實,抱往床榻。 「好個恩將仇報的大壞蛋!不怕我施法術斃了你?」仙兒臉蛋脹得紫紅,身軀強力扭動掙扎,卻是徒勞。 「諒你沒那個能耐。」否則也不會被賣到倚紅院當煙花女。 他壓根沒把她的仙子身份當回事,如果她真是神仙,那百分之百是個超級笨仙女。 「喂!你不可以把我丟在這。」狗眼看人低!以為這樣便能掌控她嗎? 「暫時委屈你了,我有要事必須馬上趕往洛陽,天亮以前──」 「我等不了到那時候。」想餓死她嗎?現在才辰時剛過呢。 仙兒做作地裝得可憐兮兮,讓楚孟揚誤以為她的確束手無措,而疏於防備。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每到用膳時刻就會有人送吃食過來。」他罕見地露出一抹柔柔笑靨,朝她眉心輕啄後,才徐如煙嵐地消失在她面前。 嘔心! 仙兒細聽跫聲漸去漸遠,立刻擺動軀體,掙脫束縛。她怕人可不怕繩,試想,她都能夠身子弄得薄如宣紙,掛在牆上納涼了,區區一條麻繩算什麼? 在倚紅院時,是因為房外始終守著四、五名打手,害她逃無可逃,現今可不一樣。廊下風拂落葉,空蕩蕩地闃無人聲,恰是逃離魔掌的大好良機。 她絕不要待在這聽任擺佈。該死的楚孟揚竟敢叫她做出大逆不道的行為。 糟糕!門鎖住了。 又倦又嘔的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變成籠中鳥的事實。 若不是心中惦記著水旺怕的傷勢,她其實可以很輕輕鬆鬆跳回畫裡去,韜光養晦,專心修煉,以證善果。 走回床上打個盹,也許精神好一點就能想出比較具體可行的方法。她提醒自己只是小憩片刻,眼一合,隨之而來的疲累立即漫至全身,征服她自認超人一等的意志力,然後,她毫不設防地,沉沉、沉沉睡去。 ∮ ∮ ∮ ∮ ∮ 楚孟揚離開憩園,即馬不停蹄趕往漕幫總舵。 「楚老爺到了。」漕幫銅門大敞,近百徒眾立成兩列排開,迎他入內。 他神色一逕地肅穆凝重,直驅大廳。 廳內上首端坐著漕幫總瓢把子──霍建成,左右則分據六名堂主。一見楚孟揚魁偉的身軀跨入檻內,眾人旋即霍地起身拱手。 「楚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霍建成讓出首位,恭請嬌客上座。 「不必客套。」楚孟揚謙沖地坐向次席的空位。 他和霍建成是商務上的合作夥伴,兩人相交數年,情誼還算深厚。 此次霍建成十萬火急邀他前來,既沒說明原委,亦無預先下帖,料想必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楚兄果然爽快。」霍建成緊鎖的眉宇因楚孟揚的駕臨而略舒。「來,嘗嘗洞庭珍品碧螺春。」 「霍兄急召我來,不會只為了品茗吧?」他快人快語,不喜歡拐彎抹角。 「那是自然。爾等退下。」 十二名堂主依次退下,侍衛無聲地駐守廳外,神秘而森幽。 楚孟揚詫異望向霍建成,下意識地戒備以待。 「楚兄,我倆下一盤棋如何?」 棋之所以為棋,雖只黑白二子,用以圍剿、殺戮而成局。「必斗」、「爭雄」為目的;亦即盡可能擴張自己的地盤,掠奪對手的地盤。 楚孟揚一怔,不置可否。 霍建成將他的沉默當成首肯,兀自端出一盤奇詭殘局,置於身旁茶几上。 「你瞧,這白子被重重圍困,黑子步步進逼,已到背水一戰的局面。」 楚孟揚抬頭望定霍建成,知他話中有話。 「漕幫徒眾浩繁,一旦生路被截則景況堪憂,但賣友求榮、圖一己私利,卻也是我幫中人不屑為之的勾當。依楚兄之見,吾等該當如何?」 「楚某從不強人所難。」他拾起白子,再放黑子;復又拾起一子,將棋局一分為二。「道不同則不相為謀,霍兄不必有所顧忌。」 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蹊蹺。他們的交情敵不過一個利字,商場的現實功利,他原是再清楚不過。 「愚弟乃情非得已。」 「無妨,心狠手辣之人未必能成大事,然成大事者,卻非得心狠手辣不可。」 一切盡在不言中。 楚孟揚知他箭已在弦,是以非常體己地勸道:「大丈夫以大局為重,你肯預先知會我,總算沒辜負了咱們相交一場。」他舉杯,以好茶代酒,一飲而盡。 陡地,傳來一陣喧囂。 一隻璞玉破窗飛入,把棋盤砸落地面,黑白棋子四散。 兩人面面相覷,聽得護衛攔阻不及,「小姐您──」 「讓她進來。」霍建成似乎另有所圖。 一名女子盈盈入內,她身穿輕薄紗羅,外披水紅披風,模樣相當風流嫵媚。 「晚輩曼雲,叩見總舵主。」她臉朝著霍建成,那雙多情桃花美目卻勾魂似地瞟向楚孟揚。 「起來。」霍建成略略沉吟,慎重地一句一頓,「此事並非不可轉圜,倘若楚兄願助我一臂之力,必可化解我漕幫百年浩劫。」 情況似乎比楚孟揚想像的還要嚴重。他和漕幫買賣交易多年,沒聽說過他們惹下什麼滔天大禍呀?! 「把話說清楚。」朋友相交貴在義氣,豈有見死不救、袖手旁觀之理。 「鎮江居和堂仗著開封新任知府的包庇,威脅我幫交出華中所有漕運商貨。楚兄是知道的,華中共三十二航線,四十一分堂幾乎是漕幫的一切命脈所依,一旦拱手讓予他人,不等於將幫中兄弟逼入絕境。」 原來如此,但,這關他楚某人什麼事?應該另有下文才是,根據霍建成剛剛的口氣,他似乎也遭到牽連。 「開封新任知府是哪條路上的?」憑他在京城為數眾多的人脈關係,不信連個知府也鬥不過。 「此人姓蘇名東啟,是孝廉出身,因長袖善舞……」 蘇東啟?!久別的仇人。楚孟揚虎目陡然燦亮。 「……居和堂不但企圖奪走漕幫的地盤,並且揚言凡是與楚兄合作營生的商家,將一律除絕淨盡。其中當然也包括洛陽城內的各個幫派。」 「所以,要我怎麼幫你?一句話。」 其實不等霍建成開口,這淌渾水他也是非蹚不可。 「楚兄不再多作考慮?」霍建成對他的本領始終深信不疑。有了楚孟揚的應允,他便如同吞了一顆定心丸。 「快刀方能斬亂麻。敵人都欺到頭上來了,還考慮什麼。」他等這一天等得夠久了。 哼!蘇東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楚孟揚冷郁一笑,嗜血的。 「既然如此,請先接受愚弟這份薄禮。」霍建成將曼雲推到他身旁。放眼整個洛陽城,沒有人不知道他愛美色成癖,送這樣一名絕色佳人作為謝禮,應該是再恰當不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