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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花馨

  那話語讓凌鷹胸口漲滿感動與喜悅。 

  「好,我們一起走吧。」

  *  *  *

  一步又一步,從原先的快步到現在的牛步,湘君額頭不斷冒出汗珠,氣息也顯得十分沉重,但是腳步卻不曾停歇。

  「休息一下吧。」凌鷹看著她疲累的面容,心裡十分不捨,縱使丹田不斷湧起灼熱,他還是開口要湘君休息。

  「不。」湘君勉強擠出一個字,隨手抹去額頭的汗珠後,緊咬著牙又邁開腳步。

  凌鷹看看她漲紅的臉蛋,與幾乎咬出血來的雙唇,不再開口要她休息,索性一屁股往地上一坐,連帶也將湘君給拉了下來。

  「啊!」湘君一個不留神,整個人摔在他身上。

  凌鷹一個悶哼,雙手忙環住她的腰,免得她摔在地上。

  「你做什麼突然將我拉倒?」湘君怒嗔一聲,突然想起,「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凌鷹深吸一口氣,裝出一臉愉快的笑容。「我只是要你休息一下。你瞧,我現在好多了。」

  「真的?」湘君狐疑的眼光在他臉上打轉。

  「嗯。」凌鷹笑得更為愉快。

  「那好吧。」實在瞧不出什麼異樣,加上她真的累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只好說:「那就先休息一下好了。」

  「你累壞了吧?」凌鷹憐惜的輕撫她臉蛋。

  他從未遇過一個像湘君這樣的姑娘。

  一般姑娘若是看見有人在她面前吐血,就算不暈倒,只怕也會飛快跑開。

  而湘君卻連跑都不跑,反而執意攙扶他回堡,說是害怕萬一她自己先回堡,回來只看見一具動也不動的屍體……

  這一路上看著她辛苦的攙扶自己,除了感動之外,也心疼她的辛苦,心頭充斥的是從未有過的情緒,讓他不管自己的痛苦,只想緊緊將她擁在懷裡,讓她好好休息。

  這情緒和當初瞧見她鮮血淋漓時,他心中那又驚又懼的痛楚不同,卻又像是有些相同,他自己也分不清,只知道湘君在他心裡有著很重要很重要的地位。

  或許,這就是人們稱之為愛的感覺吧!

  「湘君……」凌鷹開口想說話,不意卻噴出一口鮮血。

  「啊!又吐血了。」

  湘君忙不迭跳將起來,一把將凌鷹攙扶起來,焦急的邁開腳步。

  「我就知道不能休息!」湘君邊走邊自責。「都是我的錯,我該快點將你帶回堡裡的。」

  「不……」凌鷹還想安慰她,可話還沒出口,腳下卻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

  湘君又被他拖倒在地,但已然昏倒的凌鷹沒法子保護她,讓她結結實實撞在地上。

  「凌鷹……」直覺不對,湘君還來不及起身,便焦急的嚷嚷。

  得不到任何回應,她又急又怕的看著凌鷹雙目緊閉的眼。

  只見凌鷹一臉蒼白,襯得嘴角的血漬更為刺眼,整個人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只剩胸口輕微的起伏,顯示他還活著。

  「凌鷹!不——」湘君慌了手腳,拼了命的拖著凌鷹的雙手,卻怎麼也拖不動他,淚水如下雨。

  她拖不動他呀,怎麼辦?

  「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凌鷹不能死!不能……

  「救命啊!快……」

  「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熟悉的聲音似天籟般響起,透過淚水迷濛的視線,湘君隱約認出是黃玄。

  「太好了,凌鷹有救了……」她喃喃說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第九章

  「派人去請大夫了嗎?」

  清醒後發現自己已回到鷹風堡裡的房間,湘君立刻來到凌鷹的房門外,瞧見黃玄雙手環胸站在門前,想也沒想就抓住他的衣袖質問。 

  「沒、沒有……」黃玄嚇了一大跳。 

  「沒有?」湘君陡然拔高音,怒氣騰騰的問:「為什麼?他都吐了那麼多血,為什麼不找大夫來?難不成你想害死他?」

  什麼跟什麼啊?黃玄哭笑不得的抬高雙手。他不過是遵從堡主的命令,是堡主不讓他去請大夫的啊!

  「你說啊!」一想到稍早凌鷹吐血的模樣,湘君又驚又怕,怒氣也跟著飆高。「為什麼不去請大夫?」

  「是我不讓他去的……」房門咿呀的打開,凌鷹虛弱的倚在門旁。

  「凌鷹!」湘君立刻拋開黃玄,跑到凌鷹身邊,憂心忡忡的看著他。「你還好吧?怎麼不躺著休息?」

  「我是在休息。」凌鷹微微一笑。只不過被她又氣又急的聲音給吵醒了就是。

  「是我吵到你了?」湘君趕忙扶著他進房。「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才大聲了點。」

  「我沒事的。」

  「可是你吐了好多血……」湘君想想不妥,轉身就想走。「我還是去請大夫來看看好了。」

  「不用了。」凌鷹拉住她的手。「我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再運功一會兒就沒事了。」暫時沒事。

  師父以前運功幫他療傷時說過,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真正要治本是讓他增加幾十年的功力,並且學會師父獨創的內功心法。

  心法他早已學會,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增加幾十年的功力,因此以往都是靠師父運功幫他壓制體內到處亂竄的灼熱氣流,始終無法斷根。

  如今師父不在了,師父體內的功力又過繼到不懂武功的湘君身上,他只能想辦法自我療傷,再看看師父留下的醫書裡,有沒有能在不傷到湘君的情況下,順利將她體內的功力移轉到自己身上的方法。

  「真的嗎?」湘君仍不放心。

  凌鷹肯定的頷首,將她拉入自己懷裡。「別擔心,這是老毛病了,我知道怎麼處理的,嗯?」

  「老毛病?」湘君疑惑的追問。

  「是啊。打我十五歲時就這樣了。」凌鷹挪挪身子,讓湘君安穩的偎在自己懷裡。「那年我跟師父出門,不小心中了毒,師父發現時立刻為我解毒,但為時已晚,無法將毒完全排出體內,造成我每隔幾個月就會發作一次。」

  「難道沒辦法根除?」

  「有是有,」凌鷹頓了下,搖搖頭。「別擔心,這事我自己會處理。」

  打從湖邊回來的一路上,看著她汗淚齊下卻仍堅持扶他回堡裡,他就決定不將自己的舊疾與她體內內功的關係告訴她。如果無法找到不傷害到她的方法,他寧可不要師父的內功,就這麼偶爾忍受一次舊疾發作,反正他早已習慣。

  「什麼方法?」

  「別擔心了,」凌鷹點點她的俏鼻,轉開話題。「一路扶我回來,你累壞了吧?怎麼不在房裡歇會兒?」

  「我哪歇得著?」湘君皺皺有點發癢的鼻子。「只要一閉上眼,我就看見你吐血的模樣,嚇都嚇死了,還是來守著你比較好。」

  「小湘兒……」凌鷹感動的捧起她的臉,先是輕啄一下她微嘟的紅唇,而後加重力道,輾轉吸吮著。

  湘君無聲的輕歎一下,隨即將雙手環上他的頸項,安心的享受他的親吻,感受他的存在。

  太好了,他沒事了!

  感覺到懷裡的人身子越來越軟,凌鷹忙不迭鬆開雙唇。

  「湘君,你怎麼了?」他緊張的搖搖她。

  「沒事了……太好了……」安心後,她累得連眼睛都張不開,湘君喃喃吐出幾個字,將頭更往他懷裡埋去。

  「湘君……」凌鷹訝然住了口,好笑又無奈的看著她。

  竟然睡著了,看來她真是累壞了……

  凌鷹小心冀冀的將她抱到自己床上,為她蓋好棉後,憐惜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辛苦你了,我的小湘兒。」凌鷹伸出手,流連在她紅潤微腫的唇上。「以後不可以再這麼虐待自己的雙唇了,我會心疼的。」

  看著她熟睡的面容良久,凌鷹也覺得累了,便上床躺在湘君身旁,一手抱著她,安然進入夢鄉。

  *  *  *

  掙扎好久,席柔娘還是無法割捨對凌鷹的愛意,此刻她在凌鷹房門口徘徊,決定再試一次。

  「凌大哥,我可以進來嗎?」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房門。

  房內寂靜無聲,過一會兒才聽見像是有人躡手躡腳行動的捆細聲音,接著房門輕輕打開,露出凌鷹的臉,一見是她,他愣了一下。

  席柔娘在這時來找他做什麼?

  這些日子不見她的人影,還以為尚清風已經成功說服她放棄了,沒想到眼前的她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放棄了。

  「凌大哥。」席柔娘向前跨了一步,給了他一個怯生生的笑容。

  「有事嗎?」凌鷹的眉頭皺了起來。

  「凌大哥,你不高興看到我嗎?」席柔娘努力撐起笑容。「可以讓我進房嗎?我有點事想私下跟你說。」

  「不方便。」凌鷹回頭瞟了眼放下的床幔,乾脆的拒絕了。

  湘君還在他床上睡呢,他可不希望吵醒她,也不希望她誤會他和席柔娘之間有什麼。

  「不方便?」席柔娘沒略過方才凌鷹看向房裡時眼裡的溫柔,她的臉垮了下來。「莫非……房裡有人?」

  「這不關你的事。」凌鷹語氣顯得不耐。「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凌大哥,」席柔娘深吸一口氣,「你要和那位姑娘成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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