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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賀蘭真

  「不過,我想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的理由就耐人尋味了。」柳飛宇蹺起二郎腿,笑咪咪地說。

  以他對好友的瞭解,才不信他把人接回家住,只為了這麼個單純的日的!

  司徒悅文眨著眼,故作無辜狀的笑,「你想太多了,還有什麼另外理由?」

  「你剛才說知你者,非我莫屬,怎麼這會兒又在跟我打起太極了?」這下,倒是柳飛宇用話反堵他。

  「連我自己都沒個准的事,你要我說什麼?」司徒悅文輕聳肩,嘴上仍是不放鬆。

  柳飛宇知司徒悅文的個性,若他不願說,就算拿刀抵著他的脖子,他還是一個字都不會說。

  「好吧!那我就等你心裡有底時再問你,不過,可以先說說她是什麼樣的女子嗎?我對她著實好奇!」柳飛宇換另一種方式來問,只要聽司徒悅文怎麼形容那個伙子若,他至少可以將他的心思猜出七八成。

  「溫柔卻堅強、聰慧而忍辱。」提起秋子若,司徒悅文的眸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看得柳飛宇傻眼。

  有頃,他才暗歎了口氣,看樣子,好友還真是對那女人動了心,瞧他用這簡單的十個字來形容女人,卻是少有、高度的讚美。

  溫柔而堅強的女子或許有之,伹要聰慧卻能忍辱的女子卻少,畢竟一個聰明的女人,哪個能忍受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委屈呢?

  聽著,他對那個秋子若,倒也心生好奇。

  「聽你說得這麼好,什麼時候讓我也見見她?再說,我也很想瞧瞧這個才華洋溢的女子,是怎生的模樣。」他興致勃勃地說道。

  只見司徒悅文眉一揚,勾起一抹莫測而防備的淡笑,給了他一句。「免談!」

  柳飛宇詫異的睜大眼,瞪著他問:「免談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能見她。」司徒悅文輕鬆自若地搖著扇子道。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不服!」柳飛宇坐直身子,直盯著他問。

  司徒悅文收起扇子,笑得極為斯文溫和,但卻笑得鉚飛宇頭皮發麻。

  「理由就是,我、不、准!」

  第八章

  秋子若子夜而起,趁菩四下無人時,燃起燭火,小心翼翼地推開畫室的門,悄悄進入。自從入住芙居以來,白日總有禾兒跟著,她只好等夜深人靜時,才能盡情地繪畫。

  經過三個夜晚的無眠趕畫,總算在天色將白,雞鳴而起時,將最後一筆繪下,一幅冬雪山旅行旅圖終告完成。

  她放下筆,望著墨痕未乾的畫作,輕淺地勾起一抹笑意。這畫雖是急趕而出,但白雪覆山的淒冷感彷彿籠罩天地,其問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漫天風雪中疾行趕路,隱約透出生命的氣息。

  人雖渺小,卻有無畏天地的勇氣,使得這幅畫透著禪意。

  秋子若揉了揉酸澀的眼,不自覺地打了個呵欠。

  畫作未乾透,她也無法收起,但又怕擱著不管會被禾兒發現,導致司徒悅文起疑,她只好守在這裡等畫乾。

  然而幾日未曾好眠,也著實累了,秋子若只覺眼皮益形沉重,手支著小臉打起瞌睡。

  輕悄地,門緩緩被推開。

  司徒悅文走進畫室,望著酣睡的伙子若,唇畔掀起一抹似憐又愛的笑容,伸手輕撫她的發,小心溫柔地似風拂過。

  「小傻瓜,以為半夜偷畫我就不知道?」他笑語低喃。

  早在她第一天半夜溜進畫室挑燈繪畫,他就知曉,只是不想打擾她而未點破,但幾日下來,眼見她眼下的陰影漸深,他心裡只覺不捨。

  若再瞞著她自己已知她的身份,怕她將永遠捨棄睡眠,避人耳目的偷畫畫。

  念頭一轉,他決定直接點破她的秘密,反正有她老父在,她逃不開自己,也相信她對自己已然動心,否則不會為了他而畫。

  司徒悅文有了決定俊,眼才瞥向攤放在桌上風乾的畫,深沉炯亮的黑眸轉為銳利,用挑剔的眼光審視她的畫,豐晌才輕歎,他果然沒有看錯她的才能。

  望著她長睫輕合,細緻柔膩的肌膚,他的手指似有自主性的輕撫上她,滑膩的感覺敦他的指尖泛起一陣麻,突地有種渴望想將她用力擁在懷中,輕吻她紅艷的唇辦。

  慾望來得如此急速,突然得讓他心驚,他很少在看著一個女人的睡容時,會產生這種感覺。

  慾望與愛憐在他心中交互出現,此時此刻,他清楚地知道在心中對她的感情,就是他不曾經歷過的:愛!

  司徒悅文的眸子沉了下來:心中的激盪卻因她仍酣睡不醒而無法傾訴,忍不住俯下頭,以唇在她的頰邊輕劃。

  頰邊癢麻的感覺,讓秋子若微蹙眉心,伸手想揮去那擾人清夢的東西,但揮出的手卻倏地被抓住,嚇得她睡意全消,徹底清醒。

  一張開眼,就見司徒悅文含笑的俊顏在眼前放大,近得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吹拂在自己臉上,那雙閃動著點點星火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

  被他如此注視,秋子若覺得臉兒似火燙,呼吸不穩地想往後退拉開距離,卻受制於他的掌握,只能顫著長睫望著他:心兒怦跳得好似快跳出胸口。

  「你……放開我……」秋子若輕喘著瞪著他,小聲道。

  「怎麼睡在這裡?」沒理會她的要求,他仍是莫測高深地瞅著她,望入她黑沉而波瀾起伏的眼。

  「我……我……」她輕喘著,腦子一片空白,結巴的說不出話。

  他輕瞟過桌上的畫,秋於若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看到畫時才倒抽U氣。

  「我該叫你子若,還是……秋子風?」他撇嘴輕笑,笑得讓秋子若心顫頭麻。

  她心虛地垂下眼,好一會兒,又怯怯偷瞥他一眼,然後才問:「你知道……多久了?」

  「和『秋子風』見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他笑。

  秋子若愣了一下,她以秋子風的身份和他見面也有好幾天了,她還自以為瞞過他,沒想到她才是那個被瞞騙的人。

  「你知道,為什麼不說?」她雖然欺騙他在先,但他明知道她說謊的事卻又不說,總教她有種被人耍弄的感覺,胸口發悶,卻沒有立場發脾氣。

  「因為我想要你……」他知道她在生氣,瞧她低垂著頭生悶氣,少了往常的冷靜、溫柔,有種小女人的嬌氣。

  秋子若聞言拾眼看他,臉頰上的紅暈不知是羞是氣,出口的語調卻是強作的鎮定。「我知道你覺得我有才能……」

  「對,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意思。」他把玩著她的手指,一隻一隻的輕撫過,極其親暱、極端曖昧的動作,讓秋子若身子輕顫。

  他……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她顫著聲細問。

  「意思就是,我要你的人,你的心……」語末競,他低頭用力吻住她的唇。

  「啊……」秋子若驚駭的低呼聲,在瞬間被他吞沒。他的舌靈巧地探入她微張的唇間,勾挑著她生澀羞怯的丁香。

  灼熱在他的身中燜燒著,想要撫觸她的慾念催促著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提起貼住自己。

  秋子若因他的狂熱而顫抖,只覺頭暈昏沉,渾身發熱,不自主地伸手抓緊他的衣服,毫無抵抗地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中翻攪,勾引起劇烈的戰慄。

  直到她覺得自己幾乎窒息,他才輕輕地離開她的唇,深濃情慾仍在他的眼底躍動,他的氣息吐在她的鼻唇間,與她急喘的呼吸相混。

  伙子若嫣紅著臉,羞怯地望著他,輕喃問:「為……為什麼?」

  「為什麼吻你?」他勾唇微笑,眼神專注的凝視她。

  她微微頷首,期待聽他的回答,更擔心聽到的會是失望。

  「我說過,我要你的人、你的心,因為我喜歡你。」他低嗄地在她耳畔輕語。

  如風般的語句傳人她的心坎,再也無力制止早巳失陷的芳心向他傾靠。

  她的愛情,仿如潮浪一股腦地向他湧去,再也回不了頭。

  自從那一天,司徒悅文宣示自己是他的人後,他的溫柔熱情,細心體貼總讓她有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疼借的感覺。而享受著他絕絡柔情的日子,讓她如在夢中,時而甜蜜、時而恐懼。

  兩人身份上的雲泥之別,觸動了她心底最深的自卑。

  那份恐懼像籐蔓攀入她體內,緊揪她的心,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她不再隱藏繪畫才能,任由他將自己的畫作引薦出去,只期望能讓他因自己而覺得榮耀,希望能真正的配得上他。

  也許是她的性別,讓她在畫壇引起一股不算小的波濤,更使她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只是她隱身在芙居,外界的風雨影響不到她。另外,司徒悅文也保護著她,不讓他人打擾她。

  秋子若走進父親的房間,看見照顧他的僕人阿端,端著藥盅由內室出來。

  「秋姑娘,你來了啊!」阿端一見著她就是熱烈的招呼。

  打從她和司徒悅文的事傳開後,所有僕人侍女,就當她是未來三少奶奶似的熱情待她,讓秋子若在靦腆中又有些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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