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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寄秋

  「到目前為止,六歲到六十歲的女性生物還沒一見到我就跑的,你很瞧不起我是不是?」

  一聽這口氣就知道這人很狂妄,準是沒吃過苦的二代祖,「阿伯,你要搭訕請找你們那一年代的,勾引未成年少女是有罪的。」

  下意識要挪挪眼鏡,下一秒才想到它已橫屍街頭,兇手正是跑車的後輪:

  「你叫我阿伯!」東方著衣冷抽口氣的吼聲像要捏死她。

  「三年一小溝,五年一大溝,我今年十七歲,對於長我這年紀三年以上都稱之為長輩,阿伯不會才十八歲吧?」她好脾氣的講理。

  通常她不會和「奇怪」人種聊太多,可是一想起他的惡劣行徑不免要嘮叨兩句,做錯事的人不應該大聲吼叫,而是虛心誠懇的道歉,然後送出收驚費。

  校歌唱完了,現在進禮堂也於事無補,只會引來側目和狀似關心的喋喋不休,對她而言是種困擾。

  「不許叫我阿伯,我才二十七歲。」可惡的小女生,她到底懂不懂欣賞男人?

  挺霸氣的口吻,不許。「當你十七歲時,你會覺得二十七歲很年輕嗎?」

  「我十七歲時……」那麼久的事誰記得。

  身材高挺昂藏的東方著衣眉頭一皺,好像被她考倒似,透過墨鏡瞇視不算矮的高中女生,短短的齊耳頭髮十分清秀明亮,看來是乖巧懂事的那一型。

  但是他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的乖似乎帶著某種迫力,逼使聽有人都得服從。

  「上了年紀的人難免記憶力不好,阿伯你慢慢想,我先走一步。」希望能趕上第一節課的點名。

  「你又叫我阿伯,你簡直是……怎麼了?」他手足無措地連忙放開捉住她的手。

  她發生什麼事了,幹麼兩道眼淚就這麼流下來,也不通知一下。

  上官文靜用完好的手抱著斷手。「阿伯,你骨頭斷了會不會痛?」都是那朵爛桃花害的,非要找她索賠不可。

  他嚇得臉都白了。「那……那要怎麼辦,我不是故意要撞上你,你突然冒出來……」

  根本沒看到嘛!像是飛出來……嗯!是他看錯了還是確有其事?當時她的腳似乎未著地。

  呵呵!哪有可能,他八成是看錯了,人又沒有翅膀哪會飛,大概是車頭擋住視線沒瞧清楚,否則他也不致撞上她。

  「你沒看見一百公尺外的標誌嗎?前有學校請減速慢行,你的車速太快了。」好在是她,若換了別人不死也半殘。

  看是看到了,但是有任何意義嗎?「你的手真斷了嗎?」

  「可能。」她不是醫生下能給予肯定的答覆,不過八九不離十。

  「斷了就是斷了,沒斷就是沒斷,你怎麼說可能,難道你不痛?」天哪!他撞斷一個女高中生的手臂,他拿什麼賠她的後半輩子?

  手斷了等於廢了,廢了代表她的一生將殘缺不全,誰會娶個斷手的女孩為妻,他的罪過可真大了。

  越想越心驚的東方著衣冒出一頭冷汗,擔心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讓自己完美的人生染上污點,從此不再完美地受人唾棄。

  「痛呀!」所以她才罵爛桃花帶衰,通常她的脾氣溫和宛如聖人。

  只是週遭的人都很怕她,非常配合地不惹她生氣。

  「痛?」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訝然直盯著她瞧。「我怎麼看不出你有痛的感覺。」

  「我流淚了呀!」因為痛得受不了,所以她失態了。

  「你……你還是個人吧?怎麼痛的時候沒有一點表情?」她該不會嚴重的失去知覺吧!

  慘了,說不定自己把她撞壞了,整個人的神經全癱瘓,因此才沒半點表情。

  「怎麼」是他的口頭禪嗎?「流淚不算表情嗎?我不喜歡呼天搶地的,看起來很蠢。」

  剛才還沒這麼痛,這會倒是越來越痛,大概是他那一捉讓她的斷骨移了位,痛上了大腦,大腦才發出痛的感覺。

  她很少受傷,因為魔法會在一瞬間治癒她,若少了他的存在,她根本不用忍痛,早就行動自如了。

  很難不怪那朵爛桃花,要不是她害她晚睡爬不起來,她會和往常一樣准七點起床上學,然後平平安安的進到學校,當她循規蹈矩的好學生。

  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她會順利的出席開學典禮,謙恭有禮的上台致詞,接著接受大家的掌聲下台,開始她升上高三的第一天。

  而一切不順遂的起因是桃花精桃花病犯了,所以連累她承受惡果,她不怪她該怪誰呢!

  「蠢?!」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認為痛得叫出聲是一件很蠢的事?」

  「不蠢嗎?而且很難看,反正叫出來還是會痛,幹麼讓自己丟人現眼。」會被魔法學校的魔女笑掉了掃帚。

  她們一直等著看她笑話,誰叫她是魔法學校最優秀的學生,五百年來僅見的一位天才魔法師。

  白眼一翻的東方著衣真是服了她,他頭一次見到這種怪人。「可是叫出來會很舒服,人家才知道你受傷了。」

  「何必要讓人家知道,這是我的手、我的身體,我自己會處理。」對喔!她今天真是反常了。

  沒必要站在校門口和他囉囉唆唆說一大堆,惹得警衛伯伯神經兮兮的探頭探腦,她只要治癒自己走進學校不就得了。

  「我當然知道是你的身體,但是受了傷一定要去醫院……」啊!瞧他糊塗的,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上官文靜又流下淚了。「你老是抓我斷掉的這隻手,你要它完全廢了不成?」

  他沒發覺自己一緊張又抓到她的痛手,只急著要送她到醫院。

  「我……呃!抱歉,我忘了……」該死,她的眼淚讓他看起來像罪大惡極的壞人。

  而他確實是,至少在路人眼中是如此,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欺負一位高中小女生。

  「你不要再靠近我,我不想遭你三度傷害。」她已經夠痛了,用不著他再來加害。

  東方著衣覺得自尊受傷了。「不行,我要送你到醫院。」

  「不用了,我到保健室擦擦藥就好。」要命,足踝也跟著抗議了。

  真痛。

  她悄悄地勾動食指減輕腳踝的疼痛,真要治癒得需要時間施更強大的法術,而她暫時沒法子脫身,只好先將就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手斷了你當是擦破皮呀!你到底有沒有大腦——」他忍不住朝她吼,實在無法接受她荒謬的說詞。

  又在吼叫了,他脾氣真壞。「我是全學年的第一名,年年拿獎學金,而且是學生會的會長,我相信我有大腦,你不必操太多心……」

  只是眉毛往下壓了一分,被攔腰抱起的上官文靜還是沒有驚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霸道,不顧受害者的意願一意孤行。

  他會有報應,一定。

  「怎麼不叫,不怕我捉你去賣?」她太不像正常人了,說不定是火星移民。

  不懂地球人的生活方式。

  「我可以請你把我放下嗎?你這樣抱著我很奇怪,有點像在演日本偶像劇。」她不習慣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他們好像要去報警。

  「日本偶像劇?!」什麼意思,難道他真和這小女生有代溝?

  果然是個阿伯級人物!活在八○年代。「唯美卻不切實際,非常滑稽和爆笑。」

  就是將所有不可能變成可能,再找出一群不怎麼樣的年輕人拱成俊男美女,然後你愛我、我愛他、他愛你的搞出多角戀情讓人發暈。

  一聽完她的話,東方著衣差點氣爆。「我是好心要送你到醫院醫治,你當我是什麼?」

  多少人巴望他多瞧他們一眼,他甩都不甩地要他們滾到大海喂鯊魚,他根本沒時間和一堆無聊人打交道,十分鐘他能讓全世界的女人尖叫到沙啞,寶貴得不能浪費。

  可是她不但不珍惜天賜的好運,還一副他是天降的瘟神必須避得遠遠地,否則會很倒楣,那模樣真叫人氣憤,她肯定是上帝派來毀壞男人自信心的魔女。

  哼!滑稽,他怎麼沒瞧見有人笑,一個個緊繃著臉如臨大敵,說他是綁匪還差不多。

  「阿伯,你最好把我放下,而且是盡快,否則你會有大麻煩。」這才叫好心,她是個非常有愛心的好學生。

  「又叫我阿伯,我看你是真的很想死。」東方著衣口氣兇惡的將她往跑車後座一放。

  上官文靜看了他身後一眼,靜靜地發出歎息聲。「我警告過你了。」

  「什麼?」感覺一股殺氣襲來,他站直身正打算關上車門,還來不及回頭——

  下一秒,他人頭下腳上地被一個過肩摔摔撞上車頭,十五隻烏鴉在他頭頂上繞著,他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一隻大腳狠狠地踩上他的背。

  「好大膽的匪徒,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來學校綁架我純真可愛的學生,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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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想笑的上官文靜文靜地坐著,腳尖抵著腳尖不發一言,安靜地讓人以為她驚嚇過度而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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