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道:「我才不會逃!」
纖指劃過他結實的胸膛,引得他渾身一陣酥麻,紅唇在他耳畔輕吐嬌媚言語,幾乎迷走了他的神魂。「好志氣,我就是中意你這倔強不服輸的硬性子。」
她的手慢慢下滑,探至腰間拉開了他的衣帶。他的衣裳瞬地敞開,微微露出黝黑的胸膛肌膚。
他一震,只覺全身如有火焰四處流竄延燒,額頭開始冒汗。「等……等一下……」
柳青娘靠在他溫熱的胸口,白皙小手輕撫著他硬實的肌肉,柔聲道:「你不能拒絕我,你答應過我的,你是我的。」
他喘息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
「噓,什麼都別說……吻我……觸摸我……」她主動吻上他的唇,將他的遲疑盡數吻去。
邵剛的羞澀在她輕柔的吻中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再也無法克制的火焚慾望。他的手緊緊摟著她,試探性的吻變得深刻激狂,隨之而起的情慾宛如狂風暴雨般襲捲了兩人的理智。
※ ※ ※
天色微明,朝霞將天際染成淡淡瑰紅。
柳青娘慵懶地趴在邵剛胸口,眉目間皆是嫵媚春情,蕩人心魂。「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凶呢。」
邵剛突地推開她,起身背對著她坐在床畔。「現在.你該告訴我仇人的名字了。」
他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因為,他明明告訴自己留下來是為了報仇。可是……在方纔的歡愛中,那激烈的愉悅徹底迷去了他的神魂,他完全沉醉其中。
他……忘了報仇……就因為她……只因為她……
她柳眉一擰,杏眸半瞇,冷冷笑道:「你可真是有情趣,居然現在就問我這個問題。」
邵剛一僵,雖是背對著她瞧不見她的面色,可他卻能感到一陣惡寒襲身。她,在生氣嗎?她又為何生氣?
他沉聲道:「這是你我買賣的一部分,我現在問有什麼不對。」
「是沒不對,不過,我也同你說過。」她從背後摟住他,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惹得他心跳加速,欲照似乎又開始在全身燃燒。
柳青娘在他耳畔低語,略為沙啞的語音帶著邪惡的魔力。「剛,你是我的。除非我放你,你永遠是我的。只要我一日不放你,我就絕不准你浪費你那屬於我的性命。」
他猛然回首,厲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邪邪一笑,稍稍用力便將他按倒在床上,柔軟的嬌軀重新趴回他身上,一雙幽深杏眸直視著他,沉聲道:「意思就是憑你現在的武功根本報不了仇,你,必須再等。」
邵剛大怒道:「你說謊!」等……他還得等多久?他不願再等!
她冷哼道:「我才沒有,我這麼說的理由有二,第一,你尚未完全領悟御天劍法的精妙之處。第二,你該清楚你自個兒的病,當你發病時是不會對身體造成直接的傷害,但是陷入瘋狂狀態的你,根本失去了御天劍法最重要的修練條件,心靜,也將無法發揮劍法的全部威力。」
邵剛一愣,囁嚅道:「我不一定會在報仇時發病。」
她明白道出他的心虛。「可是有極大的可能你會因面對仇人的憤怒而發病,那時你別說報仇,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我……」他的聲音虛軟無力,再也不敢看向她的眼。
她得意一笑,戳了戳他的俊臉。「現在既然齊夏說能治你的病,你就該先把你的病治好,同時趁這些日子中將劍法修練完善,至於你的仇人,等到時機成熟時我自然會告訴你。」
邵剛沉默不語,神色無奈。他終於體認到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絕不要和柳青娘爭辯,和她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一次能在言語間勝過她,愈是試著反抗,下場就愈是淒慘。
他暗自下了決定.不論她說些什麼,他都不再回應。
見他似是認同了她的話,她笑吟吟道:「懂了嗎?」
他面有不甘地點點頭,之後有些尷尬地問道:「那……我們以後還要繼續……做這些事嗎?」
「當然要。」她挑眉詭笑,神色輕佻,突地低下頭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在唇齒間嘗到一抹血腥。她的「目的」可不是只做一次使能達成的,當然要繼續努力下去才行。
邵剛沒有反抗,他已經明白反抗她沒有意義,她總是能主導他的一言一行。雖然他十分好奇她咬他的用意,但既使他問了,她也不見得會回答他。
她若是想告訴他,不用他開口問她,她也會主動說出口,但若是她不願回答,他再怎麼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與其得到她閃爍模糊的言詞,他寧願不問。
「你是我的,永遠都不要忘記,你是我的……」幽渺的邪詭杏眸深深望著他,化為無形情絲緊緊縛著他的心。
邵剛閉上眼不再言語,他知道那是消極的逃避,
他可以躲開她的眼,卻躲不開自己的心。他——真正要對抗的並不是她……而是那顆他無法控制的心。
第九章
邵剛靜靜站在柳林前,銀白月光穿透林葉間形成片片暗影落在他臉上,他的神色陰晴不定。
好快,他和她已相識近五年了。
月亮仍如當年那麼圓,柳林仍如當年那般翠綠,他的人卻已改變。當年的他只有十七歲,現在的他已二十一。
為什麼他仍忘不了柳青娘?十七歲的他不明白,二十一歲的他卻十分清楚,只是他仍不敢承認,也不願承認。
他撫向胸口,那裡就是答案所在.如同傷痕留在他心窩,柳青娘也留在他心中,傷痕或許可以治癒,他卻無法將她遺忘。
因為,他早已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
柳青娘那甜膩的輕笑又在他腦海中響起,她的話像是誓言又如詛咒。「剛,我是真心放你,不過,就算是我放了你,你也絕對離不開我。你,一定會再回來找我!」
邵剛自嘲地一笑。她說得對極了,他果然又回來找她。他的一舉一動都如同她所預料,他,永遠逃不開她。
他看向手上的青石戒,那是她給他的信物,卻更像是枷鎖,鎖的不只是他的人,也是他的心。
當日她說放開他時,並沒有向他要口青石戒,想來是她早算準了他一定會再回來找她。
他心中燃起了小小的火焰,是欣喜也是氣憤,無奈中卻也帶著甜蜜。無論如何,他又回到了這裡,有著她在的這裡。
她的身旁,是他惟一的歸屬。
※ ※ ※
柳青娘安然斜倚在竹根上,見到他進屋時毫無半分驚訝之色。「你來做什麼?」她早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回到她的身旁。
不過,她要的不只是他的人,還包括他那顆封閉的心。
「我來見你。」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她.眼中充滿渴望,和少年時的青澀不同,他已是個成熟的男人,暌遠多日再見到她,他苦苦壓抑的慾望已到極限。
柳青娘可沒他的好興致,杏眸一轉,溜過幾許怒意,她冷冷笑道:「幾日不見,你的嘴可變得甜多了,想來是在別的女人那兒學得的是嗎?方纔你在萬春樓可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你派人監視我?」邵剛面色冷酷如常,眼底卻隱著淡淡笑意,他並不以自己的行蹤受到監視而惱怒,反而認為這是她在意他的表現。
她在為他吃醋!這是不是代表她仍放不開他?就如他離不開她一般,她,是不是也忘不了他?
柳青娘冷哼道:「別太抬舉你自己,只是萬春樓中有我的人在,任何人在那兒的一舉一動,我全部都會知道。」她的話倒是真的,萬春樓何止有她的人在,那地方本就是她的另一個秘密據點。
他表白道:「我並沒有碰潘春兒。」
「對,可是你讓她碰你!」她目露凶光,神情有些猙獰。一想到那騷狐狸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她就氣得快發狂!
真是氣死人了!他才離開她沒幾天,居然就這樣迫不及待地上妓院找姑娘,他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怎麼說兩人也相處了四年,他就不能忍一忍嗎?可惡!他怎麼能讓別的女人碰他!
她愈想愈氣,面色也更加陰沉。
邵剛啞口無言,心中卻竊喜不已。她真的在乎他,他對她的依戀不捨,似乎並不是自作多情。
「怎麼?沒話說了是吧!」柳青娘狠狠瞪了他一眼,神色不善。「沒事就請你離開,我有事得忙。」
「我……」他正苦思如何讓她消氣,將內心紛雜的情感說出口時,角餘光卻突地掃視到竹榻上擺著件鮮紅衣衫,在一片青色的房內看來格外刺眼。
邵剛一怔,不解問道:「這是你的衣衫?」
「對。」她點點頭,神色閃爍,杏眸流轉著邪詭異彩。
「我記得你只穿青衫,怎麼突然多了這麼件紅衣裙?」
柳青娘輕笑,語氣中卻充滿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奈。「這件衣衫,每個女子生命中應該都會穿上,即使是我這酷愛青衫的人,到了那時也只得乖乖換上這件大紅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