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隨行侍衛的煩優,太陽使了小計謀甩開他們。一個阿莽的嘮叨已經十分足夠。
這一天,雲淡風輕。
兩主僕走走玩玩的來到一處山嶺下。
「爺,」阿莽忽然豎起耳朵, 「前頭好像有野獸出沒。」
太陽收起白玉骨扇,側耳傾聽。
驟然間,一個「東西」撞人他雙臂之中。
「唉唷!」疼死她了。
「姑娘……」原來是軟玉溫香自動投懷送抱啊。
淨芙猛一抬眼,她的人仍在他懷中。「對不住,撞疼你了。」
太陽挑挑眉梢,一臉的笑, 「怎麼會疼?!我是個男人啊。」
一隻手臂伸攫過來,將她從太陽懷中拉走。
「這兒,」胡雪飛指著自己的胸膛, 「才是你的依靠。」
「嗯,什、什麼!」淨芙眨眨眼,詫異極了。
相公的神態忽然陌生,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一種……算是憤怒嗎?
可是相公平時對她大吼小叫也不是這個模樣!
胡雪飛的臉色很難看,他自己明白得很!但是他不認為這有什麼奇怪,身為她的丈夫的他難道應該開心舒懷嗎?
當她依貼著另一個男人的時候!
太陽瞧出興趣來了,「你們之間是……」
「夫妻。」回答的人是胡雪飛,他的聲音帶著不自知的宣誓意味。
「你這個小男人能夠娶妻?」這種鄙夷的疑問非常無禮,但是他真的想整弄一下似乎妒火亂飛的小丈夫。
「在下二十二歲,哪裡小?」
「身高嘍。」太陽甩開摺扇,一派瀟灑。
「你你……」
「怎麼?惱羞成怒想揍我?」這嘲笑會不會太過分?
阿莽護主心切的立刻上前幾步,擋阻住胡雪飛可能的無禮舉止。
淨芙這時候義正辭嚴的說道:「兩位公子,請不要傷害我的丈夫,他不是小男人,他只是暫時縮骨,身形像是大孩童一般。」
「因為練功時走火人魔?」
「哇!公子好了不起的神算功力!」
「小姑娘蕙質蘭心!」懂得欣賞他的神算功力。
胡雪飛卻射去一暗箭,「公子也是個練家於,這與神算有什麼好牽扯?」
眼—瞟,太陽淺淺笑說:「無論如何都比你這個男人強得多。」
他轉向淨芙,笑深了,「小姑娘好生俏麗可人,在下差點以為看見天仙下凡,你的美太脫俗了。」
淨芙怔了一怔,她目送著玉面公子和僕人的揖禮道別。
胡雪飛非常、非常的不是滋味,「回神了!癡女!」
淨芙槌他一記,「你罵我?別以為我沒有見過世面,你就可以任意取笑!」
他退後一步,預防她再捶打他,「人都走遠了,你還依依不捨,這不是癡呆是什麼!」她的差別待遇使他心中酸氣直冒。
她直率的辯駁,「才不!我幹嗎對他依依不捨!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那麼你何必一直盯著他的背影遠離……」不知名的火焰焚燒著他的胸臆……
他這個與她同枕共眠的丈夫竟然不如一個陌生人?她可從來不曾那般的待他!
「我只是覺得那男人長得真是漂亮,翩翩丰采這四個字好像是特別為他打造的!而且他好高大,好像玉樹臨風那個詞兒啊。」阿姨們所搶到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夠及得上他的十分之一。
不過雪飛相公倒是和他不相上下,除了身形以外。
「喂,相公!」她在他身後小跑步,「走慢點兒!我們已經『私奔』成功了,阿姨們吸人的迷魂散藥力至少還需要一個時辰才能解。」
胡雪飛依舊快步行走,他只知道他的心憤怒得顫抖,但是這強烈憤怒又因何而來?
他竟然無能為力掌控好自己的情緒波動!
淨芙對那小白臉的讚美與他何干,他氣個鬼稠。
「啊!」他低吼,難以抑止的怒氣正在他體內奔竄。
淨芙老老實實的擅上他的背,她摸著受疼的小鼻尖。「討厭啦你!忽然快步跑,又忽然停下步子,你發瘋呀!」
他轉身,狠狠的瞪她。
她的頭頂像是被敲了一敲,這一刻,她覺得他好高大啊。
霧氣很濃,胡雪飛和淨芙借宿一間空屋。
已經兩天了,胡雪飛一句話也不說,他的嘴巴像蚌殼似的閉得牢緊。
淨芙一個人卻也怡然自得,空屋中的力啊劍呀正巧可以讓她甩玩一番,順便活動活動筋骨。
胡雪飛凝視著窗口外的她,她無憂無慮的活潑樣兒十分惹人喜歡。
剛剛他吐了一小口鮮血,因為這兩天來他片刻也不浪費的逼迫自己運行血氣,為的即是盡早恢復他的玉樹臨風。
他明白自己對於淨莢稱讚那個小白臉的話一直非常介懷於心!
「但是這似乎太可笑!」一股沉重伺氣壓迫著他,他清楚著自己急於練功的最大動力是她。
淨芙的快樂使他更悶了,當他情思紊亂的時候她居然天真如常!但是他也不禁微微的一笑……
「當你快樂時,我也感到快樂。」自己的矛盾感覺才是最可笑的吧。
不過,一直隱形起來的小皮可是比他們還要煩惱啊。
他想得他兩隻綠光尖角都痛了啦,「到底應該怎麼樣讓他們倆相互珍重?」
以他的聰明才智,以他的靈力怎麼可能處理不好這小小的人間事?
「啊,有、有了!」
他興奮的啟動靈力,不一會兒空屋四周.已經是雪花飄飄,冷意漸濃。
嘻嘻!「天寒地凍的時候,淨芙和雪飛不就會抱著對方取暖嗎?身體上的接觸一定有助於感情的交流。」
他簡直太、太太崇拜自己的腦袋瓜!
原本舞劍舞得薄汗微沁的淨芙一見雪花墜下,她立刻摔丟手中的刀劍,改玩雪花球。
往日山寨中下雪時她就想要好好的玩,可是木紫和木月阿姨總會制止,她們老是嚴肅的訓斥——
「女人可以凶,可以冷酷,但不能讓男人認為不爭氣。」
玩雪球就是不爭氣嗎?她懶得想清楚,反正這一回她肯定要玩得痛痛快快。
胡雪飛的笑痕更明顯了,宙外的淨莢是個吸光體,當她燦笑的時候,冬陽也得躲起來……
「冬陽?」他走出屋外,詫然不已,「冬陽下飄著雪花?」
這天候奇怪極了。
淨芙可是徹底的玩瘋,她竟在雪地上滾翻她的嬌軀?他莞爾,寵溺的靜立一旁笑睨著她。
白霄仍然飄落,沒多久地上的厚雲更加堆積了。
淨芙捏了許多小雪球和一個大雪人。
她瞥見微笑著的他,「過來玩。」
「是命令嗎?」他朝向她緩步行去。
她偏歪著頭,笑出專屬於她的潑嗆味兒。
「是又怎樣?我是你的娘子大人。」
我是你的娘子大人……這一句話使得他心情大好。
她丟給他一團小雪球,十分用力。
「疼不疼?哈哈。」
「想打雪仗嗎?」他怎能輸給她?「來吧!」
淨芙連忙再擲去一團雪球,沒中衝!她雙手撿起雪球,再扔!
一哈!丟著你的頭髮了!」幸好她捏了許多雪球備用。
胡雪飛淡淡一嗤,「我只是先讓你罷了。」
他開始捏抓雪球,還得分心躲開她的攻擊。
這小野人玩真的啊!不過,她的臉頰邊所沽貼的小片白雪把她襯托得更加嬌俏可人。
「娘子大人,看招。」他準確無誤的把雪球丟向她的肩膀。
「哇!不肖相公!」她又笑又叫的瘋狂回擊。
事實上他所用的力道非常的輕,一種疼惜她的暖昧情悻似乎已然悄悄滋生。
隱身的小皮樂不可支極了,嘿嘿,他這個樹精的智慧果然是一等一的棒。
但是兩夫妻的爭吵聲使他綠眸忽瞇,「不是玩雪玩得十分親密嗎?」
原來是淨芙堆砌成的雪人被飛來的雪球給擊碎了。
她要胡雪飛向她道歉,而且必須下跪。
他當然是嚴詞拒絕, 「開玩笑!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她的潑蠻脾氣一下於兜上心口,「娘於大人才是你最最要緊的大主子。」
就這樣,兩人不但槓上,並且打成一團——淨芙衝過去壓制在他身上捶他、咬他!
而他,也許是稟持著不打老弱婦孺的原則,也許是怕傷了她,總之,他望了閃躲以外別無他法。
他的身上挨了不少她的粉拳。
小皮愕然之餘竟然想哭,「天呀!聖主,難道是我弄巧成拙?」
第四章
淨芙高興得快要飛了。
「這山下真好玩!每樣玩意兒都新奇。」
「廢話!你是山裡養、山裡長大的野人,隨便一支棉花糖就夠讓你驚喜。」
「咚」地一聲,胡雪飛的頭頂上又再一次的挨敲。
「咦!相公你……」又長高了耶!以往她可以輕鬆的敲他,這兒會卻得踮著足尖才好敲他。
他沒好氣的咕噥,「夫綱不振到這種地步,實在應該逃離惡妻才是生存之道。」
問題是他始終沒有逃開她的魔手虐待!甚至於千辛萬苦的練氣運脈,巴不得早日讓她瞧瞧他英姿勃發的氣宇軒昂。
究竟,哪裡出了毛病?
當胡雪飛哀哀暗歎的時候,她忽然塞給他一個硬物。
「核桃餅?」
「這東西可以補氣血,你不是每晚都要打坐練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