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她如同往時一般的呆坐著,畢竟一個囚犯能做的也只是坐與躺,吃和睡吧。
她的人被這四面牆囚禁了,她的心則是被她自己囚禁了。
伊呀一聲房門被推開,白依依活潑的踩著昂揚的步子進房。
「小後娘你不是不哭了嗎,怎麼眼睛老是紅通通的像是兔子呀。」她一屁股坐下,笑容純真極了。
淨茉沒來由的害怕著,她忙站起身,侷促難安。
「幹麼呢,我又不會剝你的皮、抽你的筋!」
可她就是恐懼與她相對。
白依依咧開更大的笑意,「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丁吧!哦,對了,你盡量哭泣,哭瞎了才好。」
見她只是惶然,白依依甚覺無趣。她把事先從自十兒頭上揪扯下的一縷髮絲置放於桌几上,這可是使她痛出眼淚的自傷行為。
一刻鐘過去,沉默依舊。
直到青兒急匆匆的奔入,附貼著白依依的耳殼說些小話後她才猛然跳起身。
她逼近到淨榮面前,「方纔你的啞父母過來探你來著?哼,我讓底下奴才去警告他們了,他們的養女這般污賤,他們要是膽敢再過府,我就用掃帚伺候!」
「別、別再牽連無辜!」
「呸!告訴你好了,其實呀,底下奴僕方才對他們無禮到把餿水倒在他們身上,他們可是臭兮兮的回去。」
「怎麼可以!」淨茉搖搖欲墜,她強忍著即將奔騰出的淚水。
羿閻就快到了吧,白依依一邊計算他由大門走到這主房的步程,一邊加猛藥——
「為何不可?你敢打我一耳光嗎?來呀,你若是敢教訓我,我就佩服你。」
「不要逼人太甚,你要對付我、傷害我,我可以不怨不惱,但是你不能欺虐到我爹娘頭上呀!」
「我還要叫人把他們抓到街市去受審,去被砸石頭呢!誰讓他們教養出你這與人通姦的不貞婦。」
「你太可怕了!為什麼要這樣壞,這樣殘忍!」全身發抖的淨茉揚起手,忍不住的揮她一巴掌。
不痛!這女人兒日沒吃飯了啊!白依依正想要再激怒她的當口,冷怒如魔的聲音響起——
「文淨茉,你竟然虐待一個小女孩!」
白依依按下極喜悅的心,她皺皺眉,擠出可憐兮兮的眼淚,嗚嗚咽咽的萬分悲慘。
青兒忙不迭照著事先安排的話稟告,「爺兒!小姐擔心夫人的身子,所以特地過來向夫人間安,但夫人卻是……」
「卻是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再度露出毒辣真面目!」
淨茉不能置信的瞅著湯羿閻那鄙夷之至的銳芒,她明瞭了,是她自己跳入依依的陷阱裡,她這冤枉只能與天訴。
他緩緩走上前,「這一次可是我親眼目睹,難道你還有話可以狡辯?」
「我打了依依的臉……」她打了她,而他相信他所看見的……
見他揚起手,淨茉一震,淚眼中她竟見他的黑眸裡有著狂風暴雨之外的隱抑深愛。是她的癡妄所造成的錯覺嗎?
閉上眼,她等待他刮她巴掌。但片刻之後,預期中的巴掌並未落下。
睜開淚眼,她努力想眨去盛滿眼眶的淚霧,她想看清楚他眸中的情緒波動,那最深層、真實的愛恨。
他瞪著她的楚楚淚眼,激動得想招碎她!女人的眼淚十有八九是偽裝矯作出來,他一向煩厭憎惡,但是她的眼淚不知在何時闖入他的心間,為所欲為的牽扯著他,糾纏著他!
是她不放過他!她逼迫他無法不系情於她……
這兩夫妻在幹麼!彼此對看很好玩嗎?白依依惱怒不已,他為何還不打她?狠狠的打才是呀。
「啊痛!」她呼泣,抱著頭。
恍若夢醒的湯羿閻陡然轉身,他瞟去質疑的一眼。
青兒跟著喊屈, 「夫人把小姐的頭髮抓扯下一把,小姐原本的善意被弄擰了,真是驢肝肺的歹心後娘。」
桌几上的那一縷褐色髮絲果然是依依所有!他將它拿起,只覺心頭悲痛得彷彿被掏空了!二
寶艾和寶美也有這般的褐色髮絲。
看著他閉上眼瞼,毫無反應似的,白依依忙使眼色,青兒會意的繼續胡亂編派
「爺兒!奴婢受不住了,事實上夫人打從一進門就對小姐不好,夫人總是暗地裡欺負小姐,表面上的賢良淑德只是做給爺兒您瞧的啊。」
他未語,緩緩掀開眼瞼。激怒她的當口,冷怒如魔的聲音響起——
「文淨茉,你竟然虐待一個小女孩!」
白依依按下極喜悅的心,她皺皺眉,擠出可憐兮兮的眼淚,嗚嗚咽咽的萬分悲慘。
青兒忙不迭照著事先安排的話稟告,「爺兒!小姐擔心夫人的身子,所以特地過來向夫人間安,但夫人卻是……」
「卻是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再度露出毒辣真面目!」
淨茉不能置信的瞅著湯羿閻那鄙夷之至的銳芒,她明瞭了,是她自己跳入依依的陷阱裡,她這冤枉只能與天訴。
他緩緩走上前,「這一次可是我親眼目睹,難道你還有話可以狡辯?」
「我打了依依的臉……」她打了她,而他相信他所看見的……
見他揚起手,淨茉一震,淚眼中她竟見他的黑眸裡有著狂風暴雨之外的隱抑深愛。是她的癡妄所造成的錯覺嗎?
閉上眼,她等待他刮她巴掌。但片刻之後,預期中的巴掌並未落下。
睜開淚眼,她努力想眨去盛滿眼眶的淚霧,她想看清楚他眸中的情緒波動,那最深層、真實的愛恨。
他瞪著她的楚楚淚眼,激動得想招碎她!女人的眼淚十有八九是偽裝矯作出來,他一向煩厭憎惡,但是她的眼淚不知在何時闖入他的心間,為所欲為的牽扯著他,糾纏著他!
是她不放過他!她逼迫他無法不系情於她……
這兩夫妻在幹麼!彼此對看很好玩嗎?白依依惱怒不已,他為何還不打她?狠狠的打才是呀。
「啊痛!」她呼泣,抱著頭。
恍若夢醒的湯羿閻陡然轉身,他瞟去質疑的一眼。
青兒跟著喊屈,「夫人把小姐的頭髮抓扯下一把,小姐原本的善意被弄擰了,真是驢肝肺的歹心後娘。」
桌几上的那一縷褐色髮絲果然是依依所有!他將它拿起,只覺心頭悲痛得彷彿被掏空了!二
寶艾和寶美也有這般的褐色髮絲。
看著他閉上眼瞼,毫無反應似的,白依依忙使眼色,青兒會意的繼續胡亂編派
「爺兒!奴婢受不住了,事實上夫人打從一進門就對小姐不好,夫人總是暗地裡欺負小姐,表面上的賢良淑德只是做給爺兒您瞧的啊。」
他未語,緩緩掀開眼瞼。
「爺兒大人!請您明察,青兒所言字字屬實!府裡的奴婢傭僕每一個都知道小姐被凌虐的事,爺兒您可以一個一個問個仔細!青兒早想稟告了,是小姐一直力勸,因為她仍想感動夫人,小姐待夫人如親娘這可是咱們都知道的啊。況且小姐這兩年開糧倉濟貧民,整個城鎮的百姓們都說小姐像是小仙女般慈惠。」
湯羿閻冷言,「文淨茉,我要聽你的回答。」
子虛烏有的控訴如何回答?而且他的態度已經擺明了他已選擇徹底的痛恨她。他這樣冷心冷性呵,夫妻當成這般景況,她連悲哀的力氣也沒了。
淨茉頭暈目眩,她的身子開始微微顯搖。
就在他甩袖離去之後,她昏厥的倒在地上。
脆弱的身心還能熬上多久呢?
第五章
街坊們閒言閒語著——
「應該把她吊死!吊在牌樓底下,藉以示警。」
「姦夫淫婦都該死!而且不能死得太容易,一定要千刀萬剮,人油鍋啦!」
「聽說湯少奶奶虐待文小姐耶!」一名肥腫的中年婦人搖甩著帕子涼涼諷刺。
「也是啦!哪個女人能夠接受她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所生的種啊,愛或不愛都會心酸酸。」
另一個大嘴巴的婦人,一邊吃豆腐花一邊插口,「不過白小姐不是湯爺的親女兒。」
「哎唷唷!總之不是湯少奶奶所出!咱做人啊有善有惡,疼愛自己子女是天性,否則生不出於嗣的女人家索性去收養孤兒就行了,何必整日上香拜佛求子女啊!這也是人性,那湯家小主母不是神佛啊,她也是凡人,而且是女人!男人尚且容忍不下前人兒了……」
聽聞一切的東方俠拚命的深深吸氣,然他終究是爆發了。他一把揪起走過他身旁的店小二。
「這些謠言從哪裡傳出來的,說啊!」
「就、就大夥兒這麼你說我說的啊。」
肥女人一副消息靈通的為他解惑,「湯府奴婢們說的啦,幾十個奴婢異口同聲的話怎可能還會有出入?人家是為他們的小姐抱不平哪!」
「謠言!」他踢掉桌椅,怒目大吼,「全是謠言!」
太可惡了!他非找湯羿閻算這一筆帳不可!
望著他的背影漸遠,三姑六婆們忍不住又嚼舌了。
「這般火大,難道這長相體面的男人便是姦夫?那個和湯少奶奶暗渡陳倉的野姘頭?」
「劉媒婆說過那東方公子原本想討文小姐當媳婦兒呢!會不會兩人早有暖昧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