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品萱安撫著她,「乖,你剛醒過來,尊是擔心你體力不支。」
是嗎?她視線移向門邊,意外的瞧見他似乎紅了臉。
他也會害臊?!小鷹嘴角輕含笑意,朝他勾勾食指。
歐陽尊皺皺眉眼,這小女人以為她在叫喚小狗是不?
然他還是走向病床,酷酷的俯首睬她。內心暗潮洶湧的感情讓他完全掩飾住了。
小鷹輕笑道:「哥哥,你的樣子好像四十八小時沒睡了。」
賀品萱插口,「正確的說法是七十五個小時。自從你和孟人宇甩掉阿里和阿郎搞失蹤的那個時候,他便沒睡。」
「好可憐。」她疼惜的直盯著他,而他無可奈何的任她嘲弄。
賀品萱摸著她的頭髮,「尊已經知道一切了,你不必再叫他哥哥。」
她不好意思的仰看他,「抱歉哦!我真的不是當氣質名媛的料。」
他聳聳肩了,「反正你永遠是我的人。」
皺皺鼻,她悶悶的在心裡咒罵他,沒有發覺他說的是「人」而不是「奴隸」。
賀品萱笑得闔不攏嘴,「不過,你還是得叫我一聲媽咪,我們說定的對吧?」
「可是人家才不願意娶我。」小鷹對歐陽尊吐吐舌頭。
那個「人家」竟然不否認,不反駁她埋怨的嬌嘖。
她不禁咄咄逼人的問:「尊主人,你說你愛不愛我?」
四週一片沉默,只有空調的輕輕運轉聲。
「如果你還是擺酷,我會恨你的。」
依然寂靜無聲。
賀品萱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個是令她驕傲的出眾兒子,另一個是她喜愛的未來媳婦人選。
處於這樣僵持的對峙之中,她吶吶的開口,「他臉皮薄,呃,他沒談過戀愛,所以……小鷹,別為難他了。」
「不!」小鷹也倔了起來,「我就是要問個明白。我跟他每晚都抱在一塊兒睡覺,不可以這樣不清不楚的。」
賀品萱不禁搖搖頭,這個冷酷兒子,一向沒有人敢觸其鋒芒,惟獨小鷹。也好,總是要有人來挫一挫兒子的傲氣。
冷冷的聲音響起,「看來你的身體復元得非常快,說話的力氣十分有勁。」
「別轉移話題!你回答我啊,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如果他連一句甜蜜的許諾都吝於給予,她怎麼可能相信他是愛她的?
令人窒息的一刻,凝結的空氣裡清楚的聽見三顆心快速跳動的聲音。
他的話從齒縫間生硬的迸了出來,「我愛你,可惡的奴隸。」
小鷹怔了怔,她一邊掉淚一邊嬌羞的微笑,「我也愛你,主人。」
歐陽尊離開醫院回家休息了。
也許是因為賀品萱的勸言,他已經七十六小時未曾闔眼!也或許是因為愛的「逼供」,讓他吐露出愛語,羞赧得難以面對他的小奴隸。
而感覺好似戰勝的小鷹則是足足笑了一小時,她的幸福洋溢感染了每一個人。
所謂的每一個人包括醫生和護士們,以及笑得闔不攏嘴的旺伯。
最為欣悅的莫過於賀品萱。
「多喝點湯。」她像是哄嬰兒似的輕聲細語。
小鷹指指自己的小肚腹,「我都吃得肚子鼓起來了,好像青蛙耶,又不是坐月子得拚命的吃補。」
「傻孩子,你受了傷,又驚嚇過度,一定得補一補。」
「媽咪。」
「別撒嬌,除非你不認我這媽咪。」
「OK。」小鷹只有高舉雙手投降了。
她乖乖的喝著湯,心中的甜蜜濃得化不開。
「嗯哼。」賀品萱突地跌倒在地上。
小鷹忙抬起臉,詫異的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妖護士」。
「失禮了,應家千金。」對方粗嘎的聲音帶著得逞的笑意。
她來不及按緊急鈴,頸項一疼,便失去意識……
小鷹無法置信的看著陌生的四周,這是哪兒?為什麼她會在這兒?
揉揉酸痛的頸項,她想起那個人妖護士,還有歐陽伯母也不知有沒有事?她立即跳下小床想離開。
窄小的門倏地開啟,她和一個矮壯的男人打了照面。
「這是哪兒?我可以離開吧?」
男人歪歪的咧開大嘴巴,「這裡是旋風號,一艘大船。而你不能離開。」
「船?」
「對,我們現在在海上,你逃不掉的,除非你想成為海龍王的女兒。」
不會吧?!他抓她幹嗎?呆愣了好一會,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人?我只是個沒有人權的可憐奴隸。」
「應小鷹,今年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是台北社交圈出了名的邋遢名媛。因為逃家,成為被拍賣的奴隸。」
她暗自咋舌,這傢伙居然把她調查得一清二楚,那麼他們真的是衝著她來。
鎮定,她告誡自己。「既然知道我是身不由己的奴隸,就應該知道買下我的男人有多麼厲害吧。趕快放了我,否則我的主人脾氣可是……」
「歐陽尊的確很厲害。」
「既然知道尊是我的主人,還不害怕?我可是他花高價買得的,他絕不會讓他的大錢就這樣失蹤!」
「可惜我們現在在大海上,他再神通廣大也查不到你的下落。我的老闆傷透腦筋,才想到用大船把你送回台灣這方法。」
「台灣?」她抱著小小希望,「你是我老爸派來的對不對?我老爸思女心切,加上和我失去聯絡,所以四處打探我。」
「小鷹小姐,你未免太天真了。你家應老爹恐怕還以為你正在環遊世界,另外你別忘了,你的逃家之舉讓他非常震怒。」
「那麼你的老闆是誰?」她可不曾和人結過仇怨。
「到了台灣你就知道了。」
歐陽尊出動各界勢力,幾乎把紐約給翻遍了,卻仍找不到他心愛的小女人。
此際,他眼底的狂風暴雨令人顫抖。
旺伯一直自責,「都是我不中用!大少爺,求你罰我吧,老夫人遭襲昏過去,小鷹小姐失蹤,我……」
一旁正以電腦查詢資料的沈光罩自安慰,「這不能怪你,整家醫院上上下下一堆人居然沒人發現應小鷹被帶走,可見得對方是有備而來。至於昏倒的老夫人已無大礙,多加休息就好。」
「是我,該死的!」歐陽尊瘋狂的亂了神色,「如果我不離開醫院,小鷹絕不會被帶走!」
伸伸懶腰,沈光罩涼涼的諷刺,「這麼在意你的小奴隸?看來尊集團即將有個總裁夫人嘍。」
「查你的資料!」
噢,見色忘友的大總裁。「拜託,我這個同窗好友兼員工已經不吃不喝不睡了許久,這也就算了,我的雙手打字打到快抽筋,兩條腿也跑得快斷了,你不如一刀殺了我吧。」
歐陽尊一瞪,大有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之勢。
眼看哥倆好的兩人似乎要大打出手,旺伯連忙道:「現下最重要的是找回未來的少奶奶,我怕對方又是一個瘋婆子,一旦傷害了……」
「膽敢傷害我的女人,我會讓對方嘗嘗地獄的滋味。」他不排斥大開殺戒,必要之時,他會讓對方的親人全部陪葬。
他從不濫傷無辜,但這並不代表他血液裡的殘邪不復再現。
年少時,他可是黑暗惡勢力組織的特攻隊成員!
瞥見他面上戾色的旺伯非常不中用的暈倒了。大少爺一向酷峻,但是這種血腥表情,他還是第一次有幸見著。
沈光罩連歎幾口大氣,「好可怕唷,我也想暈倒。」眼稍唇角的笑意卻顯示不是這麼日事。
「查一下海路,包括私人遊艇和豪華客船。」陸和空都尋不到蛛絲馬跡,惟一的可能即是海逃。沈光罩一副欽敬佩服的表情,手指不停的連按鍵盤。
沒多久後,他大叫,「查到了!有一艘叫旋風號的船很可疑……」
第十章
旋風號已到達台灣,可一路上被灌了迷藥的小鷹,昏昏沉沉的壓根不知,任由人帶到一處地下兵工廠。
當她頭疼欲裂的甦醒過來,一個高瘦的斯文男人正對她微笑著,然他的笑卻使她打了哆嗦。
「應小姐,終於見到你了。」
「你是……」
「姜思。」
「殭屍?」我的天!
男人不怒反笑,「思念的思。」
「哦,抱、抱歉。」想想幹嗎和人家道歉,不對的人是他吧,「你抓我來幹麼?我和你並不認識吧。」「宴會裡我們見過,只是你貴人多忘事。」
她承認她是貴人。「姜先生,你大費周章的把我帶到你面前,不會只是要和我認識一下吧?」
「驚擾了。」
「沒關係。」這男的倒頂和氣的,不像壞人。「只要趕緊放了我就行。」
「恕難從命。」
「啥?」他要供著她當菩薩嗎?
姜思拿出小柄梳子,細細的梳理他的西裝頭。「應小姐,你必須犧牲一段時間,委屈你了。」
「喂!你到底留我幹嗎啊?」小鷹著急的問。
他輕輕勾勒起笑弧,「你必須成為姜太太。」
「姜太……」她皺皺眉,忽地哇啦哇啦的大吼,「那不是你老婆嗎?」
「是的,你將和我結婚,成為我姜思的賢內助。」
「No」她頻搖頭,「你瘋了,你比全傲妮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