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女人。」全傲妮一把抓住小鷹的短髮,「敢吐我口水!好,明天我立刻把你賣到人口販子手中,就不信你還有好運氣,遇到像他那般的買主。」
當她左手扯著小鷹的頭髮,右手的刀片高高舉起的時候,突地一顆子彈貫穿她的手腕。
「啊!」她往後倒下,被她揪扯住頭髮的小鷹連人帶椅的也要跟著跌趴下。
一隻臂膀及時搶救了小鷹!
她抬起眼,淚光閃爍中她看見她的尊正在……哭?!
「是幻覺嗎?」她嚶嚶啜泣起來,臉上的傷口沾染到鹹鹹的淚水,更痛得她哇哇大哭。
「小奴隸,不是幻覺,是真實的我,擁有你人生所有權的歐陽尊!」他將捆綁著她的雙手和雙足的束縛解去。
「尊……」他是她的英雄,他來救她了。
他愛憐的撫摸她的短髮,看著她滿臉的血跡,心疼欲碎。「你一定怕極了!」他一想到她所受到的傷害,眼神立時染上噬血的狂暴。
「嗚嗚……你來了就好……只要你在,我就不怕……」她撲進他的懷中,淚涕和面上的血濡濕他的深藍色風衣。
他將她緊緊擁住,他差點即可能失去她。這時候的他較她更為恐駭和軟弱。
望著兩人深情的背影,全傲妮強忍著右手腕的劇痛,嘶喊道:「小約,叫那些黑手黨的人把他抓起來!」
「全小姐,你重金禮聘的白種人全睡死了。」
她瞪向聲音來處,一位看來斯文,穿著白衣白褲和白色風衣的男子,正站在玄關處擦拭著銀亮色的特殊管子。
她正想叫罵的當口,眼角餘光瞥見已經趴倒成一列的黑手黨份子。
「你!你們……」怎麼可能!不過是瞬間,十來個高壯男人全部被解決!連掏出槍都來不及?
「我自我介紹,敝人是在尊集團裡做苦工的,名字叫沈光罩,專長是在十秒鐘內連續發射二十支麻醉槍藥。奉勸你一句,以後不要再花那種冤枉錢,太浪費了。」
「可、可惡……」她輕輕的低吼。糟了,她手腕內的子彈如果不盡速取出,右手一定殘廢。「快把我送到醫院!快啊!」
沈光罩撥一撥額前的落髮,送給這個白癡的美艷女人一記嘲諷的笑睨,「你以為華人所創造的金融王國尊集團是軟柿子嗎?在紐約這個大蘋果都市裡,黑白勢力通常是一體的,唉,你惹到尊,廢一隻手算是大幸了。」
此時歐陽尊打橫抱起小鷹,經過全傲妮身邊時,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殘戾血腥氣息,令她不禁猛打哆嗦。
但是他好性格,也好性感!她從未見過這種冷到可以迷暈人的男人。原來這就是享譽美東的尊啊,比起以往她在財經雜誌上所見到的他的照片,更添百倍魅力。
她強烈的覺得自己愛上他了。
「尊……嗯,可……可不可以送我去醫院,我的右手快……」她擅長的嬌膩語氣,一對上他的深沉眸子就完全施展不出來。
他對她邪勾一笑,「我會送你一個紀念。」讓她也嘗嘗刀片割劃過臉頰的滋味。
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似乎快成為急凍人。她開始悔不當初了,如果早知道歐陽尊是這般氣勢駭人的男人,她寧願去招惹中東的恐怖份子。
沈光罩一邊架起呆滯的孟人宇,一邊好心的告知全傲妮,「你的父親大人恐怕會把你掃地出門,如果活不下去可以去當高級妓女。但是切記,妓女和千金小姐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別,你可得忍氣吞聲,委屈點嘍。」
「為什麼我的父親會趕我出門?」
「因為尊會無所不用其極的讓銀行團抽掉全先生的銀根周轉。我猜想,全先生可能會氣得腦血管迸裂吧。」
「啊——」
全傲妮不禁狂亂的尖叫起來……
包餐廳,有的,包女人,多得是;包醫院?呃,尚未聽聞。
但是歐陽尊硬是把一間私人綜合醫院給包下了。
小鷹甜甜的笑說:「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奴隸了。」
他深深的瞅住她,無法言語,因為他的心正滴血似的刺痛不已。
突然,她的笑容有點兒勉強,眉峰也緊緊鎖起,他緊張得立刻按下緊急鈴。
小鷹不知怎麼回事,竟打起顫來,「一下子好冷好冷,又一下子好熱好熱。」
日理萬機、大風大浪都闖過來的歐陽尊真的慌了、亂了,他失去平常的冷靜,無奈的只能將她擁在胸前,傳送自己的體溫,暖和沁出汗珠的她。
「尊,我會不會死?我覺得我快死了。」抖著聲吐出話,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急狂的心跳頻率。
「不准胡說。」
他在害怕嗎?她覺得他的呼吸紊亂不穩。
「可是我真的……」
「住口,應小鷹,你再胡說,相不相信我會打你?」
「信。」好凶。她是受傷的人呀,他沒有溫柔以待,居然還吼她?
主治醫生和醫療群很快的衝進病房,他們膽戰心驚的連忙察看她的狀況。
歐陽尊走到一旁,一臉凝重的等待著。
「歐陽先生,應小姐可能是細菌感染。」
「前一個小時送進醫院時,你們是在給我打馬虎眼嗎?」
他淡漠的語氣中有著令人不寒而慄的肅殺味道,醫療群有志一同的,頭幾乎垂到胸前,不敢吭聲。
「有危險?」
感受到閻王般氣息的主治醫生無言的在心裡哀嚎,真正處於危險中的是他啊。他頭皮發麻的回答,「必須觀察一段……」
「劈啦」一聲,歐陽尊手刀一擊,居然把門給劈成兩半。
他沉聲道:「如果她有什麼意外,我要你們全部拿命來賠。」
「是、是,我們立刻安排應小姐住進加護病房。」反正醫院中也只有這一個病人。
小鷹的嘴唇因為忽冷忽熱的關係而發抖著,然而她心裡卻是甜蜜的,原來,他很有當黑社會龍頭的料……
而且是最俊美、最性感,也最陰冷的狠角色!
她想安撫他,要他別為她擔心,因而故意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間別墅而去救我?」
「有人洩露這個消息給我。」
「哦。」她點點頭,然下一瞬她的眼中立即蓄滿淚水,她的身子好難受,她努力的不讓淚水滑落,怕他又吼她。
「怎麼了?」他克制著內心的擔憂與懼意。
「沒……沒……」嗚,他的臉色好可怕。
他因為心急而提高音量,「應小鷹!你說。」
好歹她是病人,他一定要這麼凶嗎?嗚。「臉頰的傷口會疼……」
之後,她即陷入昏迷中,高燒不退,急忙被送入加護病房。
聞訊而來,站在加護病房外頭的賀品萱早已哭成淚人兒。
「我當她是我的孩子啊!是上帝憐憫我,送給我的女兒啊。」
歐陽尊閉上泛濕的眸子,他輕擁著母親,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許久,他充滿痛苦的低沉聲音緩緩逸出,「先回家,這裡有我。」
「讓我待在醫院陪她,好嗎?」
跟隨而來的旺伯建議,「不如讓老夫人住在特別房裡,大少爺不是包下整家醫院?」
歐陽尊想想也好,便安排母親住下,自己則守護在加護病房外。
小鷹臉色蒼白的躺在裡頭,她的額頭和雙頰都覆著紗布,看起來虛弱得令人心憐。
想到她所承受的劇痛煎熬,他血液裡的殘忍因子急欲爆發。
他命人把孟人宇送回西岸,並且喝令他不得再接近小鷹一步,否則他八條命都不夠死。
「醒來,小奴隸!你還欠我一百五十萬美金。」
他忍不住心痛的握拳往牆上槌去,指間立即汩汩流下血絲,而他不輕彈的男人淚也奪眶而出。「歐陽青青已經死了!那個冒牌的歐陽千金居然就是應小鷹。」
電話那一端傳來抽氣聲,「你們是蠢人啊!現在才查到,還敢誇耀自己的能力。」
「老闆,實在是因為我們獲得的線報是錯誤的訊息……」
「沒用的混蛋!」
「對不……」
「不用向我對不起!立刻把應小鷹帶回台灣,如果我的財團毀了,你們也休想好過!」
「但是歐陽尊分分秒秒的守在她身邊,他可是得過徒手搏擊冠軍杯,而且練得一手太極陰陽掌功夫。最難的是尊集團的勢力強大,屬下擔心還沒有上飛機便被殺了。」
「如果五天後我沒有見到應小鷹,你和你的家人等著投胎轉世吧。」
「姜老闆……」
橫豎都可能由人間蒸發啊!只有拼了。
小鷹昏昏沉沉的甦醒過來,她嚶嚀一聲,小臉痛得皺成一團。
「小鷹……」
溫柔的急切呼喚使她眼睫一掀,是賀品萱。
「感覺如何?傷口還痛嗎?」每一個字、每一句問話都是賀品萱身為母親的如焚憂心。
小鷹想坐起來,一聲冷喝嚇住她。
「躺好。」
哦?門邊的俊挺身影不就是她的尊主人嗎?他面無表情的盯視她,眼神卻灼燙了她的心。
這男人好討厭,分明關心極她的安危,可卻總是像頭暴怒的黑豹,他對她的溫柔少得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