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菁扭皺成一團的嘴臉抬頭望去,她非要痛斥對方一頓,太膽大妄為了,她可是王后娘娘身邊的人,誰敢這麼放肆?!
她正欲破口大罵,卻驚見樹幹上的「兇手」竟是宮!
「宮?你……」竟對她撒尿?
「嘎。」宮不但沒有愧色,甚至又撒下第二泡尿。
臭死她了。苗菁快氣瘋了,這樣的她如何服侍王后的早膳?一身濃濁的氣味怕不薰上半天……
但是她不能發怒啊,宮可是聖王爺的寵物,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奴婢惹得起的!
「呼!」嘎嘎,好好玩。宮雙手猛拍。
「呵……」勉扯一朵難看的笑,苗菁悻悻然的走了。
這一幕正落在捧著臉盆,走出寢房外的莫鎖鎖的眼中。
「小野畜,你真調皮。」它是為了她出一口氣而惡整苗菁的……
莫鎖鎖嬌甜的一笑,唇邊的小梨渦醉人心扉。
嘎嘎!她好可愛哦,它又更加、更加的喜歡她了。
「吁噶嘎呼!」它一連串的猿語,想表白它的友好心意。
「住口,你好吵。我不生你的氣了,化干戈為玉帛吧。」面上的輕微傷痕完全不打緊,她原諒它了。
「唔唔唔。」嘎!它決定了,它要她做它的女主人,然後和她一塊兒玩耍……
第五章
御書房內檀香四溢,啜飲甘甜茶湯,金射獨微帶笑意,眄向冷如冰霜的手足兄弟。
「早朝已散,你來找我該不是只為品茗吧?」
金射孤一笑也不給,冷冷的薄怒道:「一國之君耍弄著小心眼的心機,你不覺羞慚?」
「弟!你的話太傷人!」這高傲如天神的王弟竟不怕他賜罪。
「莫鎖鎖!」他的深眸深不見底,幽幽的寒芒裡一些情緒也不露。
金射獨儒雅的笑言,「那個我向明皇帝索討的聖旨丫環?怎麼,她不如你意?不夠伶利?」
「你要的不是她的伶利吧!我的寢殿一向不需要丫
環伺候。」
「凡事總有開始,是不?」
「王兄何不直接請命明皇帝讓她成為我金射孤的妃子,何必兜上一圈?」
「吾意正是!但是如果王兄我如此『明目張膽』的將你一軍,那莫鎖鎖恐怕被你棄若敝屐!王宮內豈不是要大興土木,造置一座冷宮?」
金射孤邪氣的嗤笑,「王兄打的如意算盤是讓那丫環與我朝夕相對,希冀來個日久生情?」
「聽說整個北京城都為她狂騷大亂了……」美人膝、英雄塚,千古不變的定律。
「倘使王弟我坐懷不亂?」
「射孤……」唉,金射獨黯然了。「為了王嗣,算我求你吧。」
「找個賢能的人將王位傳承下去即可。」
「百花國的王位若斷絕在我的手中,我如何能下黃泉面對列祖列宗?」無奈造化弄人,他的不育是神醫難治之症。
金射獨的雙眼又紅,雙肩亦是無力的垮下。
眉峰一斂緊,金射孤沉言,「如果我答應孕育一名子嗣,不管男女,王兄你都將王位傳予,而我歸隱山林,不問國事,如何?」
「這是交換條件?」他能不允嗎?
「或是脅迫。」
金射獨揚眉,笑了。「竟敢脅迫?不怕賜你一死。」太有恃無恐了吧,但是他正是欣賞射孤的傲冷不群啊。
金射孤繼續品若,一副天塌了也不干他事的瀟灑。
「王弟,你決定和莫鎖鎖共結連理是不?」
「播種不一定非得花燭高照!」金射孤勾勒起興味的殘笑。
「難道以她的綽約姿色,也吸引不了你這個不動冥王?」他估計錯誤了嗎?
「她和宮一樣……」難得的取悅他的冷心冷感。
拿一個天人似的丫環和一隻金猿相較引金射獨不禁抿唇苦笑。
但轉念一想,宮的母親曾經從一群狂獅之爪下救出年僅十三、手無寸鐵的射孤,並且因此傷重不治。
也因著這天大的救命之恩,射孤將剛剛分娩的小宮視為至親的親人,如影隨形到連他這兄長都要嫉妒起宮的「三千寵愛集於一身」了。
而相見不過幾個時辰的莫鎖鎖卻已足以和宮相提並論,這意味著什麼?
情愫已生?
射孤恐怕是當局者迷……
那麼為了王嗣、為了王弟的終身,他這王兄必須加把柴火,振振火勢了。
「條件或是脅迫,為兄的都應准了,你和莫女的骨肉都將是百花國的統治者,如果是女兒,就是百花國創國以來第一位女王陛下,而你這對我不敬慣了的聖王爺,也由得你五湖由海任意游!」
「金王陛下,天縱英明。」金射孤高舉一盅清茶,仰首一盡。
金射獨朗朗大笑,「有口,無心!」
他的王弟是一隻孤鷹,孤鷹喜歡於然一身,不惹牽絆,孤鷹只意高翔天際,俗塵沾染不上其傲姿。
但願,莫鎖鎖是陪伴孤鷹身側,獨一無二的柔雁。
她值得獨一無二這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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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玄子,你所言句句屬實?」
「稟侯爺夫人,奴才哪敢打證言?奴才對您的忠心天地可表啊。」
梅品萱頹坐於太師椅上,「我日夜所盼的全成空了。」
「按奴才之愚見,倒是仍有挽回局面的可能。」
「湘丫頭堪稱是百花國的第一佳麗,金射孤對她連一顧也不屑,原還奢望有朝一日倩兒能得獲天寵,畢竟倩兒乃是才情美貌兼具的大家閨秀。」枉然啊。
「夫人!二小姐敗在那丫環的手中,這口羞辱的氣您嚥得下嗎?」
「廢話。」但是情勢比人強?nbsp; ?br />
「依奴才打探的結果,聖王爺對待那奴女丫環並無任何嬌寵疼溺之處,況且那奴女竟然愚蠢得和宮對打起來……」
梅品萱的背脊打了直,「她可受到最嚴厲的罪罰?」
「這……倒是沒有……」
「那麼她在金射孤的心中可是佔了位置?不僅僅是孕子的妻妃人選了?」
小玄子忽地瞇起賊眼,四下打探謹慎的悄聲道:「奴才為了夫人您的『日思夜想』,已經尋了一個萬全之策,夫人莫要心煩,只要這計成了,二小姐即是百花國未來的主母,您不也成了最有權貴的王親了嗎?到時候要風要雨……」
「說吧。」她並無興奮之情,但聽無妨。
小玄子附嘴過去,說了一計再一計,兩計並行、成功可期。
梅品萱的唇角漸漸揚起,眼尾的細紋也笑捏出來了。
她刺笑著,「第一計,由我親自出馬自然可成,第二計,有方子卻少了藥引啊。」
「占城大國的一位高妙神醫的傳家寶便是……」
「當真是任何男子也抵擋不住……」就算金射孤那般冷絕陰邪的性情也難抗拒。
「大羅神仙,修道高僧也難逃!」
「果然是只要用上一回,即可珠胎暗結?」
「百分之百!而且包管是個龍種……」
梅晶萱笑歪了眉眼,身軀亦因高亢的愉悅而打起微顫。她輕輕嗤道:「這藥引子就由你跑一趟占城大國了。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這小奸細的,呵呵呵。」
「奴才一定掏心掏肺,誓死效忠夫人。」光是這一年他已收受梅夫人的賞銀無數了,若不是貪財,他哪會把御書房中的動靜傳達給她這善於心計的老女人!
梅品萱得意著,「我不要你的誓死效忠,你只要稱職的當一名回報的奴才便是!倩兒一坐上後座,你的功勞可是大大的一筆,銘記於心哪。」
必 幽 幽
如果手中有刀,她會立刻刺死他!
莫鎖鎖全身發抖得好生厲害,「寡廉鮮恥!」
金射孤涼涼一笑,「你是奴,我是主,休得無禮。」
惡人先告狀。「你是惡主欺弱奴!」竟然要她伺寢!
竟然要她為他生子!
「或許我是惡主,但是你莫大丫環絕對不是弱奴!」有趣。她的怒火的確使他吃上一驚。
莫鎖鎖的媚眼幾乎要噴出火焰來了。「你要我當個生子工具,這是羞辱或是抬舉我這賤婢?」
「相信這是許多女人求之不得的抬舉!」不是他自誇,
他一向受到姑娘家的眼光追隨,但也因此使得他對於浪蝶迷花起了反感之憎,孤冷的天性亦是讓胭脂紅粉難入他的眼……
莫鎖鎖氣紅粉腮,「既然你是如此的炙手可熱,你大可以去找那巴望著蒙受你聖王爺眷顧的女子。」雖然她為他情愫深深,但是他不能糟蹋她呀。
她拒絕沒有輕憐蜜愛的交歡!
「小天真!你以為金王為何向你大明朝的洪武君索討你這丫環?百花國難道缺少僕奴?當你接下聖旨的時候就應該有所覺悟才是。」
覺悟……言下之意是她這出使丫環只是個幌稱,真正的聖意是她必須交出自個兒的身子,不管她願不願意?
不!她已經丟了心,她不可以一無所有。
「如果我堅持拒絕你……你會以你的身份強佔我嗎?」她不是青樓姬妓呀。
金射孤把玩著一片枯黃葉子,莫測高深的抿笑,「你以為呢!」
「為什麼選中我?你不是對我不當一回事?」
「我選了你才是重點,至於原因你不必探究。」他也不想探究他自己的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