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雅倩凌虐你?原來她的柔弱溫良全是做假。」
「聖王爺您千萬別誤解我家小姐呀,她待鈿兒甚好,只是那夜她變了個人似的……」該怎麼解釋才可以護主呢?鈿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夜?坦白以告!」
「就是侯爺仙歸的冥誕呀,也就是您醉了酒,待在詩畫閣裡的那一個夜晚。」糟,她怎麼說溜嘴了。可是她不會打誑謊呀。
金射孤瞇緊冷眸,勾起邪笑,「龍雅倩為何把你的臂膀子劃出深痕?」
「奴才也想不懂啊,小姐就是忽然要奴才的血滴在她的腿間,之前山要奴才把肉給劃開,好滴血在棉被單子,還有榻上呀。」
「滴血?她如此計量圖的是什麼?」
「奴才真的不知道,小姐只是命令奴才把嘴巴閉緊,她說禍從口出…………」
禍?血?榻被?他嗤諷的笑了。
「鈿兒,現下你與我說明的事不准回報你家小姐,免得生了禍端。」
「是。鈿兒一定把嘴巴閉得死緊,不會再出差錯了。」原來聖王爺是個體恤奴才的好主子呢。
「嘎!」宮悶叫了下,懂得人話的它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
金射孤輕敲了它一記頭頂,笑言,「你立了大功。」
大功?啥功勞呀,它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立下大功咧?它搔搔胸膛,茫茫然。
「賞你一百個的異果子和綠葉子。」
「嘎嘎。」主人真好,它好幸福哦。
必 必 必
「聖……聖王爺尊駕,恭文迎……迎……」
「恭文,你可知本王為何親臨你的醫鋪?」
「呃是……」聖王爺的笑容怎麼叫人毛骨悚然?恭大夫隱隱不安,「是為了龍二……呃是准王妃的孕喜來著?」
「不愧是名醫!」金射孤笑得深不可測。
恭大夫瞠目結舌,須臾,他往後仰倒,暈厥過去。
必 必 必
縱身一躍,金射孤飛入侯爺府,如入無人之境的輕鬆。
「奴僕上百,竟然毫無作用!」難怪使得宵小歹徒胡作非為。
明日即是大婚慶典,他這趟前來是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畢竟事關女子名節,即使這女子在他心中不佔任何份量。
行至偏廳,裡頭細細的啜泣聲使他停住腳步。
「為什麼連我這親娘也瞞了!」梅品萱聲嘶力竭的怒問。
「這羞恥的醜事叫女兒如何說得出口?」
「幸虧我察覺了不對勁,哪有懷孕一個月,害喜成這般厲害?倩兒,你讓娘白白歡喜一場,以為未來的王君就是我的外孫!」
「娘……」
「那黑衣人若是突然現身,揭發你已是殘破的秘密,你可得記牢,務必否認到底,即使是死也不能承認你遭受污辱的髒事!」
龍雅倩哭得一聳一聳的,花容憔悴。
「不過那黑衣人倒是幫了個大忙,你肚子裡的孽種至少讓你得到聖王妃的封賜,無論金射孤多麼吝惜施捨他的感情,母以子貴的道理,萬世不變。」
「娘!」她的心寒了。「您牽掛的始終是您的權貴是不?女兒的痛苦您全不以為意?」
「倩兒!娘當然是愛你的啊。」
「騙人,您只愛無上的榮祟,就像您在酒盅裡下了癡春散一樣,您完全不顧女兒的自尊,如果女兒對金射孤無所鍾愛呢,您也要女兒無恥的獻身於他?」
「倩兒!你不是把心魂都給丟了吧?若不是為娘以千金銀兩購得的癡春散,你能夠蒙受他的垂憐?你可以和他成為夫妻之實?又如何得到王君主上和王后娘娘的允婚下詔?這會兒竟然怨怪為娘的苦心安排!」
「哈哈哈!」龍雅倩狂厲慘笑,卻是比哭泣還要難看十倍。
「他和我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他的心裡只有莫鎖鎖,只有她那個丫環奴胚!」
「不可能,他已經服下癡春散,況且詩畫閣床榻上的血漬如何說明?難道是那黑衣人的侵犯所留下?」
「那張蒙羞帶辱的被褥早讓我燒了,詩畫閣的床榻上的血漬是鈿兒臂膀的血傷所滴成的……」
「啥!你……你竟然瞞得神鬼不知,連我這親娘也誤以為你已成了金射孤的女人!」猛喘幾口大氣,梅品萱差點要昏倒。
「娘!女兒現在生不如死啊!如果能夠和湘姐姐一同……」
「呸呸!糊塗了呀你!湘丫頭八字生得不好,活該罔斷芳魂!明兒個一過你即是尊貴無比的聖王妃,無論其中曲折如何,只要咱母女倆三緘其口,到手的富貴可是千秋萬世!」
「湘姐姐雖然紅顏薄命,但是她至少不必承受情傷劇痛啊。」
「黃泉底下的她應該感謝我這三娘送她去見她的爹爹……」梅品萱不禁詭異的笑著。
「湘姐姐不是因為金射孤當眾拒婚的難堪而懸樑自盡的嗎?」為何娘親話中透著詭譎。
「說予你知也無妨,反正死人是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找我報仇的!呵呵,人人都錯以為湘丫頭為愛含恨而亡,事實上是我親手將她勒斃,再和小玄子合力把她懸吊起來,好讓人認為她是以白綾上吊……」
龍雅倩深受震撼,她無法置信她的母親大人竟是殺死湘姐姐的罪人。
「為什麼呢?爹爹、大娘和二娘都已經天壽享盡,侯、爺府裡只剩下我們三人相依為命啊。湘姐姐一向柔順可人,對您也是孝敬有加……」
「她可是謫親千金,她若存在,你這個龍二小姐如何光光彩彩的?何況五年前我便已經殺過人了,何足為懼?」
「五年前?難道二娘的死……」
「是我下的毒,因為我不樂意把家產和她對分!她無子、無女,見了閻王也好做伴啊。」
「老天爺!」喉口發澀。龍雅倩乾笑兩聲。「原來我的體內流著的血液是殘忍的……」所以她狠得下心傷害無辜的莫鎖鎖。
梅品萱倏地抓緊她的肩頭,指尖深深的刺入。「不准你自慚形穢!也不可以『良心發現』!五更一敲,戴上風冠,披上霞帔,你的聖王妃名份已是手到擒來。」
「但是他厭棄我……」
「只要夫妻名分一定,他愛不愛你、厭不厭你都是次要的,況且依憑你的才貌無雙和你肚子裡的那一塊肉,不假時日,金射孤必定憐惜你這結髮妻。」
「世人皆以為他是孤寡的冷小人,但是他對莫鎖鎖的疼寵卻是至極的愛熬啊。」不輕易用情,一旦愛了便是地老天荒。她好羨慕,也好嫉妒。
如果她能夠擁有他對莫鎖鎖的深愛十分之一,她死了也甘心,甚至是含笑以終,無所憾恨。
然而這卻是她求不得的……或許她已不配了。
「倩兒!擦乾淚,明早可要好好裝扮一番,叫世人驚艷。至於那個中原丫環……呵呵,小玄子的眼線探子一找著她,她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您要……」但是她已經自願離開金射孤了呀,何必趕盡殺絕?
梅品萱歪了歪嘴,得意的奸笑著,「一個女人能夠抗拒得了堂堂聖王爺的瘋狂尋愛的作為嗎?莫鎖鎖一定要死!」
「是啊!我何必婦人之仁!未婚夫君在成親日的前一天依然帶著大隊兵馬到處搜找他的丫環,我的顏面盡掃於地,市井百姓又將如何笑話我?」
「所以莫鎖鎖非死不可!」
「對!她是妖精禍水!世人當誅!」龍雅俏良知已喪。
偏廳之外的金射孤冷笑厲厲,深眸裡的殘芒令人驚心動魄。
偏廳內的母女倆則是毫無察覺的樂笑如花,各自編織美好的未來圖騰。
必 幽 凸
王室婚典,其貴無比。
良時已到,新郎倌卻不見蹤影,大殿之上和深宮內苑全忙亂成一團。
「宮!你的主人去哪了?」金射獨心急的詢問。
「嗚。」宮搖搖頭,抓抓自己的金毛,表示不知。
「先且找人代娶吧。」王后娘娘進言,良時不可誤啊。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射孤能夠趕得及跪拜天地的大禮。」
必 必 必
百花國的百姓們一大早即起榻,列隊於街道上,各個跪膝於地,只為一睹聖王爺和龍家千金的婚禮慶典。
他們仰長了頸項,只盼得聖王爺的風采俊美。
「來了,來了!」某一小民悄聲說。
「瞧!多麼豪華的妝嫁大禮啊!多麼美麗的車轎,和那個中原丫環當初乘坐的車轎一般尊榮耶。」
小兵卒斥喝,「住嘴!不可吵嚷!犯上大罪不容輕饒!」
眾人噤口,但是眼睛仍然直愣愣的眺望婚禮的車隊愈行愈近……
「咦!」
「怎捨?」
大夥兒你瞪我,我瞪你的眼底紛紛打了問號,卻不敢交頭接耳。
反而是小兵卒們低聲咕噥,「聖王爺呢,他不是新郎倌嗎?」
「怎麼是內務總管大臣前來迎娶聖王妃?他可是個太監哩。」
「咱們五更即奉命守衛所有街道……該不是起了什麼變化吧?」
婚禮的壯觀陣容漸漸遠去,數丈之距,已到王宮大殿,等候禮官的宣念儀式的進行。
端坐於大殿之上的梅品萱努力扯開笑容,心裡卻是氣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