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不能亂掉眼淚,會傷身的!如果你老是動不動就滴幾顆淚珠,我是有權處罰你。」黑楚樵的眸子炯炯發亮。
他輕輕摩挲她的粉頰,柔柔的以帕巾拭去她的淚。
單喻極想反抗,但是他的眸光勾起她一陣麻顫,她無力的只能承受他的呵護。
「厲害哦,金童玉女耶。」講台下的學員開始鼓噪。
「這個超級巨星似的帥哥是不是前些時日送了滿屋子桃花的人啊?」
「他和單大師的兒子長得非常相像耶!」
「光是看他們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面就覺得心曠神怡。」
台下七嘴八舌的自行開起會議,議論中有著讚歎小小的嫉妒。
單喻卻是心慌意亂得只想躲起來。
黑楚樵突兀的現身令她無法理智的思考,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夾雜的是忐忑不安的倉皇和氣虛。
「我要你做一件事。」他說。
「嗯?」
「非答應不可。」不改一貫的驕狂之氣。他緊緊盯住她的芙蓉面。
「你不可以……」「亂來」兩個字忽地卡在她喉間說不出來。
因為他竟然拿出一顆罕見的白檸檬!
他在耍什麼花招呀,所有人都傻了眼。
屋子裡一片沉默,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大家莫名所以的全都緊張起來。
黑楚樵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白、檸、檬、的、意、涵、是、結、婚……」
「結……婚……」單喻的腦海裡一片空白。
「結婚啊?」學員們轟然大叫。
一秒鐘之後,黑楚樵遽然單腿跪下。
他以誓在必得的口吻宜誓,「我要你和我結婚!雖然我們的夫妻名份依然存在,但是我要重新娶你一次。」
單喻完全呆掉,她不能思考,無法開口,甚至連動都動不了。
黑楚樵真的是……
他讓她驚駭得好徹底!
黑楚樵仍是跪在她面前,黑眸裡是滿滿的深情蜜意和……一抹威脅的冷意。
擺明無論她應允與否他都要定她了!
她只能是他黑楚樵的妻,任何男人都休想染指!
「點頭啦!接過白檸檬啦!」一位大嗓門老伯站起來。
「小伙子好愛你唷,不答應嫁給他『做某』他會好傷心的哪。」有人拔尖音調。
「可是他們既然有夫妻的名份,幹麼還要再結婚啊?結上癮頭了啊?」有人輕聲。
「結婚!結婚!」
「有喜酒可喝了。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所有學員很有默契的同時站起身,興奮的拍手鼓掌,催促叫好聲此起彼落。
「我……我不……」不要?不知道?她應該如何是好?
緩緩站起身,她的眼前突然亮晃晃的閃爍幾道光之後,即是一片漆黑。
一陣暈眩,她的身子一忽兒軟跌而下。
眼明手快的黑楚樵瞬間扶抱住她的柔弱身軀。
「醒了呀,你真是沒用耶,黑楚樵不過是跟你求婚示愛嘛,你怎麼嚇成這個樣子?還是太亢奮了所以才昏倒。」季暖暖一直待在床邊,為的就是等待單喻醒來時好生戲嘲一番。
「我暈倒了?」唯一記得的是黑楚樵眼裡的隱隱眷戀。
「你羞死了啦,從沒聽過哪個女人在求婚的時候嚇昏過去!真是可以上金氏記錄的榜首了。」
靜默了一會兒,單喻還是拋開矜持的問:「黑楚樵
人呢?」
「走了啊。你昏迷的時候他的臉色冷酷得好恐怖,不知道是不是擔心?醫師來了一趟,幫你打了一針,醫師離開後沒多久他也走了。」
單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刺痛,好難受。
她可以確定他是愛她的,可是他的愛未免太少、太冷淡了。難道他就不能守在枕畔等她清醒?
「爺爺和單戈呢?」她勉強打起精神。
「單戈小帥哥在隔壁的休憩室裡生著悶氣,至於單爺爺嘛……」
「師母!我們趕來拜見了。」外頭吵雜的喊叫聲使得季暖暖的話被打斷。
她離開床邊,拉開和室風格的木門,一排高大的男人們恭敬的分成四列個個稍息站好。
「嫂子。」朱少燕的腦袋瓜在木門邊探了探。雖然嫂子穿戴整齊,而且蓋了薄被,他依然不敢走進半步。
「你們搞什麼東西啊?這麼多人莫名其妙的衝過來要嚇人啊?上武館今天全放空嗎?就算是,也用不著個個穿著柔道服出來『現世』吧。」
「季暖暖你實在是刀子口、惡女心耶。」他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幹什麼老是要挨她的罵啊?
「閃一邊涼快去!」他想把季暖暖這個障礙物推開,不意卻不小心碰觸到季暖暖的雙峰!
「哎。」季暖暖尖呼,原想和他槓上,可是礙著眼前這一大票男人,她只好忍下氣,暫時放他一馬。
幸好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否則她的名譽不就毀在他手上了?
「你們怎麼突然全往這裡來?」單喻不解。
「我們是特地過來恭喜嫂子你和楚樵的……」
「恭祝師母和師父白頭到老、永不分離、恩愛不渝;情比海深、良緣天定。」其中一個繫著白帶的柔道生耍寶似的朗誦著。
「我和楚樵離婚了,你們不曉得嗎?」
「嫂!」就是這樣朱少燕才破例讓上武館的學生齊體過來。他展開陽光般的笑容,「他已經定下婚期,單爺爺和黑爺爺兩個老人家好高興哩。」
「定下婚期?」娥眉不禁輕攏,她記得她並沒有答應他的求婚,也沒有接下他手中的白檸檬呀。
「對,婚期就在兩個月後,他說他要在嫂子你生下小寶寶以前把你風光的娶回黑家當他的太座夫人。」朱少燕一直喜歡單喻當他們武館的師母,因為有這等絕色的女主人是武館的驕傲。而且他才可以再和單戈過過招啊。
「可是單爺爺原先不是很堅持和黑家老死不相往來嗎?他不是不願意黑先生當他的孫女婿?」搖搖頭,季暖暖不禁也笑出一臉的燦爛。
相對於眾人的樂陶陶,單喻卻怔忡的只覺得茫然和一絲畏懼。
選樣就是幸福了嗎?
她好怕她的幸福稍縱即逝,她好怕她必須又為了愛承受生命中難以承受的折磨。
兩個月之後,她將披上婚紗,-再一次成為黑氏夫人?
黑楚樵與單喻的結婚喜帖大肆發放,預計席開兩百桌,因為武館收過不知凡幾的柔道生。
否則以黑楚樵和單喻不喜與人打交道的孤傲性情,可能連一桌也坐不滿。
這天,單喻像個布娃娃似的任由黑楚樵帶領,他們去醫院產檢,找裝潢師設計最可愛的嬰兒房和遊戲間,決定喜餅的中西式合併,也跑了婚紗店挑選新郎與新娘的禮服款式和配件。
是夜,回程的路上,單喻餓了。
「你喜歡吃什麼?」他真是不及格的丈夫,居然連老婆喜歡吃什麼也不清楚,所以他要彌補。
「我想吃韓式燒烤和泡菜小火鍋。」頓了下,再加一句,「要牛肉口味的。」
二話不說,黑楚樵踩下油門,四處覓食,費了老半天時間,終於找到尚未打烊的「韓食居」。
「喻,在車裡等著。」因為她的行動不方便,體貼的黑楚樵自行下車想買回去享用。
看著他頎長背影,單喻的心窩滿是甜蜜。
雖然他依舊冷冷酷酷的,而且喜歡以專制的態度和語氣對待她,可是他願意用心愛她,這樣已經很足夠。
「婆娘!出來!」一聲粗氣的吆喝把她從甜美的沉思中喚醒。
「你們!」她驚詫極了,車門何時被撬開的,她怎麼毫無知覺?
一名肥腫得像大公豬的粗魯漢於抓住單喻的兩隻手臂,以蠻力把單喻從車內拖拉出來,強行帶到一個陰暗的角落。
單喻差點兒重心不穩的跌倒,幸好她小心站穩,否則肚裡的小生命就危在旦夕。
「請你放開我。」她的手臂好痛。
「放開啊……哈哈,你們聽聽,這婆娘和我們說『請』耶。她的腦袋壞掉了是不是?哈哈哈……」
「老大!這妞粉水耶,雖然大著肚子,可是從沒見過這麼好的貨色耶。」
「蛋頭說得粉對!老大,咱們沒玩過孕婦,不如就試一試大肚子的女人的滋味好不好啊?」
「也好!今天和大樹為了大麻的貨鬧得一肚子氣,還有剛剛酒家裡的小姐說什麼是一個晚上五萬塊錢的高檔貨,「我看喔,和這婆娘比起姿色恐怕連她的一根毛也是比不上的啦。」
「哈……」眾人一陣豬嚎似的大笑。
單喻嚇慌了,這七、八個噁心的男人似乎帶著酒意,他們預備強暴她是不是?
可是這裡是街上呀,而昏暈光線的韓食居就在對街不遠。
兩個男人慢慢地左右包挾住她,大公豬似的肥腫男大搖大擺的向她走近……
「給你爽一爽!可別太愛呵。」男人噁心的咧開肥厚的嘴唇,滴了幾滴口水。
他豁地拉開褲檔間的拉鏈。
「惡。」單喻連忙偏開頭。
「別羞啦,不是都和男人搞過了才大肚子的嗎?只要你試一次啊,包準你會對你的男人沒胃口了。」這婆娘害怕的樣子還真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