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要有專用套房,未經允許者不得擅自進出。
三.不可拆閱私人信件,並不得過問私生活。
四、絕不談情說愛,更不得有任何親密行為。
五、如果有一方感到相處不易,合約自動終止。
她頗為自得的把話說完:全想譚大維何等精明,他斷然不會接受這般不合理的條件 。不料,他居然一口允諾:「沒問題!妳的價碼不高--這正合我意,但是在盡義務之餘 ,我也應該享有相對的權利吧?」
他說著便將用計算機打出來的聘書上,又附帶打上十項條文,一副五項是舒飛可享的 權利,而六至十項則是她應盡的義務:六、合約生效起,便不得與其它「客人」來往 。
六、出差各國時,得有隨行在側的心理準備。
八、視工作需要而彈性上班,每週休息兩天。
九、出席社交場合,必須穿著「制服」。
十、要能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彼此間的僱主關係。
「你真的沒有其它目的?」
「放心好了!我們只是種工作上的搭檔,而且有規則可循。再說我的定力一向很好 ,除非是妳主動挑情。」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不管你有多富有,也不能滿足我的。」舒飛相信只要自己心 裡清楚,什麼事都傷不了她。
「對了!一直想要問妳,妳到過台灣嗎?」譚大維早已將她認定為日本人,由於日 本曾佔領台灣五十年,他因此不必像對其他外籍人士一樣,要解釋半天才能讓他們認識 「台灣」。
「從來沒有去過。」她認為這屬於自己的隱私,所以不必據實以答。
「那麼妳也不會說中文了?」
「請問,我會因此而不被錄用嗎?」她反問道。
「不,這樣反而簡單,因為妳將是台北社交圈裡的新面孔,會有許多人對妳以及我 們的關係深感興趣,新閶界和社交圈的朋友都會到處打聽妳是何許人也,妳只要微笑不 語,就能保有神秘感,這正符合我要你守口如瓶的規則。」
「但是我懂得不少其它國家的語文呢!」
「妳會有機會派上用場的,不過不是在台北。」他向她伸出手:「一言為定?待會 我還要趕飛機去其它地方,參加明早舉行的一個重要會議。」
「一言為定!」她嚴肅的與他握手。
「妳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如何?我想你的字典裡必然找不出「難」字。」
「也好,就從明天開始吧!我想妳的字典裡也找不出個「忍」字?」他又用詭譎的 眼神看著她。
舒飛也以笑容回敬,心裡卻大搖其頭--和譚大維牽扯不清的下場一定很慘,因為他 們兩個的世界完全不同,他高傲,專制又富有,而她則窮困、獨立又具有一身傲骨,他 們之間的任何關係終將會以「不歡」收場。但是,眼前她已別無選擇,不但母親療養 院的費用由不得她賦閒,她認為自己也可趁此機會前往台灣一探身世的究竟。
「我們怎麼走呢?」她一語雙關的昂首問道。
「我去機場前會先送妳回飯店,而明天中午以前,我會派人送機票給妳。」他也聰 明地回了兩個答案。
「你會和我搭乘同一班飛機到台灣嗎?」
如果是一起走,我就得在紐約轉機,不過我很樂意與妳同行。
「噢!差點忘了明天是週末,妳的赴台簽證辦不了,也就不可能成行了。」譚大維 一臉惋惜之色。
「不勞您費心!我原本計畫在聖誕節和朋友一起到台灣觀光,所以簽證早就辦好 了。」
其實舒飛是在今天下班後,才坐車到北美事務協調委員會的駐紐約辦事處拿回護照 的--她是在母親的囑咐下先行送件,只是沒料到能及時派上用場。
「那就好,不然為了等妳,我還停在美國多待幾天。」
「你並不喜歡這裡?」
「很難和妳解釋這個問題,我只是很懷念自己生長的那片農場,我很久沒回去了, 不知道它是否仍如記憶中的美好?」他的眼神柔和、明亮,這與他慣有的冰冷目光,是 兩種截然不同的神采。
「你真的是農夫?」她想起那天他在天堂鳥曾問過:「告訴妳我是農夫,妳會和我 交往嗎?」的話。
「若是真的,妳還願意和我做朋友嗎?」他又回復了一貫嬉笑怒罵的神情。
「對不起?我們不是朋友,而是老闆與員工,我不敢高攀。」她刻意做作的向他欠 身。
「你們日本女人真是矯揉做作的可以,搞不懂老美是迷上你們那一點?」譚大維不 屑的說道。
「你不也最欣賞美國女人嗎?同理便可印證「在這山那山高」的俗諺了。」舒飛 雖也不喜歡日籍女同學一些「表裡不一」的言行,但為了打擊譚大維的大男人主義,她 仍迅速找出他的弱點。
「妳確實是很聰明,那妳知不知道我最討厭那種女人?」他瞇著眼,若有所思她笑 問。
「因為答案會有兩種版本,所以不說也罷!」
「哈!看來要考倒妳還真不容易呢!我若是「天方夜譚」裡的國王,妳將是我最 後的妃子。很想留下來聽妳說不完的故事,但是再不走,我就會連最後一班飛機都搭掉 了。」
譚大維禮貌的為舒飛拉開座椅,她像做夢般把手插進他彎著的手臂間,他的體溫立 刻像電流竄過全身。她迷惑地想著:才幾天不見,他似乎更挺拔了,白襯衫把他醬油色 的面龐襯得更健康也更年輕;而她也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像暴露在高溫之下的蓓蕾,突 然間變得成熟了。
肅穆的氣氛籠罩著譚氏企業總部的大會議室,這裡向來是該公司高階層主管的議事 所在。可以容納數十人同生的O字型會議桌,此時卻疏疏落落坐著幾位穿著深色西服的 男士,益發襯托出室內的空曠冷清。像在抗議室內的沉寂,牆角直立式的古董鐘當!當 ……敲了十響,譚大維就在這鐘聲中走進深幽寬廣的大廳。
在正面中央的首位坐走後,他的眼光冷冷地掃過分坐兩測的董監事們。這些人有些 是他父親創業時的老夥伴,但或許是因年事已長,他們極少干預公司的決定:然而坐在 他左手側的幾位則不然,由他哥哥精心挑選帶進公司的這七人,自然也符合其所要求的 三種特質:自私、貪婪和唯命是從。以致讓譚大維左面對問題發生時,只能束手無策的 乾瞪眼。
「相信各位都已經相當瞭解公司目前的財務狀況,請問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使公 司不致宣佈破產?」
他嚴肅的神情和口氣,使得好幾位的董監事,不是故意拿起面前的水杯,就是緊張 地清清喉嚨、拉拉領帶。不過他們這般逃避的態度和持續的沉默,觸怒了譚大維隱忍著 的怒氣:「沒辦法可想了,是不是?那麼誰能向我解釋當我大哥做出那些違反常理的決 定時,為什麼你們中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一聲?」
「是董事長說不要拿公司所有的事去煩你的,他一向都是這麼交代我們的。對不對 ,彼得?」他邊說邊向他身旁的金髮男子徵詢。
「沒錯,是董事長親口說你要到歐洲視察業務,跟著要到莫斯科去開拓市場,所以 這些小事情就別去煩你。」彼得說完幾位董事也都不約而同地點頭稱是。
「所以,當我老哥以不到三分之一的市價賣掉連鎖電子公司和十二艘油輪,把華盛 頓特區的兩萬坪工業用地與八百萬美金捐給了慈善機構……,甚至將我們在南美洲開發 多年的礦業都送給當地政府,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我?」他怒不可抑的質問大 家。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拿他怎麼辦?公司大半的股票和產業都在他的名下,而不是 你的。我們所有的人加起來,也不過只擁有整個企業的一小部分股票,他手中握有的股 份已足以操縱整個公司。」一位白髮蒼蒼的董事表示。
「雖然我們也知道他那樣做對公司傷害很大,可是這畢竟是屬於你們譚家的,而董 事長也說這麼做的目的還可以替公司節省許多稅金。」另一位元老級的董監事也如是說 道。
「節稅?你們也認為我老哥拋棄了大部分產業來節省一點稅金是對的?」他雙手緊 握成拳,似乎隨時準備出擊。
「沒有人回答?那麼或許你們中還有人沒喪失說話的能力,請告訴我,對於公司已 付不出你們這次前來開會的差旅費,有沒有任何異議呢?」他嘲諷地望著他們受驚的表 情。
「依據法律這和本年度年費一起,都應由公司來支付,你若違反約定,我們是可以 向法院提出告訴的。」坐在左側最後方的一位董事站起身來爭取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