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以這個為目標,好好的努力。
* * *
「大姐?」
停下翻看下午開刀病例的手,衣衣抬起頭,對上眼前的笑臉。
「你還敢來?」
「哪有什麼不敢的。」姍姍自動的在她面前坐下,笑得開心。
衣衣白她一眼,懶得和她辯解。
「雙雙在台灣吧!我有事找她。」算算時間,她也早該追來了,自己是該和她好好談談。
「大姐,你該不會真想和二姐聯手追殺我吧!」姍姍露出驚慌的神色,好擔心的看著她。
想來就冤呀,自己不過是奉老爸的命令將大姐弄出她那寶貝實驗室,體會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有什麼天大的不滿也不該找她發洩呀。
還有,她這小妹可也是當得仁至義盡,不是幫她和二姐皆覓得了好歸宿嗎?怎麼她們就是不領情的想恩將仇報?「我好可憐喔!」她做出此結論。
「你在鬼叫什麼?」衣衣沒好氣的看她一眼。「我有這麼說嗎?自己虧心事做多了心裡有鬼。」
「要不然你沒事找二姐做什麼?」姍姍才不信,大姐現在和雲大哥正打得火熱,會分心找二姐肯定沒好事。
「我剛才不是說有事嗎?」衣衣真想打她,明明就很聰明,怎麼常常腦筋會轉不過來的變笨?
「真的?什麼事?」她的眼睛發亮,愛湊熱鬧的潛在因子揚頭,也忘了自己現在躲二姐像在躲債主。
能讓大姐找二姐,肯定是大事。
「你確定你想加入?」衣衣斜睨著她,似笑非笑的問。「我個人是很歡迎啦,相信雙雙應該也會很高興看到你。」
姍姍垮下小臉。大姐還是一樣精!
她放棄了,看來談戀愛並不能使大姐的腦袋變成裝飾用。
同理可證,她該擔心了,若大姐知道自己早早就把她的一切大小事情告訴雲大哥,她肯定不會讓她好過。
惹火了二姐就夠可怕了,大姐千萬別湊上一腳。
「要她找你,還是你找她?」一想到大姐生氣的模樣,姍姍當下露出她最甜蜜的笑容,以著最大的配合度看著衣衣。
衣衣皺起眉,為了她的急遽改變。
她一定是做了什麼事,而且與她有關。
但衣衣懶得去追問,反正若頁有什麼事,她一定會知道,只是早晚問題而已,何必在這時浪費時間。
「我一會還有刀要開,你去通知雙雙,四點後來醫院找我。」衣衣看看手錶,心下微微計算,定下時間。
「是,大姐。」姍姍沒膽再逗留,連忙跑了。
衣衣狐疑的看著她匆促離去的背影,心裡益發的懷疑。
這小鬼,到底做了什麼天大的惡事?
* * *
四點過後不久,衣衣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
「聽說你找我?」
衣衣抬起頭,眼底滿是無奈。
怎麼?全世界的人都沒有敲門的禮儀嗎?
「來得更早。」她看著一陣子未見的大妹,示意她坐下。「你看來精神不錯。」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說廢話了?」雙雙大咧咧的在她面前坐下,眼裡有絲受不了的不贊同。
她已經被姍姍煩夠了。
衣衣搖頭,和雙雙寒暄真是浪費。
「有件事麻煩你,找點防身小工具給我。」最近讓姍姍給傳染了,說話的習慣一時改不過來,倒忘了和雙雙談話向來是有話直說。
「你惹了麻煩?」雙雙挑眉。
大姐在台灣的事,她是不太清楚,只因她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情就快昏頭了,哪來的時間關心她。
不過,她倒是知道,大姐目前的男人好像是個黑幫老大。
「小事。」衣衣輕描淡寫,不願多說。
雖然雲海一直不想讓她知道,但她還是在偶然的情況下得知,他們目前最大的敵人成了漏網之魚,正在暗處等待著再一次的機會。
他們之間的恩怨她管不著,但是她相當肯定,那名「仇家」肯定會將目標盯上她,也莫怪雲海要天天接送她。
總之,她不願冒險,更不想因自己而拖累雲海或任何無辜的人,所以和雙雙要點小武器防身是個很好的構思。
雙雙漾出笑意,「沒問題,明天就給你。」她眼含興味的傾身接近衣衣。「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見見傳聞中的大姐夫?」
立即的,衣衣的眉皺起。
「是誰造的謠?」什麼大姐夫?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我想,答案應該很明顯。」雙雙坐回椅子上,語氣混淆著一絲火氣。
「沒錯,是很明顯。」衣衣點點頭。
除了那生性愛湊熱鬧,惟恐天下不亂的秦姍姍,還有誰這麼無聊。
「相信我,我現在很後悔,為什麼當初不賴在爸媽床上,讓他們沒機會生下姍姍。」蹺著腿,雙雙的神色頗為認真。
「那小鬼,真是欠人教訓。」衣衣發現自己肯定太過心軟,才會讓姍姍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益發囂張。
「我也有同感。」雙雙大為贊成。「姍姍越來越過分,居然連我們的事都想管,還拿爸當王牌。」
「這就是重點。」衣衣輕敲桌面。
爸爸的背後黑手,正是她們女強人的媽。
爸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的娘親,早說過了,她們三人誰的面子都可以不賣,就是不敢違逆母親。
「氣死人。」雙雙自然也知道這層原因,所以才沒對姍姍怎樣,不過若姍姍再這麼下去,她會忍下這口氣才有鬼。「姍姍最好別再犯!」一氣,她擊向桌面。
「別拿我的桌子出氣。」衣衣也習慣姍姍的造次,只不過這次似乎有點不太懂得節制。「反正姍姍現在也怕你怕得要死,應該不敢再捅什麼婁子。」
「最好是這樣。」雙雙冷哼,站起身。
「我先走了,東西明天給你。」
衣衣朝她揮揮手,突然想起一事。
「雙雙。」她喚住大妹,「忘了問你,遇上日、月的父親了嗎?」
雙雙的回答是惡狠狠的一瞪,而後甩門而去。
衣衣眼也不眨的,看她火辣的退場。
好大的火氣,看來答案是肯定的了。
* * *
「你在看什麼?」開著車,雲海無法忽視身旁傳來的往視。
「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和我說?」看著他,衣衣想著該怎麼由他口中套出莫聲州的事件。
她居然對自身不相干的事產生好奇,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你指的是什麼事?」右手握住她的柔荑,雲海覷了她一眼。
衣衣抬頭迎視,決定直說,「莫聲州的事。」
雲海皺起眉,她怎麼會知道?
「姍姍說的嗎?」這小丫頭真這麼大本領?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不是,我不小心聽見你和何家兄弟提到。」衣衣回握他的手。「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谷、鄉去追尋他的下落了。」趁著紅燈,他轉頭面對她,輕言安慰,「放心,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近你的。」
「這不是我想問的。」衣衣看著他,「我只是有點好奇,這個莫聲州到底是誰,居然能讓你變了臉色。」
「變了臉色?」雲海扯了扯嘴角。「什麼時候?」
「現在。」衣衣很直接的點出。
他沉默了。
「想聽聽我的想法嗎?」她想起之前聽到的事。「就我那天聽見的,我覺得這個人對你的意義並不平凡。」
雲海仍是沉默,只因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他與莫聲州,只能說是孽緣。
衣衣看他如此,也不再強要他回答,只是心中更確定莫聲州必然與他有著更深一層的關係。
就這樣,兩人在沉默中回到風樓。
衣衣正想上樓,卻讓雲海拉住。
「你想知道?」他的眼中是深思,帶著一股遙遠的回憶。
「很難得有事會讓我好奇的。」她微微一笑帶過。「但若你不想說,那倒也無妨,我沒姍姍那種害人的好奇心。」
雲海一歎,攬著她的腰上樓。
到了她房裡,他散開她的長髮,拿起長梳,準備開始說故事。
「聲州,我們從小就認識,他是我父親收養的棄兒,比起隨鄉他們,我和他更是親近,而一直以來,我以為他會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好朋友,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忠心。」
衣衣手靠著椅子把手,相信事情一定不若他想的完美,光是看他們兩個「好朋友」目前處於敵對狀態就可得知。
「事情發生在兩年前,當時我接任狂戰一年,決定大肆整頓混亂無紀的台灣黑道,就在我整頓了百分之七十台灣黑道幫派的時候,聲州他聚集一些平日和他交好的幫眾,立志推翻我,接掌大局。」
衣衣冷冷的聽著,低垂的睫看不出情緒。
雲海輕輕的梳著她的長髮,心情是難得的平靜。
有她在身邊,這一段不堪的回憶,似乎不再那麼難受。
「我接到消息趕回來,就在狂戰議事大廳和他正面對決。」
「你放過了他。」他終不是真正冷血之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衣衣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嗯,那時候看著重傷的他,我眼前閃過的卻是這二十多年來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一軟,就循私饒了他。」他苦笑,「是我做的錯事,身為一幫之主卻不以大局為重,才會惹出後來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