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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雲海都沒來找她。
衣衣心裡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那就好像是見不到自己實驗室的心情。
奇怪,不過是個陌生男人罷了,哪來這麼大的影響力?
也許,他不只是陌生人。
突如其來的念頭躍上她腦海,讓她的心驚嚇了一下。
不是陌生人,那是什麼?
散著發,衣衣覺得心情有點沉重。
是因為沒看到他,抑或只是因為沒人替她綁頭髮?
很複雜難辨的心情,從無類似經驗的她只有投降舉白旗的份,怎麼也想不通。
她第一次有這種心情,怎麼可能知道原因?
但她倒是知道一件事,就是自己有點想見風雲海。
一有這想法,她也不再停留等待,捉起髮夾就往房外走,到了樓下看見隨鄉。
「請等一下。」忘了他是誰,她遂沒叫名字。
「有什麼事嗎?秦小姐。」正要出門的隨鄉收回腳,看著難得出現的她。
「請問一下,風雲海現在在哪?」沒有羞赧,衣衣問得自然不過。
「幫主嗎?」隨鄉眼神微閃,但沒膽取笑。「現在應該在二樓書房吧!他從早上進去就沒再出來。」
幫主最近為了莫聲州的事心情一直很差,也許讓秦小姐和他相處會有點幫助。
「二樓書房?」來這快七天了,但衣衣除了自己房裡和飯廳之外,還真沒去過別的地方。
「上樓梯右轉第二間,要我帶你上去嗎?」
面對隨鄉有禮的詢問,她只是搖搖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謝謝你。」一頷首,她轉身上樓。
依著話,衣衣來到木門前,玩心大起的也不敲門,就這麼打開。
「誰准你進來的?」背對著門的雲海沒有回頭,比平常略微低沉的嗓音透露不悅。
衣衣聳聳肩,沒想到他也有這一面。
「我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他自己不也常未徵求她的同意就進她房裡,她現在只是小小的報復而已。
看,他也會不高興吧!
「衣衣?」聽見熟悉的聲音,雲海旋過椅子,看著三天不見的人。
一見面,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你怎麼來了?」
她這舉動,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話問倒衣衣,她沒開口。
「衣衣?」雲海離開椅子,將她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晶亮有神的黑眸緊盯著她不放。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個想法閃過,人就來了。」眨眨眼,她據實以告。「若你說,這是為什麼?」
「我說,大概是你想我。」心裡盤旋多日的陰冷一掃而空,看到她帶笑的嬌容,雲海才發現要放棄她有多難。
再來個弱點,讓自己再度與溫情扯上關係?
也許,若代價是她,一切值得。
「好吧,大概是有那麼一點。」不想再做無謂的逃避與否認,衣衣回答得很大方。
聽她這麼說,雲海一愣後,露出笑容。
「看來,你很高興聽到我這麼說。」看他原本那張被人倒會的臉馬上被陽光所取代,她做出這結論。
原來,自己對他的影響如此之大。
知道這點,讓她覺得心情愉快。
「我承認。」雲海感覺自己的胸口傳來暖意,融化他血液之中的冰冷,改變他一貫被要求的強硬。
一瞥眼,看見被她握在掌心的髮夾,他輕笑出聲。
「拿來,我替你綁頭髮。」披散著頭髮,肯定讓她這幾天過得不甚舒適。
看著他攤在自己面前的大掌,衣衣有種衝動,想牽住他的手,但她只是微笑,將手中的髮夾交到他手上。
「麻煩你了。」
「你太見外了。」他順勢捏捏她的手,開始梳理她的長髮。
「是嗎?」在沙發上屈起腿,衣衣有點想笑。
見外?她現在這樣子嗎?那他真該去問問其他與她相處過的人,他就可以知道她對他已算是特別的隨和了。
是特別的,她確信。
第七章
淺眠的衣衣被一陣聲響驚醒,有人正試圖闖入她房裡。
她凝神傾聽,訝異的發現來人居然是由門外走道那方向而來,隨著門把的輕轉,她知道闖入者已經成功的打開門鎖。
衣衣不及細想,一翻身下床,躲到衣櫥與牆形成的暗處。
能對屋子裡這麼熟悉,肯定是狂戰的人,但是她卻覺得來者不善。
黑暗中,房門無聲的被推開,衣衣屏住呼吸,透過窗外微弱的月光打量著闖入者。
四個人!四個黑衣人輕聲的靠近大床,但隨即發現床上沒人。
「該死!」其中一人低咒了聲,下令道:「她一定在這屋裡,四處搜。」
當下四個人開始搜尋,衣衣知道自己躲不了多久,於是想拿出雙雙改造的防身武器應戰,但這才想起自己睡前全放到床邊的小櫃子上,連手錶也沒帶,而一名黑衣人已往自己藏身的角落走來,不得已,衣衣決定先發制人,一伸腳便踹倒那名黑衣人,行蹤也被發現,其餘的人霎時湧上。
衣衣不願和他們起正面衝突,也不願貿然的求證自己的防身術學得如何,因此動作以閃躲為主,腦中則飛快的想著,該如何通知屋內的人來救她。
黑衣人下手不留情,招招凌厲狠絕。
衣衣皺眉,漸漸的被逼往身後的書桌退去,她碰到身後的椅子,眼一閃,拎起椅子往黑衣人丟去,而後快速的拿起桌上的紙鎮,奮力的往陽台的落地窗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的破碎聲在夜裡聽來特別響亮。
很好,正中目標,她也許該去改行打棒球了。
「該死!」黑衣人紛紛咒罵,明白這麼一來,不用多久一定會有援兵前來。
知道等一下會有人來救她,衣衣心裡鬆了口氣,開始專心的應付眼前的大漢。
沒多久,衣衣便居於弱勢,這群黑衣人非常難纏,而且配合得天衣無縫,讓她想躲都躲不了,更何況她是醫生,不是打手,防身術練得再好,也不敵職業打手。
久戰不下,其中兩名黑衣人抽出細長的長劍,刀光映著窗外的月色更是嚇人,衣衣沒有驚慌,她四下張望,想著該如何逃離此地。
她現在只恨屋內東西太少,不夠她丟。一陣糾纏後,她發現除了房門外,惟一的出路便是被她砸破的落地窗。
由二樓跳下去的話,以她的身手來講,應該頂多是輕傷吧?
一提氣,衣衣當下便往窗外移動。
「快捉住她,別讓她出去。」先前那人下令,四人同時朝她圍去。
這時房門被人踹開,衣衣只覺眼前人影一閃,黑衣人全部不明的往後跌去,而雲海已站到她身前。
「你們是誰?」隨谷端起臉,看著被幫主「扔」過來的人。
巡夜的人到底在幹麼!難不成全倒下了?
黑衣人二話不說,齊向門外間去。
「想走?」隨鄉冷哼,與隨谷一同攔住他們,兩方立即開始一陣激戰。
「你要不要緊?」雲海扶住衣衣問,擔心的打量她雪白的小臉。
「我還好,你們怎麼這麼慢?」饒是一派冷靜,衣衣也不禁為剛才的驚險抱怨,不過也只限對象是他。
拜託,再晚一點的話,她就要去跳樓了。
「我慢?」雲海失笑,天知道他們有多趕,看隨鄉就知道了,他身上僅著一件長褲,自己還好一點,衣著還算正常。他們都是從棉被裡火速趕來的,半路上看到回來的隨谷也來不及解釋便要他跟著跑,她大小姐還嫌慢?
衣衣沒回答,她只覺得全身輕得幾乎要飛起來,她方才雖然只守不攻,但身上也受了點傷,而且體力嚴重透支!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隨谷與隨鄉已將四人打倒在地,快得令她佩服不已。這兩個男人稱得上是打架機器!
那是什麼?衣衣看到窗外有著點點光亮……還有一個人!
一瞬間的念頭,她使盡最後一絲力量搶在雲海身後,轉過身來的雲海正好接住她的身子,險險的往左側移動,避開突然砍下的刀子,而搶救不及的隨谷狠狠一拳擊昏窗外的人,忙又跑回探看雲海及衣衣。
灼熱的刺痛由背上傳來,衣衣眼前一片白茫茫,她終於知道受刀傷是很痛的。
「叫姍姍來。」要昏過去之前,衣衣拉著雲海交代。
「去叫文得到樓下的醫療室來,快!」雲海向來平穩的聲音已接近大吼。
隨谷飛快的去派人來。
順手拉過衣衣放置在一旁的浴巾壓住傷口,雲海抱起她走向樓下,臨出門前撂下一句,「把這些雜碎送到刑堂,好好的『招待』他們。」
隨谷看著他走出去,十分明了他話中的意思,就算他不交代,他也會好好的整這些人。隨意的在他們身上補了幾腳,隨谷押他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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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的一樓後方有一間媲美小型醫院的手術室,當初設計的用意便是以防他們三人遭到暗算,傷勢過重不適合移動至附設的醫院時使用。沒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場,但卻是為了衣衣。
在隨鄉的聲聲催促下,剛由床上驚醒的林文得僅是套了件外套,連睡衣也沒換的就被拖來風樓,再直接丟進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