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羞怯地向著她微笑了一下。「究竟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現在輪到她目瞪口呆了。「原諒你什麼,瑞梅?正如你所說的,沒有私人目的,不是
嗎?」
「瑪歇爾……」他慢慢地呼出一口氣,將他的手掌沿著她的面頰與脖頸滑落到她的肩膀上。他開始撫摸著她緊張起來的肌肉了。
「請……別……這樣。」他說,「我愛你,我知道你也仍然在愛著我,我們可以戰勝困難,我知道我們能。我們所需要的——」
她皺起眉頭,將他推開。「遊戲時間結束了,瑞梅。」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峭,她的語氣是如此冷漠,如此缺乏熱情,他的靈魂都幾乎開始發抖了。
「我應該去工作了。」她轉過身,去拿她的胸罩,它正掛在床柱上。
「我們怎麼辦?」他問。
「我們?」
幾秒鐘的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然後瑪歇爾開始大笑起來。她的笑聲聽起來輕浮而漫不
經心,但是他知道它掩蓋著某種更深沉的感情,某種深埋在她靈魂中的陰暗、苦澀和痛楚。
他將雙手握成了拳頭,在喉嚨裡低聲地詛咒著,他為自己三年以前在戛納犯下的愚蠢的錯誤責罵著自己。他早就知道他傷害了她。他只是沒有意識到這道傷口竟會這麼深,直到現在。
「我希望你不要再談論那些廢話,」她說,盡量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冷淡而沒有熱情,
「沒有『我們』,瑞梅,我們之間……只有……歡愉,這不能改變任何事,我們都知道
這一點。」
「我所知道的就是當我撫摸你時……我的感覺。」
他將身體靠近她,撫摸著她的頭髮,感覺到她絲綢般光滑的紅色髮絲在他的指縫間流動著。他的心臟收緊了。
「別影響我的注意力。」她說,沒有理睬他。
她將手臂伸進胸罩的帶子裡,將它穿起來。
「我必須回去工作了,」她說,「我越早檢查一下傑瑞特拍賣行的安全系統越好。流言早已經傳過來了,有一個竊賊正等候在我的身邊,只等著我轉過身去就猛撲過來,他發誓在這場勝者贏得一切的競爭裡取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如果我是你,我現在不會擔心他。」
他盡量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她的聲音一樣漫不經心,但是他懷疑自己做到了這一點。他感覺到他的心似乎碎了。
他用手摟住她的腰,溫柔地將她的後背壓在他的胸膛上,想讓她與他呆在一起。他知道如果這一次他讓她走掉了,他永遠也不會再讓她回來了。
「我,嗯,據可靠消息得知,他不會再做這份兼職工作了,」
他說,「至少在他停留在這裡的幾天裡。」
他將胸罩從她的肩膀上脫下來,將它扔回到床柱上,但是它掉到了地上。
「哦?」她問,聽起來似乎透不過氣來.「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
「那是因為一個美麗的、有著一頭紅髮的誘惑者,」他解釋著,「對他來說比世界上
所有的珠寶都還要珍貴,更值得他愛護。他不能拒絕她……俄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樣。」
他的嘴唇在她的肩膀上摩擦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若有若無的香水味環繞在他的身邊,讓火一般的激情的戰慄沿著他的脊柱擴散開。他的心臟開始急促地跳躍起來。
「但是我怎麼能相信他是沒有危險的?」她問,「我怎麼能夠相信這一次不是他玩弄的另一個花招?」
她的聲音又變成那種略帶沙啞的低語了,性感的急流在他的胸中奔湧著,讓他全身都緊張起來。
「因為他崇拜她,寶貝,」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實際上,他敬愛她,為了能感覺到她那修長的大腿纏繞在他的身體上……為了能品嚐到她嘴唇的滋味……為了能讓他倒在
她甜蜜的懷抱裡……為了能快一些或者慢一些或者如她所願的那樣與她做愛……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為了讓她再次愛上他,他可以將他的靈魂出賣給魔鬼。」
「我……明白了。」她聲音嘶啞著說。
「那麼……你認為他的機會有多少?」他問。
「我想……我想如果用這種態度,他贏得這場競賽的機會不是很大。」 他吻著她的脖子,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火熱的灼痕,直到她開始發起抖來。「我想這取決於他想贏得什麼,」他說,「那場競爭……還是那個女人。」
「瑞梅……」
她靠在了他的身上,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她的頭髮散落在他的胸前。她展開手臂摟著他的脖子,開始在他的身上扭動起來。
他想要告訴她他感覺到不同的成千上萬件事情——他想要告訴她他多麼愛她,多麼需要她重新回到他的生活裡;他想要告訴她如果他們在一起,會有多少種美不勝收的事情發生在他們之間。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對她說。他知道這沒有什麼用。她不會相信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的。於是他決定將他感覺到的東西展示給她看。
他讓她躺在他身邊的床上,他的目光注視著她的眼眸,她的防禦力量已經渙散了,即使只是暫時的。渴望的火焰燃燒在她的眼眸深處——伴隨著毫不遮掩的對他的撫摸的需求,還有……更多的東西。那些東西的含義是如此深刻,它們重新點燃了他的希望,就彷彿一根乾燥的木材被扔進即將熄滅的火堆裡。
她的嘴唇張開了,他的舌頭探進她的嘴裡,品嚐著她的甜蜜。她用同樣的激情回報著他,幾乎帶走他的呼吸。她的舌頭與他的纏繞在一起,她緊貼在他的身上,似乎她想要讓她赤裸的灼熱的皮膚融化到他的皮膚裡,將他們的靈魂合二為一。
這是他的瑪歇爾,自從戛納之夜分別後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在過去的三年裡,他每一個夜晚都會夢到的從凱爾特人的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紅髮公主。
她狂野而不馴順,她無所羈絆而自由自在,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她再一次屬於他。
他呻吟起來。
她也許會頭也不回地從他的身邊走開,但是他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他不能放棄她。
見鬼。
他不能放棄他們之間曾經擁有的過去,現在不想,也許永遠都不想。
她將手順著他的胸膛移上來,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指尖抓緊了他的肩膀,她的兩條腿纏繞在他的身體上,讓他離她更近些。他幾乎屈服於她的這種誘惑,但是理智戰勝了他的情感,他將身體暫時從她身邊移開,伸手到床頭櫃的抽屜裡去取另一個錫箔紙袋。
他們再次做愛。她呼喚著他的名字,用手臂環抱著他的背部,雙腿纏繞著他的大腿。她身體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到愜意,非常愜意,他的控制力崩潰了。
他低聲咕噥著她的名字,彷彿是一個信徒在向他的神禱告。他將她火紅色的發捲纏滿手指,渾身開始發起抖來,熱情征服了他。
「你……看到了,」她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這不能改變任何事。」
「哦,寶貝,」他低語著,「你沒有意識到所有的事情已經改變了嗎?」
第二天早上十點鐘,瑪歇爾坐在哈米爾頓·傑瑞特的辦公室裡。她的雙手潮濕,胃裡似乎打了結。她用她的筆記本電腦給她的新安全系統做著最後的檢查,哈米爾頓與瑞梅在一旁觀看著。
即使沒有這些觀眾在旁邊注意著她的每一個舉止,沒有瑞梅無情地挑逗著她,她也已經夠緊張的了。
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卑鄙的伎倆想要向展現在屏幕上的她的安全系統示意圖瞥上一眼,他知道只要哈米爾頓站在他們身邊,她就不能說一個「不」字。
他還試著找到了成千上萬個理由佯裝無意地觸摸著她的手臂……或者撫摸著她的頭
發……或者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些什麼。
他一定知道這些小動作讓一陣又一陣觸電般的顫抖從她的脊柱裡蔓延開來,她的脈搏加速地跳躍著,幾乎失去了控制;她內心的平靜瀕臨於坍塌的邊緣。
但是她決定不讓他知道他的這些小動作給她施加的影響,她不想讓他得意起來。
哦,相反,她盡量假裝出一副對他遮遮掩掩地向她屏幕上呈現的安全系統示意圖偷窺的舉動無動於衷的樣子。
她盡量假裝出一副與他做愛根本沒有改變任何事情的樣子,即使她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在她的靈魂裡,再次觸摸他……再次愛他……幾乎改變了現實中的每件事。
她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她仍然關心他,仍然需要他。在過去的二十四個小時內,她無法將心思集中在任何一件事情上,除了瑞梅。她無法驅散他留給她的回憶:他的腿纏繞在她的腿上,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身體,他的吻灼燒著她的皮膚。
更主要的是,除了想到他們做完愛以後他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無法思索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