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我們可以兩者兼備時,我們為什麼還要爭執呢?」他問,「當我們可以讓我們的餘生在彼此的懷中度過時,我們何必還要明爭暗鬥呢?」
「我是認真的。」她說。
「我也是。」他輕聲回答。
她搖了搖頭。「別再戲弄我,見鬼!」
他又一次大笑起來。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很快地脫下來她的襯衫;她想要將運動鞋脫下來,但是她不願意去解開鞋帶,也不願意從他的身邊移開。她將腳跟抵在床邊,將鞋從腳上磕下去,讓它們落在硬木地板上。鞋子落地時發出了兩聲迴響。
她將手伸到背後.想要將胸罩的掛鉤解開,但是他阻止了她。
「讓我們慢慢來,瑪歇爾。」他說。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溫暖的手指握住她發抖的手指,用力地捏了一下。「我們可以在郊外買一座小小的田舍,就像你一直想要的那樣,」他說,「裡面住滿了孩子,也許有半打幾或者更多。女孩子長得像你……男孩子看起來像我,也許還有一條狗。」他微笑起來,「我們可以在那裡安居樂業。」
他向她靠近過來,直到他的胸膛摩擦著她的胸膛。直到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熱量將她的理智淹沒了。
「別說……廢話。」她說。
他慢慢地解開她胸罩的金屬掛鉤,慢慢地讓她的身體裸露在他面前,似乎他要將每一個瞬間都銘刻在腦海裡,似乎他要盡可能地將每一個溫柔時刻都蝕刻在他的靈魂之上。
「誰說那些是廢話?」他問。
他慢慢地將胸罩的帶子從她的肩膀上脫下來,然後將她的胸罩掛在床柱上。
「如果你同意的話.那一切並不是夢想,」他說,「如果你相信我,寶貝,愛我。」
他的手指撫摸著她的乳房。她的呼吸由於這極度的快樂而急促起來,她的身體由於對他的壓倒一切的渴望而顫抖著。
她的嘴裡發乾,她小腹的肌肉再一次抽搐起來,這一次幾乎是痛苦的。「我們……以
前……曾經經歷過這些事,」她有氣無力地說,「我……不能……相信你。」
她也不能相信她自己。
她伸出手,撫摸著他,將她的手指慢慢落在他的小腹上。她在上面磨擦著.直到他心中激情的烈焰同她一樣高漲起來。
他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很長時間以後又慢慢地吐出這口氣。
他將她的手推開。「過一會兒,我會讓你來愛我的。」他聲音嘶啞著說。
他讓她躺在床上,吻著她。她低喚著他的名字,將她的手指插進他棕色的頭髮裡,將自己的身體迎向他。
他吻著她身體上灼熱的皮膚,將成千上萬個火一樣滾熱的吻落在她的小腹上,讓她的皮膚在他的熱情中燃燒起來。
他又用手掌撫摸著她的面頰,他用拇指摩擦著她的嘴唇,直到她張開了嘴,用牙齒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想要回報給他他加諸於她身上的甜蜜的折磨,她想要讓他由於渴望、由於發自靈魂的需要而瘋狂,就像她一樣。
他說他想讓一切慢慢來,他想將他們的樂趣持續盡可能長的時間。
她幾乎對這個愚蠢的建議大笑起來。
難道他沒有意識到等待的時間再長一些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命?
她在他的指頭上輕輕地咬著,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快感。她用舌頭舔著他的皮膚,直到她感覺到他輕輕地發起抖來。
他嘶聲呼喚著她的名字。「現在,是誰在挑逗著誰,寶貝?」他用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問。
他移開手指,將手搭在她牛仔褲的拉鏈上。她躬起身體,
讓他拉開拉鏈,但是他沒有動。他注視著她的眼睛,然後他輕輕地笑起來,俯下頭。
「瑞梅……」她伸手去拉他。
他沒有理睬她的手指,他將她牛仔褲的金屬拉鏈咬在牙齒中間……慢慢地將它拉下來,每一秒鐘都令人心煩意亂的漫長。
她可以感覺到火一樣的激情在她的身體裡燃燒,她的四肢僵硬,她的心跳開始失去了控制,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他在她的腹部親吻著,他的嘴唇灼燒著她的皮膚。
她開始一陣又一陣地發抖。
「你是對的,寶貝。」他說。
她睜開眼睛,觸到他著了火一般的眼眸。
「我需要這一切快一些,」他說,「快速而熱烈,讓它將我的靈魂燒焦。」
他翻了個身,在床頭櫃頂層的抽屜裡摸索著。他將抽屜拿了下來,從裡面找出來一個鋁箔紙包裝的口袋。
「這可以使我們談論的那些孩子們不會比我們希望的來得更早。」他說,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微笑。
他們互相注視了更長一些的時間。他們的劇烈的心跳聲,他們的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裡共鳴著。
然後他們做了愛。她將手臂緊緊地纏繞在他的身上,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她害怕如果他鬆開了手,她就會墜落到地球之外的宇宙裡,害怕在她體內洶湧的激情讓她碎裂成千萬片。
在這一時刻,不論他向她要求什麼,她都會送給他的—包括傑特瑞拍賣行的安全系統示意圖,甚至戴維斯的珠寶。
「相信我,寶貝。」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除了這件事。
「我……不能」
「你必須相信我,」他說,他的聲音由於激情而深沉,「我太愛你了,根本不想再次失去你。」
他的話在她的靈魂裡產生了共鳴,動搖了她三年以前在她心中建築起來的防禦工事。她的防禦工事就彷彿受到鐵棒襲擊的玻璃窗一樣,變成了一地的碎片,只有那些碎片提醒她,她曾經有過感情的防禦系統。
她將手指壓在他的後背上,將身體緊緊地靠近他。
見鬼,瑞梅·拜樓。
他們的身體開始放鬆下來,她的心開始動搖了。
八、往事的陰影
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幾分鐘以後,當他急促跳動的脈搏慢慢地恢復正常,而他發燒的皮膚也冷卻下來時,他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可以通過她擁抱他的方式感覺到這一點,她的手臂在擁抱著他,而她的心卻不在這
裡;他還可以通過緊靠在他身體上的她的身體表現出來的緊張感感覺到這一點,她修長的腿纏繞在他的身上,她長長的紅色的發卷散落在他的胸前。
這並不能表明什麼,他困惑地思忖著,將她緊擁在懷中。
做愛原本應該讓他們兩個人靠得更近些。但是相反,他們的感覺似乎是更加疏遠了。
她開始移動了一下。「太晚了,」她說,「我最好離開。」
她嘶啞的聲音中仍然帶著一抹他們幾分鐘以前感覺到的渴望,但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又顯得令人難以忍受的冷淡—似乎她的靈魂已經距離他有一百萬光年之遙了。
他感覺到心臟的肌肉在收縮。
「這麼快?」他問。
他用手指沿著她的手臂撫摸著,感覺到她的皮膚光滑而柔軟。他的心中又開始充滿了渴望,這一次,他渴望的是她的愛,她的信任,不僅僅是她的熱情。
「今天下午我與一位新顧客有個約會,」她說,將手臂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在商業區要開辦一個藝術展覽館,我不應該遲到。」
「時間還早,」他說,「你還有很多時間。」
她柔和地笑了一下。「這不正是你在夏納之夜,在埃爾·法拉的公寓裡對我說過的話
嗎?」她問,「我不應該擔心?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她轉過身,微笑著看著他。她的目光中彷彿飄著一層薄霧,將她祖母綠色的眼眸遮擋起來,拒絕讓他靠近她。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他能在那雙水晶般透明的眼睛裡尋找到什麼——不信任,痛苦,這兩種感情如此強烈,它們可能在她的心中潛伏了三年。
「據我回憶,你在埃爾·法拉的公寓裡的行為是錯誤的,」她聲音嘶啞,「我看不出來這一次的事情為什麼應該不同。」
但是這一次,事情真的與過去不一樣了,他思忖著,即使不為別的原因,他們目前的這種現狀也令人痛苦得難以思索問題了。
他靜靜地注視了她片刻。「我承認我錯了,瑪歇爾。」
他真的錯了,他原以為沒有她他可以繼續生活下去,在一切變得太遲了之後,他才意識到這一點……而她已經離去了。
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他需要擁抱她,需要將他的手指纏繞在她長長的紅色發卷
上,需要吻她,直到他將她目光中縈繞的幾乎讓他望而卻步的憂鬱一掃而空。他撫摸著她的面頰。
「我應該說我很抱歉傷害了你。」他知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硬,他知道這個聲音流露了太多的感情,已經將他完全暴露在危險的地帶中了。「我感覺到自己像是一張折斷的唱片,」他說,「我犯了錯誤,寶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