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現在居然脫起他的衣服來了!
而且……一雙小手還……她柔軟的嬌軀更不時擦過他裸露的身軀……
她到底想幹什麼?強暴他嗎?
唐秉儒哭笑不得的任由她擺弄仍然無法動彈的身軀,可笑的是,他全身上下最先復原的竟然是……
正偷偷慶幸自己俯趴的姿勢不至於讓他出糗,她竟又貼著他的身體,硬將他翻轉……
正尷尬的時刻,他的眼皮終於願意分開了。
張開眼便瞧見她以驚恐的表情瞪著他的……然後,紅潮迅速佔領她的面頰頸脖,直接攻向髮際。
真可愛。
唐秉儒笑望著她手足無措、羞窘萬分的模樣,不覺輕笑出聲。咦?有聲音了?!
「咳,姑娘,你若看夠了,是否可以替在下遮蔽一下?老實說,在下不太習慣跟姑娘來這種『坦呈相見』耶!」
茱萸快羞死了,飛快的替他覆上長衫,此刻若地上有洞,她一定馬上鑽進去,再也不要見人了。
「我……是怕……因……因為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我以為……你身上……有其他……的傷,所以我……」既然沒有地洞,茱萸只好勇於面對現實。
「所以姑娘才替在下寬衣解帶?」見她臉上霞光瀲灩,唐秉儒就忍不住想逗弄她:「其實姑娘救在下一命,在下以身相許也是應該,姑娘不必客氣。」
「你—─」茱萸震驚的抬頭瞪他,正要怒斥,腦子裡電光火石的閃過一個念頭,仔細的打量他一陣,看得唐秉儒心裡直發毛,點頭微笑道:「你說的是真的?」
哦喔!不會吧?他只不過是想要逗她臉紅而已啦!不會因為這樣就被賴上了吧?他的魅力果真是凡人無法擋啊!唉!有時候人長得太帥也是一種困擾啊!奈何!
「姑娘花容月貌之姿豈是在下一介凡夫俗子所能高攀得上的,姑娘嚇壞在下了。」捧高對方、貶低自己,拒絕得夠婉轉吧?唐秉儒得意洋洋的想。
「多謝你的讚美,其實你長得也不算太差。」茱萸謹遵禮尚往來的美德。
「呃?」唐秉儒辭窮了,不會吧?她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懂自己的拒絕?「姑娘,我……」
「好了,好了,你不用太自卑,反正我又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的人,就算你長得差些,也沒什麼關係。」
長得差?唐秉儒快吐血了,這女人眼睛是瞎了,還是給牛屎糊住了?想他唐秉儒丰神俊朗、溫文儒雅、瀟灑飄逸、英俊非凡、貌比潘安……她竟然說他長得差?
「你怎麼了?臉色忽青忽紅的,不是又中毒了吧?」茱萸擔心的問。「咦?你的手能動啦!你想幹嘛?」
讓她一叫,唐秉儒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竟然跑到她脖子上了,趕緊將手給收回來,兩手緊緊交握著,深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掐死她。
「喂!你幹麼都不說話?」
「你不是說要以身相許嗎?我正缺個同伴,不如你就跟著我一起去行醫濟世吧!」
「行醫濟世?」唐秉儒輕蔑的撇撇嘴,「誰?你嗎?」
「對啊!我可是咱們山拗有名的神醫,能跟著我,也算是你的福氣囉!」
「神醫?你?哈!」一個連診脈都不會,聽個心跳還得靠在病人的胸膛上的神醫?
「你哈是什麼意思?你的命可是我救回來的耶!」茱萸不高興的說,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人,救了他連聲「謝謝」都沒有,還質疑她的醫術,真是太過分了。「而且,我再差勁,也不會像某人笨到躺在解藥旁等死。」
「你……」把柄落在人家手裡,他認了。攻擊是最好的防守,化守為攻方是上策。抿緊的唇線揚起四十五度銳角,勾出壞男人獨有的惑人心弦的邪笑:「你確定要我以身相許來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是啊!村子裡的人都說我應該到外頭行醫救人,才算不枉上天給我的才能。我想想也對,可是我從沒離開過山坳村,正不知如何是好,你的出現正好解決我的煩惱。」茱萸根本不懂他笑容中傳達的含意,唐秉儒反擊失敗。
「你真的明白以身相許的意思?」唐秉儒的笑容有些僵了,怎麼聽起來,她似乎把以身相許當成賣身為奴了?
「知道啊!」
「什麼意思?」
「就是成親嘛!」言簡意賅。
「什麼?」唐秉儒驚叫,他的定義可不是這樣下的。
「怎麼你自己說的都不知道呢?」
「我……」這是他第幾次說不出話來了?
「算了,你現在知道就行了。」茱萸大方的不想和他計較了,反正她不是早知道他有一顆和外表看起來相反的笨腦袋嗎?還期望什麼?
「呃,姑娘……」
「我叫茱萸,吳茱萸,因為我是在重陽節馬婆婆采茱萸時撿到的,所以我就叫做吳茱萸了。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姑娘……」
「茱萸。既然我們決定要成親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呃,姑娘……茱萸,你不是說真的吧?」生死關頭,唐秉儒從善如流,不在稱呼上和她做無謂的爭執。
「當然是真的。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是認真的。唐秉儒驚恐的發現這項可怕的事實。
這年頭已經不流行開玩笑了嗎?他也只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玩笑,竟然就多了個老婆,太恐怖了吧?
「茱萸,婚姻是終身大事也!你不覺得決定得太草率了嗎?老天!你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萬一我是壞人呢?」
「那麼,你是壞人嗎?」茱萸的眼閃過一抹憂慮,她怎麼沒想到這麼嚴重的問題?
「當然不是。」他理所當然的回道。
「那就好了。」茱萸明顯的鬆了口氣。
「我不是……沒有人會說出自己是壞人的。」唐秉儒挫敗的揉著太陽穴,他快讓她給搞瘋了。這女人到底是天真還是愚蠢。
「可是,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啊!我相信你。」
「謝謝……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剛剛說要以身相許是開玩笑的。」唐秉儒決定開門見山了。
「你想食言而肥?你會變成大胖子的。」
「我不會。」
「你會,你一定會、肯定會、絕對會。早知道你是說話不算話的人,我就不救你了。」茱萸氣憤的叫。
「你這麼生氣是因為我不跟你成親?」
「沒錯。」
「那個,茱萸,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執意非我不嫁吧?」唐秉儒自我肯定的點頭。是耶!憑他玉樹臨風、俊逸瀟灑的人品外貌,也難怪她會一見鍾情,非他不嫁了。
唉!人長得帥就是這點麻煩。
「真實也不是非你不可啦!我只是想要有個人陪我去行醫,剛好碰到你願意以身相許,而我看你笨雖笨,倒不教人討厭,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收你當丈夫。再怎麼說,你總是男人,就算沒能力保護我,應該也養得活妻子吧?」
茱萸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沒什麼信心,瞧他∼副弱不禁風的瘦弱模樣,根本不像會幹活的樣子,她開始覺得自己的決定太輕率了。於是她猶抱希望的一問:「喂,你是做什麼的?你不會連養家活口的能力也沒有吧?」
唐秉儒知道該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說自己窮困潦倒、窮途末路、債台高築、被人追殺,更甚者他可以說自己是小白臉,專門靠女人吃軟飯之類的好嚇走她。
可是他到底忍不下這口氣,這女人先是罵他笨,復又侮辱他最引以自豪的外貌,現在又質疑起他的能力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見他不可一世的昂起下巴,神情倨傲的表明身份。
「我是邪毒聖醫。」這下你該羞愧的無地自容了吧!在他這個「天下第一醫」面前自稱神醫,簡直像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一樣好笑。
「鞋讀剩衣?」那是什麼?做鞋的?估衣鋪?剩衣她是可以理解,但鞋要怎麼讀呢?
「沒錯。」唐秉儒等著她崇拜、敬仰、愛慕、謙卑、慚愧的神情出現,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抬得高高的下巴掉到地上。
「那鞋子和舊衣好賣嗎?夠不夠我們吃穿用?真的會有人買鞋子回家讀嗎?」雖然他一臉自傲的樣子,茱萸還是覺得問清楚比較妥當,誰知道他會不會連雙鞋都賣不出去,她長得這麼大,也沒見過誰拿鞋子當書讀的。
「鞋子?舊衣裳?你這女人在扯什麼?」
「咦?明明是你自已說你是做『鞋讀剩衣』的,難不成你是騙我的?」茱萸不悅的質問。
「你……你……你……」唐秉儒氣到最高點,變成了個大結巴。想他邪毒聖醫名冠天下,譽滿武林,今日卻讓個女人給糟蹋到地底下去了。把他響亮的名號說成舊衣、破鞋?
可惡!他絕饒不了她。
「你最好老實說,你究竟是幹什麼的?」茱萸不耐煩的說,她最討厭人家說謊了。
「我是大夫。」唐秉儒怒吼。
「大夫?」如果不是他的臉色太恐怖,茱萸還真會大笑幾聲,真是撒謊不打草稿。「你不會是說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