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呵呵,以長天那天得知她被刺的消息的表現,應該不是沒有什麼才對!那朱顏也已進了門,這下大概會有好戲看了才是。他等著看就是。
眼下要緊的是,他得盡快揪出那個該死的內奸,替那些被出賣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 ※ ※
由於林棟的口信並沒有說明天愛出現在軍營的原因,所以原本因為她的失蹤而心急如焚的聶長天,接到消息後,立刻變得怒火沖天。他剛想試著相信她,她就迫不及待的露出狐狸尾巴了?
來到軍營,他直衝林棟的營帳,鐵青的神色嚇壞在帳外守衛的士兵。
「沒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進來。」
「是,將軍。」衛兵對著帳門回答,因為聶長天已經飆進營帳裡了。
對聶長天狂風一般的闖入,天愛的反應先是驚愕,接著是一陣欣喜,在陌生的地方看見他,就如同看見親人一般高興。
「聶長天,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綻開笑顏,滿臉的驚喜表情。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聶長天無視她燦爛的笑顏,冷著臉問,憤怒的表情全隱藏在冷臉下。
「有人把我打昏,等我醒來就在這裡了。你不要問我是誰,因為我不知道。
那人是從背後偷襲我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昏迷的你運進來,而沒有任何人發現?」
「為什麼不相信?事實如此啊!不信你可以問林棟嘛!他發現我的時候,我正昏迷在他的床上,他可以證明我說的是實話。」
「你躺在他的床上?」聶長天危險的瞇起眼,注意到她身上過於寬大且眼熟的男人衣裳。「你竟然跳上林棟的床!」
「不是我跳上他的床,是有人把我擺在他的床上。」天愛沒有聽懂聶長天話中的辱意,單純的糾正他。
「這麼說,也是有人費事的趁你昏迷時,幫你換上林棟的衣裳了?」聶長天冷哼,壓根不信她。
「不是,這衣服是我醒來後自己穿的,那個打昏我的人,只是脫光我的衣服而已。」
「你脫光衣服躺在林棟床上!」聶長天體內湧起了想殺人的慾望。
「是啊!」天愛點頭。「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臉色好難看。」
「他碰了你?」聶長天下顎咬緊。
「碰?」天愛蹙眉想了一下,林棟拿衣服給她時,是有碰到她,「應該有吧!」
本來在帳外聽得津津有味的林棟,這時可顧不得看戲了,連忙推開擋住門口的守衛闖進去為自己辯白。他可是很君子的控制住眼球,沒讓它亂瞄耶!
「大人冤枉啊!我發誓我連她一根小指頭都沒碰。」林棟誇張的喊屈,心中則偷偷咋舌,哇噢,長天的臉色真的不是普通的難看耶!這時候沒必要坦承自己曾經小小的「碰」了她香肩一下,做人太誠實有時候會死得很難看的。何況他也沒說謊,他是真的沒碰到她的「小指頭」。
「你有呀!你拿衣服給我的時候,有碰到我的手指耶!不只小指,整只右手都有碰到哦!」天愛插嘴道,以為林棟沒注意到而出言提醒他。
聶長天殺人的眼光掃射過來,林棟立刻往後跳了半步,嘴裡嚷:「嘿!姑奶奶,你別害我。長天,我只是好心拿衣服給她時,不小心給她碰了那麼一下,她不說,我根本就沒印象,我說的是真的。」
「我不是你的姑奶奶,你叫錯人了!」天愛又道。「而且我也沒有害你。」
林棟一掌拍上自己的額頭,既好笑又好氣的歎氣了。
「閉嘴!」聶長天不悅的斥道,林棟是他的好兄弟,他當然信得過他的話,只是得知她赤裸著身子躺在林棟的床上,他心裡頭就是不舒服。
「我又沒說錯,我本來就不是他的姑奶奶。」天愛不滿的嘀咕。
聶長天的眉頭鎖得更緊的瞪視她。林棟則是不解的看著她,和天愛短暫的談話中,他瞭解她是非常直率天真,但是相對的,她對人的情緒也有著動物般的敏銳直覺,而以聶長天現在這麼顯而易見的憤怒,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她不可能會毫無所覺才對呀!
林棟決定她是不明白長天怒火的可怕,長天並不常讓怒氣上臉,通常只要他冷著臉瞪視,就足以讓底下的士兵心驚膽戰的手腳發軟了。
「長天,全營上下沒有人知道她是何時被送進來的,你怎麼想?」林棟插入他們,知道此時唯有公事可以成功的轉移長天的注意力。
「內神通外鬼!」
「我也是這麼想,而且我覺得事有蹊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費事的把孟姑娘弄進我的營帳?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不就是美人計,還會有什麼?」聶長天的臉又沉下數分。林棟暗叫聲慘,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笨哪!
倒是天愛聞言,反而喜不自勝,就見她笑顏逐開的看著聶長天,眼神充滿期待。
「美人計!你的意思是,你認為我是美人?」
林棟呻吟了,這妮子到底清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啊?被當成奸細是會被砍頭的耶!
「長天,我不認為孟姑娘是敵方派來的奸細。」
「林棟,我好高興哦!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耶!」天愛衝向前給林棟一個感激的擁抱,「有人相信的感覺真好。」
未料她有此一舉,林棟措手不及的被抱個正著,又不好推開她,只好硬著頭皮面對聶長天凌厲的目光,無辜的笑,全身動都不敢動一下,深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天愛查覺到林棟的僵硬,很快的放開他,她想,林棟是那種不習慣和人有親密接觸的人。她很快的道歉。
「對不起,我太高興了,所以才會一時忘形。從剛才你拿衣服給我時還刻意站得遠遠的情況,我就應該看出你並不喜歡和人有身體上的接觸,真是對不起,冒犯你了,你會原諒我嗎?」
林棟除了點頭,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反應。頭一次有女人為了向他「投懷送抱」而道歉,他是真的給愣住了。
聶長天則是莫測高深的望著天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出去談。」他丟下話後,率先走了出去。
第五章
也不知道兩個大男人談了些什麼,天愛跟聶長天回到別館後,居然莫名其妙的變成聶長天未過門的妻子了。
一路上,聶長天甚至連向她提一下都不曾,事實上,他是一路沉著個臉帶她回來的,連話都沒跟她說一句,直到進門後,他就這麼突然的宣佈了她的新身份,還給她一個不准她反駁的警告眼色。
若不是他箍在她腰間的鐵臂勒得他差點喘不過氣,她因而看見他不善的神色,並敏感的察覺他此舉背後有著某種特殊的原因,她真會當著眾人的面拆他的台呢!
她其實是不懂得察言觀色的,但對無形的敵意卻能敏感的感受得到,一如現在,在滿屋子的訝異和驚愕中,她就察覺到在自角落的一抹強烈的殺意,讓她起了個寒顫。
她很快的抬眼想找出殺氣的來源,望見的卻是一張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臉,這就叫美人吧!
「她是誰?」半是驚歎,半是納悶,天愛問身旁的聶長天。她為什麼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聶長天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露出一個笑容。
「她是朱顏。」他朝朱顏招招手,要她過來,「是該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將軍。」朱顏來到他們面前,優雅的福身招呼。
「顏兒,你來得正好,我才想派人去請你呢!」
「將軍有事吩咐顏兒?」
「嗯!我想請你幫我照顧天愛,她對這裡不熟,我又得回軍營,沒辦法時刻陪在她身旁,有你陪著她,我會比較放心。」聶長天邊說邊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天愛。
「我……」天愛想抗議,腰間又傳來一陣疼,她立刻識相的噤聲。這人的手臂是鐵做的不成?「顏兒知道了,顏兒會好好照顧孟姑娘的。」
天愛愈看愈覺得她那件衣服眼熟,想了一下,「是你!」是她在花園裡看見的那個埋在聶長天胸前的那名白衣女子。因為被打昏抓走,她倒忘了有這回事了。
現在想起來,也連帶記起自己本來打算對聶長天示愛的事。
「孟姑娘認識我?」朱顏淡然的神色閃過一絲緊張。
聶長天亦瞇起了眼睛看著她。
「不是你,是這件衣服。今天早上,和聶長天在花園的是你沒錯吧?」
「沒錯!」朱顏的緊張消失了,又恢復一貫的淡然。
天愛還想再說什麼,聶長天已經摟著她往他的主廂房走,並要人將她在客房的用品全搬進主廂房內,他甚至沒向朱顏說一聲,掉頭就走。
被擁緊的天愛雖然沒辦法回頭,但由脊椎骨泛起的寒意,她清楚得感覺到背後的那股殺氣正直射向她。
天愛實在很疑惑,到底是外頭的人崇尚血腥,還是她特別倒霉。為什麼她不是被刺,就是被抓、被關呢?她什麼都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