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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方敏

  管念禧每天見到韶荏,總有一股蠢蠢欲動的情慾,但是顧及她身上的傷還沒好,他都強忍下來,一個月來,表現得彬彬有禮,像脫胎換骨般。

  韶荏心喜,以為他對她的仇恨成見已經沒那麼深,會認真對待他們的感情。

  這一天,他還心血來潮,拿了一盤五子棋,要找她對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見。

  「沒有賞罰,我沒興致。」她笑著搖頭,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見到管念禧,立刻恭謹地起身。

  管念禧把棋盤往中間的幾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來。

  「那還不簡單,誰贏了,就服對方一個要求。」

  「你可不要不認帳!」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賴!」他嗤道。把裝滿白子的木缽給了她,兩指挾起一隻黑子,往棋盤中間放置。

  韶荏舉止優雅地在黑子旁邊,放下自己的白子,兩人在斗方的棋局上各呈機巧,鬥得難分軒輊,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觀棋不語真君子,只是做個勝負的見證。

  韶荏對自己的棋藝很有信心,因為養育她成人的嚴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資聰穎,便習得一手好棋藝。

  管念禧看她下棋步步珠機,才知道遇上高手,本來自視才高八斗的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全神貫注地守住棋局,怕稍不留神,全盤江山盡棄。

  但是,百密總有一疏,無法雙管齊下,他下了最後一個子,立刻懊悔地想取回。

  「喂,起手無回大丈夫。」她得意地制止他,面露勝利的笑容。

  在一旁的默啜也笑了,同為女人,她當然希望她贏。

  他苦著臉,面子掛不住,訕訕地說:「我是先讓你一盤。」

  「是嗎?用不著讓我,再下一盤。」她提高了興致。

  他反而意興闌珊了,因為再輸一盤,他必須履行承諾,服她一個要求了。

  不幸的是,他下一盤輸得更快,很快被她達到機會,搶得五子。

  他像是挫敗的公雞,失去了紅潑潑的雞冠,垂首喪氣地說:

  「說吧!你要什麼?」

  「讓你欠著,等我想到再說。」她樂陶陶地說。

  望著她天真的笑靨,他彷彿真要遺忘了,他抓她來苗疆的目的。

  ???

  夜裡,他摸黑上了她的床。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男性噴拂的氣息,一動也不動,繼續假寐,任他一手挑起她的情慾。

  薄紗的紅銷帳內,他伏她的身上,悄然解開她單衣的領口,一隻柔軟的椒乳滑出,他輕揉慢搓,動作極柔,不像往常的粗暴。

  他含住乳尖羞俏的紅梅,來回舔舐,勾起陣陣情潮,她頭一回領受到男歡女愛的舒暢,今晚的他刻意取悅她,像膜拜女神般,在她肌膚落下一連串的細吻,情到濃時,還在她雪白凝脂的豐胸,吸吮出一片紅紫,宣示他的所有。

  「嗯……」韶荏星眸半合,春意迷濛地,從小檀口逸出愉悅的呻吟。

  「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他輕咒。

  她不知不覺張開雙腿,渴望容納他的壯碩。

  「唔……好癢……念禧……不要這樣……嗯……」

  她愈是表現得受不了,他愈是興奮。

  在幾次的洗禮之下,她已蛻變成女人中的女人,日趨成熟。

  「想要嗎?」他咬著她的耳垂,呢喃輕語。

  「嗯。」

  他滑了進去,如魚得水般,開始在她體內掀起激昂的律動,狂野又有力地衝擊她.

  她沉溺在慾海的起伏,忘了自己是誰,酥麻的感覺竄流四肢百骸,她飄飄欲仙……

  他也沉浸在與她交歡的美妙滋味中,只想擁有這醉生夢死的一刻。

  「嗯……啊……」她呻吟著,纖纖長指在他寬碩的背,抓出一條條激情的血痕。

  他們緊緊的結合在一起,締造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情浪席捲著他們,纏綿了一整晚。

  最後,他們筋疲力竭地雙雙睡倒,同榻而眠。

  她枕在他的臂彎裡,嘴角牽扯出無限的甜蜜與滿足的笑。

  第七章

  「起風了!」韶荏驚喜地看著風起樹搖的壯觀景象。

  管念禧怕她著了涼,拿了一件大氅,為她披上。

  她像個孩子般,接受他的照顧,心裡暖烘烘的。

  「你不怕冷嗎的?」他寵溺地問。

  「不冷,因為有你。」她笑著搖頭,帶著一絲嬌羞。

  他心頭一震,這些日子,他沒有辦法再逼自己對她報復,因為他已經愛上她了,無法自拔了。

  每和她相處一天,他就多愛她一點,日積月累,已濃得化不開。

  這怎麼行呢?

  他不能再放縱自己的情感,荒唐下去,否則怎麼對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這段情是該了結的時候了,他已經成功的騙取了她的心、她的人,現在如果一腳將她踢開,她必定痛苦不已,達到他復仇的目的。

  管念禧沉下臉,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再淪陷於兒女私情。

  「記住你的爹娘是怎麼死的!」他再次告誡自己,重新冰封他的心。

  天真爛漫的唐韶荏,還不知道噩運即將來臨。

  她旋轉著輕盈的身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啟稟少主,默啜姑娘來了。」下人前來稟告。

  韶荏眼睛一亮,開心地道:「默啜來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帶我要的東西?」

  她踏進屋,就先看見了桌上放實的糖罐,眉開眼笑地打開來,張口塞進一顆蜜漬醉李。

  「嗯……好久沒吃了,真是想念梅子的味道。啜默,謝謝你!」

  這是托人大老遠從大唐買回來,特地給她解饞的。

  「最近你怎麼特別愛吃酸的?」啜默察覺異狀。

  她邊吃邊搖頭,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愛吃酸的。」

  管念禧也坐下來一塊品嚐,卻被酸度弄皺了眉。

  「真酸!你不覺得很酸嗎?」他問。

  「不會啊!很好吃哩!」韶荏意貓未盡地舔著指頭上沾黏的蜜漬。

  啜默盯著她平坦的小腹,想問又不敢問,但是這真的很像害喜的徵兆,雖然她是雲英未嫁的姑娘,不過這檔事也聽人說過。

  管念禧也瞧出端兒,看著她純真的模樣,難以想像她可能即將為人母。

  若真是有了,這胎兒能留嗎?

  這是他們共同的孩子,卻不該降臨。

  他怎麼能讓她有了孩子,一輩子牽扯不清呢?

  啜默走了之後,他立即喚來大夫。

  「我又沒生病,為什麼要看大夫?」韶荏迷迷糊糊地說。

  也難怪她不懂,她才十六、七歲啊!

  念禧什麼也不說,只是教她乖乖讓大夫把脈。

  「恭喜少主,小夫人的確有喜了,才一個多月。」

  簡直是晴天霹靂、天大的笑話。

  他居然讓她有了孩子,真是該死!

  「原來……我有喜了。」韶荏現在才恍然大悟,含羞帶怯地,一雙小手期待地按撫在小膜上,感受著胎兒的存在。「念禧,你猜我們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她喜孜孜地問,滿心以為他會很高興將有子嗣了。

  沒想到,他面色一沉,不容置喙地說:

  「這個孩子是不祥之物,不能留!」

  「你……你是不肯讓我生下孩子?為什麼?」她顫聲問,心宛如在泣血。

  「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你,只是要報復你、玩弄你,這個孩子即使出生,我也不會認他。」他殘忍無情地道,背過身去,不去瞧她哀慟的表情。

  她整個人如遭電極,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打擊,淚水奪眶而出,串流而下。

  「管念禧,你好殘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這些日子的相處,還不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嗎?」

  「當然不能,我永遠無法忘記你身上流有唐的血!」他深惡痛絕地說。她像是被打入萬丈深淵,世界碎成片片……

  「我到底是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她淒楚地一笑,陷入沉沉的悲哀。

  「明天我會叫人煎一碗墮胎藥給你喝……」他徹底粉碎她的夢。

  「不!」她發了瘋似的狂叫:「我不喝……殺了我都不喝,你休想逼我!」

  他的眼間過一抹陰晦,像惡魔的眼睛,教人看了,不寒而慄。

  「由不得你,你非喝不可!」

  「管念禧,你還是人不是人?這個孩子是你的骨肉,你居然狠得下心流掉他!」她絕望、無助地喊道。

  「只能怪他沒長眼睛、投錯胎。」他冷血無情地道。

  縱使她哭泣、抗議,他仍然吃了稱鉈,鐵了心。

  一夕之間,她從雲端掉到地獄,她的淚永無止盡,哭得聲嘶力竭,他也無動於衷。

  這一刻,她終於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恨開始從心底滋長——

  ???

  「匡啷!」

  她已經打翻了第三碗藥汁,地上一灘灘的褐色液體,此刻看起來是多麼怵目驚心。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拿走、拿走……」她重複這些話,瑟縮到床角。

  年老的嬤嬤無奈地再去煎藥。

  管念禧的耐心已經被她磨盡了,朝她暴吼:

  「你留這個孩子有什麼用?他只會增加你的負擔、你的痛苦。」

  她忿恨地怒視他,雙手依然保護著肚子裡的胎兒,她倔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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