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因此而發現到「吻」實在很好用,日後她若再無理取鬧,呵,就拿這個讓她閉嘴。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到底是誰?」
打從她突然出現在他生活中,並不諱言地說出她的目的後,他一直采半信半疑的態度,也特地請了個中情局的友人幫忙調查過,但到現在為止竟毫無消息,甚至連她叫什麼、出生地等等一些最基本的資料都查不到,簡直匪夷所思!
她就像個不存在在這世上的人口,飄忽而難以捉摸,偏偏此刻她又如此真實地在他懷中。
「我是誰重要嗎?」
「我知道你是要取我性命的人,但這些日子以來,你只像個幽靈般出其不意地出現在我眼前,你口頭上的威脅從未造成我實質上的傷害,而且,上次你還救過我,所以我懷疑你真正的目的。」
「你不是派人調查過了?」她挑高一邊眉斜瞅他。
他微愕,繼而坦承:
「沒錯,但你的一切是個謎。」
她聳聳肩,沒作回應。
「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省得哪天突然去見閻王,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有些自嘲。
「關繭。」聽到那些死字,她不自覺地皺眉。「記住,你的命是我的,不准你隨隨便便說要去見閻王。」
他學她聳聳肩,意思是那並非他所能決定的。
「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她離開他胸膛。
他拉住她的手。
「你總是這麼來去無蹤,究竟,你都是怎麼來?怎麼走?」
「不干你的事。」
「但這不公平,為什麼只能你找我?我想見你時怎麼辦?」
他的話令她怔忡,不禁回頭,但眼神交會的剎那,她吃驚的連忙避開,倉猝離去。
「關繭!」他大聲叫喚,但眨眼卻不見她芳蹤。
關繭一回「緋園」,旋即被段愛拉了去。
「嘿,做什麼啦?」她邊跑邊問。
段愛沒答話,只是一路將她拉到房裡。
「『教授』新的任務下來了。」
「來就來,幹嘛那麼神秘?」關繭咕噥著躺進段愛那張意大利進口的名貴沙發裡。
「但你知道這回任務的目標是誰嗎?」
「反正不會是大好人就對了。」關繭心不在焉地漫應,她的心思還停留在方才司徒黑魘的吻中,當時的悸動,到現在還難以褪去。
「是你的司徒黑魘呀。」段愛將「教授」發來的傳真丟到她臉上。
聞言,關繭整個人跳了起來!
「什麼?!」
「這回的任務由你和屠影合作,目標是司徒黑魘,最遲一個月交差。」
「怎麼會……」關繭看完「教授」的傳真,不禁呆愣住。
「你剛剛又去找他了對不對?我明白你的心思,所以將傳真給藏了起來,沒給屠影他們知道,讓你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我……」關繭為難地鎖緊眉頭。「我得去問問『教授』為什麼?」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衝動地轉身欲往外跑。
「喂,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段愛急忙捉住她。
「別攔我,我得去問問『教授』為什麼要殺他呀。」關繭一臉認真。
「別開玩笑了!你以為你問完後還能活著回來嗎?」「教授」的命令向來是不容忤逆的,連疑問都不准有,只能乖乖地完成,若關繭執意去做這種事,那無疑是自找死路。
關繭沮喪地坐回沙發,自言自語著:
「不然我該怎麼辦……」
見她異常的反應,段愛眉頭不禁鎖了起來。
「繭,你對他……不會是認真起來了吧?」
這話令關繭一愣,想起了他的冷傲、他的霸道、他的吻……她旋即揮手試圖打掉腦海的畫面,置之一笑道:
「怎麼可能!」
「繭……」段愛不由得擔起心來,瞧她那模樣,沒有才怪。
「別開那麼無聊的玩笑,我先回房了。」關繭避開她的視線,跑了出去。
「完了……」段愛看著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喃喃歎息。
為了給因為自己的撞擊而失憶的女孩一個交代,司徒黑魘經過一番努力,最後卻只從醫院交給他那個事發後在她身上發現的小皮夾內找到兩張仟元鈔和一張身份證,沒有其它的了。
而因為那張身份證,所以他現在知道她叫殷綺柔,二十三歲,未婚,按照居住地址前去尋問時,那個應該是她家,裡頭卻沒有人認識她,方圓百里內皆如此。
這實在很奇怪。假設她和家人有心結,所以家人不認她因而撒謊還情有可原,可是如果整條街的人都這麼說,那就表示問題根本在她身上了,但這種改造身份證的事似乎又不是她會做的……
總之目前是一團亂,她成了個像嬰兒般人生一片空白的人,而他——
唉,迫不得已,他只能先將她帶回家安頓了。
其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會產生很多問題的,但眼前似乎又無其它可行方法,於是,為了避嫌,他重金將那看護她幾天的歐巴桑給順道請了回家,專門侍候她。
「你暫時先住在這房間吧,如果有什麼不合意的地方,只能請你多包含,因為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怎麼做了。」黑魘略顯無奈地說。
他住二樓,再怎麼隔離,也只有一層樓的距離。一樓沒有房間,只好請她睡三樓的客房。
「不,請別這麼說,過意不去的人是我,謝謝你願意收留我。」殷綺柔用柔柔的嗓音說。
如果她面對的是其他男人,相信沒有人會抗拒得了將這般柔弱的她攬入懷中好生保護的慾望,偏偏黑魘不吃這一套。各式各樣的美女他已經看得麻痺,就算西施、貂嬋再世,恐怕也難令他動心。再者,柔弱的女人向來不合他脾胃。
「那好,之前照顧你的歐巴桑就睡你隔壁房,你有什麼事找她就好。」
「這樣麻煩你,真不好意思。」殷綺柔垂著臉說。
「沒辦法,暫時只能這樣。如果你想起什麼,不必告訴我沒關係,自己回家去。」司徒黑魘一點都不掩飾他的莫可奈何。
殷綺柔暗暗氣結,但仍對他露出好抱歉的笑容——
「嗯。」
黑魘沒再說什麼,逕自下樓去。
瞧見室內泳池裡燈火通明,屠影便往那走了過去,打算一探究竟。
週末夜,「緋園」裡通常是空的,因為大伙喜歡藉這個人潮往市區聚集的時候去找尋可以下手的目標解解饞。說明白一點,「週末夜」與「覓食夜」是畫上等號的。
但這會兒竟有人留在家裡,而且還泡在泳池內,情況就非比尋常了。
屠影打開側門,往池畔走去,就見一尾美人魚在水中悠遊。他靜靜地看,直到池中人發覺他的到來,才緩緩靠了岸與他對望。
「怎麼一個人泡在水裡?」屠影問似乎無意離開水面的關繭。
他從來就不是個感情或表情豐富的人,他的心思從來不會表現在臉上,即使此刻他關心著她,但問話的同時,仍是面無表情。
「你呢?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今晚什麼都懶得做。」屠影淡淡地說。
「出了什麼事?」
「什麼也沒有。」屠影伸手向她。
她搖搖頭,將下巴擱在岸上,不解地瞅他。
「你這個月好像都沒喝,不要緊嗎?」
他抿了抿唇。
「鮮血或許是生活中必要的東西,但並非生命的能源。」
「說的也是,咱們又不是真的吸血鬼,非得要他人的血才活得下去。」關繭笑和。
「那麼你呢?就算你不出門找血喝,你的玫瑰也要吧?」
關繭呆了呆,歎了口氣。
「差點忘了我的玫瑰,不過我不會讓它們餓著的,只是這兩天都提不起勁。」
「我看到了,願不願意說說怎麼回事?」
她好認真地盯了他半晌,又重歎一口氣。
「就是不能說才糟糕。」
「如果你願意,哪有什麼不能說出口的話?」他駁道。
她堅決搖頭,並轉移話題:
「下來陪我游游?」
屠影二話不說,脫得只剩一條底褲,優雅地躍入水中——
「比一場吧?」關繭說。
從小到大,他們五人是在一連串密集訓練中成長的,所有可能絕處逢生的求生技能,他們都必須熟練得像與生俱來。任何一次的狙擊行動,快狠準是最最基本的要素。
而游泳不過是求生技能之一,他們的泳技全在職業水準之上,若哪回興起去參加奧運,說不定還會拿個金牌回來哩。
「來回三趟,不換氣。」屠影下更大挑戰。
「一趟就不得了,還三趟!又不是魚。」關繭低呼。
「不敢?」屠影眉梢微挑。
「才怪!」關繭的烈性子向來逃不過激將。
「喏,這裡沒有裁判,不許作弊,自個兒在心裡默數到三開始。」屠影說。
「預備——」關繭接。
兩人同時做了預備動作,在心中數了三下,然後拚命往前游——
一般肺活量比較差的人,往往憋個一、兩分鐘的氣就脹得臉紅脖子粗,更何況是在水中憋個幾十分鐘的氣,全身每個細胞還得不斷運動,兩人此舉不啻是在挑戰人體潛能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