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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梵冥冥

  「我……」關繭欲言又止,看了看教授,又看看了巫蜞,最後目光停在黑魘臉上。

  若是他曉得原來她……他會不會把她當成異於常人的怪物呢?他會不會後悔到這裡來找她?他會不會收回他那些深情的言語?他會不會……

  教授對於她的行為只是淡淡地撇撇唇,像是料準她說不出口。

  「說呀,繭。」關羌催道。

  關繭咬咬唇,囁囁道:

  「不,我不能說……」

  「這算什麼?吊我們胃口嗎?」巫蜞皺眉嘀咕。

  關羌循著繭的視線望向司徒黑魘,豁然明白她心裡的顧忌。

  「無所謂,這個改天再談。」關羌說,轉頭再一次問教授:

  「教授打算如何處置呢?」

  「我自有打算,無需你們多事,把人送到後,就該回去了,我還有任務派給你們。」

  「不,在沒確定繭百分之百安全前,我們不離開。」關羌堅持道。

  「你們敢違抗我的話!?」老者威震一吼。

  「不敢。」

  「那就快滾!」

  「除非教授讓繭跟我們一塊回去。」

  「不可能,她永遠離不開這兒了。」老者冷然地宣佈。

  「因為她發現了你的秘密,是嗎?」關羌不覺提高音量。

  這算什麼?教授想將繭永遠囚禁於此不成?

  「那算不上什麼秘密,你們硬要說是的話,我也不反對。」老者不置可否。

  「算了,都別再說了,哥,你們把他帶回去,我已經決定留下。」關繭出聲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

  「你瘋啦!」關羌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才幾歲?你想將你的青春就這麼白耗在這個地方?」

  「哥,你別忘了,這裡是我們長大的地方呀。再者,對我們而言,生死如浮雲。」

  「那我算什麼?你怎能老是將你的生死不看成一回事呢?」黑魘扳過她的身子,有些生氣與心疼。

  「魘……你就忘了我吧。」關繭強忍著心痛,慧劍斬情絲。

  「不,倘若你決定終生留在此島,那我陪你。」黑魘信誓旦旦。

  「你……你別傻了好不好!」關繭氣急敗壞。

  「我心意已決。」

  老者斜眼偷瞄了瞄黑魘,瞧他一副冷峻的模樣,想不到還是個癡情種哩。

  「得了,你們兩個都給我留下,就算想走也走不了,至於你們三個,趕快給我離開!」老者命令。

  「幹嘛急著趕我們走?既然教授不認為繭說的秘密不可告人,那就等我們聽完再走也不遲,是不?畢竟,我們對於自己的身世之謎皆疑惑多年。」屠影除了行禮外,首次開口。

  「什麼時候起,你們一個個開始變得膽大包天,沒把我的話當話了。」老者冷眼一個個瞪向他們。

  「教授,我們不再只是隨時聽您差遣的傀儡。」屠影說出更大膽的言語。

  老者為之氣結,粗聲喘息,而後悻悻然轉身離去。

  「哇嗚∼∼他氣炸了。」巫蜞咕噥。

  屠影不置一詞,逕自找了張椅子坐。

  「繭,你先帶他回房去,別到處亂跑。」關羌說,語氣有些沉重。

  事情似乎沒想像中容易解決,且牽扯出身世之謎,反而出乎意料地複雜了起來……

  「那你們呢?」

  「我們也留下。」

  關繭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魘,跟我來。」她伸手挽著他往房間走。

  一進房裡,黑魘隨即抱住關繭,趁兩人難得獨處,狠狠地吻住了她,其間不時的嚙咬像是在懲罰她曾想丟下他,但表達出的更多情感則是思念……

  關繭用力地回應著,她何嘗不是時時刻刻思念著他呢?

  他們探索著對方的身體,用指尖感覺記憶中的觸感,漸漸,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慾望佔據了他們的思路。

  接著雙雙倒臥在床,趁著一小段空檔,他在她耳畔喃喃:

  「我說過,我再也不放你走。」

  「魘……」她嚶嚀一聲,完全醉倒在他懷中。

  他一隻手輕輕覆上她豐盈的玉蜂,吻緩緩往下落,滑過她細緻的白皙的頸子,接著滑過她深若山谷的乳溝,再滑過她光滑平坦的小腹,最後停留在她濃密性感的小森林,一個不小心,濕熱的舌頭便溜向了她的敏感地帶,而後大膽地逗著、舔著、轉著、吮著……手也在依依不捨中轉移到她兩腿間,輕柔地揉著——

  她發出驚喘,身體被那刺激的快感引發一陣陣痙攣——

  「魘!」她大聲呼喚著他的名,雙手纏緊床單。

  他默默埋首她腿間,嘗著她獨有的甜美滋味,在她帶著慾望的呼喊中獲得呼應。

  感覺到她已被取悅,他即刻拉回身形與她平行,吻住她的吟吟嬌喘——

  「我要你,魘,別再讓我等待……」她意亂情迷地囈語。

  他悶笑,用緊挺輕輕摩蹭著她,硬是折騰得她心癢難耐。

  「準備好了嗎?」他用鼻尖頂著她的鼻尖。

  「你真壞……」

  她話還未完,他便倏然進入了她;被充滿的感覺由神經迅速傳回大腦,她感到無比的興奮,自然地弓起身子迎合他。

  他緊緊摟住她的小蠻腰,開始規律地抽送,緊貼的肉體,發出歡愉的碰撞聲……

  再也沒有比與他做愛更快樂的事了,她在呻吟聲中悄悄地想道。被他寬厚胸膛所擁抱的身軀,因為感受到他對她的重視與珍愛,居然微微發起抖來。

  他慢慢領著她,再一次探索那神秘的愛慾國度,雖然通往那裡的道路只有一條,卻會因為身邊的人不同,而使得過程不盡相同。

  他的技巧,總讓她不覺尷尬或難為情,只有無盡的輕鬆和歡悅。

  他最後一次衝刺,他們在彼此的呼喚聲中握緊對方的手,同時達到高潮……

  歇後,黑魘擁著繭,習慣性憐愛地撫著她的長髮,語調帶了絲飽食過後的慵懶:

  「接下來,我們會怎麼樣呢?」

  「不曉得。」她昏昏欲睡,試圖在他懷中找個最舒服的姿勢。

  「那個老人就是你們的支使者?」

  「嗯……」

  「是個怎麼樣的人?你們對他似乎總有股莫名的畏懼,想必他對待你們並不怎麼樣。」

  片刻沉默,他以為她在思考著如何形容,低頭一瞧,才發現她已沉沉睡去。

  他的手輕撫過她的頰,抿嘴一笑,眼神充滿他自己都未曾瞧過的愛意……

  趁夜裡教授熟睡,關繭悄悄帶著關羌來到教授的實驗室裡。

  當關羌第一眼看到那些試管裡的嬰兒,震驚的程度並不亞於關繭那時——

  「我的老天!怎麼會有嬰兒裝在試管裡?」

  「那些是死嬰,還沒恢復生命跡象的。」

  「什麼意思?」關羌大皺其眉。

  「教授研究出一種蟲子,那些蟲子能取代死嬰體內死亡的細胞,如果蟲子偽裝成功,得以與細胞們相容共存,死嬰便得以起死回生。」關繭簡單地說明。

  「哪……哪有這種事……」關羌瞪眼咋舌。

  「偏偏事實如此,而且,那些蟲子還有個很不好的癖好。」

  「什麼?」蟲子也有癖好?!

  「它們嗜血。」

  「嗜……」腦筋轉得快的關羌立即聽出端倪,妹妹話中含意豈不就是——

  但——怎麼可能呢?

  「別告訴我你要說的和我猜的一樣。」關羌頭手一起搖,企圖往外溜。

  「哥,你給我回來!」關繭馬上叫住他。

  關羌停住腳步,心裡掙扎著回頭好還是不回頭。

  「這就是我們的身世之謎,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想怎麼逃?」

  「你的意思是,我們五個都曾泡在那些試管裡?」關羌一副她這個玩笑開得太離譜的表情。

  「是十個。」

  「那其他五個呢?」

  「沒活過來。」

  「繭,你真的是夠了喔。」

  「你不願相信嗎?就算你親眼看到還是不信?」真頑固!

  「怎麼信?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過這種事,教授把我們裝在那些試管裡,然後餵了些蟲子進我們身體,我們便神奇地長到這麼大?天方夜譚恐怕都沒這故事刺激。」

  「不然你倒說說我們為什麼會變態地去喝人血?」關繭將手擺上腰際。

  「那是一種飲料嘛,有什麼好奇怪?自古以來,人類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敢吃的?」

  「你……非得這樣自欺欺人不可嗎?我有必要編謊騙你?」

  「或許是教授唬你的。」

  「為了什麼?」問這話的不是關繭,而是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教授!」兩兄妹同時一驚。

  「哼,我就猜到你會這麼做。」老者瞪著關繭。

  「話可以編派,但我的實驗成果可假不了,你們五個全是我的驕傲。」

  「不!我們五個,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您所製造出來的『死胎傀儡』!」屠影不知何時也跟著冒了出來。

  「傀儡?」老者眼一瞇,對這名詞似頗有意見。

  「難道不是嗎?我們不准有個人思想,只能依你命令行事,雖是成人個體,實際上卻是由你一手操控的可悲傀儡。」

  「難不成你此行是特地回來討伐我的?」老者的不悅清楚寫在臉上。

  「不,我們只是受夠了『傀儡』的生活。」巫蜞又不知打哪冒出來附和著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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