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關羌也是。
「好啦,現在給你曉得我的秘密了,那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和那個司徒黑魘的進展?」
「什麼進展也沒有。」
「看吧,你不公平!」段愛立即指控。
「真的啦,接到『教授』的任務後,我就沒再去找他了。」關繭半舉右手掌。
「啊?那豈不沒戲唱?」段愛像顆洩了氣的球。
「嗯。」
「那你又說處理好了!」
「我隨口應你的。」關繭說著,眼尾餘光瞄到了一對剛進門的男女,注意力即刻被那女的拉住。
段愛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低聲問:
「你認識?」
「不認識。」
「那幹嘛盯著人家看?」
「我只是在懷疑她跟我看過的是不是同一人。」
「誰呀?」
「一個目前住在司徒黑魘家的女人。」
「哦……」段愛露出瞭解的表情。「是他的女人?」
「當然不是!」關繭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啊不然幹嘛住在他家?」
「因為他撞到她,讓她失去了記憶,但此刻看來,那個女人一點都不像失憶的人,我覺得事情不怎麼單純。」關繭沉吟道。
「就算那女的不單純又如何?你以什麼立場去干涉?」
「在接到『教授』的任務之前,就已經有人想要司徒黑魘的命了,我擔心那女人會對他不利。
「喲!想不到他的命還挺值錢的嘛——那可不行,你得趕緊下手,免得讓人捷足先登。」
「說什麼呀你!」
「本來就是。」段愛嘀咕。「我看你真的是陷進去了,我那時將傳真截下只是想給你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並非要你違背『教授』的命令。」
「什麼意思?」
「瞞不了我的,因為現在的我和你有相同的心情——你愛上他了。」
「小愛,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關繭好整以暇地瞅著她。
「什麼話?」
「信口雌黃。所謂『雌黃』,指的是一堆大便。」
「你——你說我的話是一堆大便?!真不衛生耶你,這像淑女會用的詞嗎?」
「哈,淑女在哪裡?」關繭故意以打哈哈來掩飾心慌。
「阿繭,我有講錯嗎?如果你沒愛上他,為何遲遲下不了手?以往你對『教授』的命令都是毫不猶豫的。」段愛忽地認真起來。
關繭怔了怔,搖搖頭。
「就算是又如何?我們根本無法像一般人那樣談感情的。」
「誰說的?」
「哪個正常人敢要一個天生殺手當情人?除了相同成長背景的。」
「我看那個司徒黑魘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吧?」
「算了,不談這些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等等你自己先回去,我還有事要做。」
「你要去調查那個女的?」
「嗯。」
「那我陪你呀,多個人好辦事。」
「還沒掂她斤兩,不知道危不危險。」
「愛說笑!我會怕這個嗎?」
「總之,若有需要,我鐵定頭一個找你。」關繭婉拒了段愛的好意,堅持一個人暗暗進行。
「好吧,那我先走了。」從不干涉彼此的行事作風,是他們五人的默契,也是尊重。
「路上小心。」關繭已將全副注意力集中在坐在不遠處那個正與男子協商似的女人身上。
天哪!那個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過分,大白天的竟然就跟男人上賓館!而司徒黑魘那個大笨蛋,居然這麼輕易就相信她喪失記憶的說詞,被如此玩弄於股掌間,實在讓人忍不住想扒開他的腦袋好好檢查一下,他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關繭一路跟蹤,在見到那對男女將車駛進motel時,忿忿不平地想。
白癡都看得出來,那個女人鐵定存心不良,說不定她根本就是藉假車禍來接近他的——
不行,她得去警告他才行!
念頭甫定,關繭立刻朝司徒黑魘的公司奔去。
接著,她找遍了整間公司,只差沒將建築物給掀過來,就是找不到他。利誘威脅加恐嚇,好不容易才從他專任秘書口中問出他回台北總公司,三天後才回來。
離開了司徒黑魘的公司,她在路上繞了一會,繼而毫不猶豫的將車駛上高速公路……
有多久沒看到她了呢?
當司徒黑魘在家門前瞧見關繭的身影時,瞬間閃過胸口的感受,難以言喻,只覺心臟鼓動得非常厲害,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她面前的,只是當他回神,她絕麗的容顏已近在咫尺——
「你怎麼會在這裡?」黑魘問,語氣中有絲難掩的——思念?
「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現在還問這種蠢問題。」關繭輕罵,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
「我以為你失蹤了。」他同樣凝望著她。
兩人目光膠著片刻,他驀地將她摟進懷中,雙臂的力道不斷加重,彷彿一鬆手她又會馬上消失不見似的。「難道你在想念我?」她並不掙扎,呢喃問道。
「你呢?」他反問。
她沒有回答,就這麼閉上眼睛賴在他懷裡。
此刻,他們心中有著相同的疑惑——究竟,這樣的情愫是何時發酵的?而且何以如此的快速,快得令他們察覺到時都不由自主的吃驚?
他只手捧起她精緻的臉龐,迅速攫住她的唇,緊貼的唇瓣傳達了彼此的心思,他以舌尖誘她啟口,繼而霸道地探入她口中,貪婪汲取記憶中的甜美……
她完全歡迎他的侵略,他的吻忽而強橫忽而柔滑,他的舌企圖撩撥她體內的熱情。
纏繞的舌尖,逐漸引發原始的慾望,熱浪在血液中流竄,一點一滴澆熔他們的理智——
他們渾然忘我到忘了他們此刻身處馬路上,而他的家人也隨時有可能出門來撞見這一幕。
良久、良久,不知是誰先恢復了理智,也或者只因為想要吸口新鮮空氣才暫時分開,然而,彼此眼底赤裸裸的激情,卻沒有因此減退。
「關繭……」他將修長的手指插入她濃密的長髮中,捧著她的後腦勺。
「可以進屋裡去嗎?」關繭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瞅著他。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她將手勾住他頸子,意願再清楚不過。
「那我們就走吧。」
他摟著她的小蠻腰,兩人狀極親密地進到屋裡,沒見著其他人,他們於是毫不避諱地一路吻到了他的房間,推門而入,雙雙跌向那張大床——
動情激素在他們之間擴散蔓延,心底的感覺勝過任何言語,此時此刻的他們,擁有著只消一個眼神即可意會的情投意合。
慢慢褪去彼此衣物,關繭對這樣的裸裎相見仍會感到一些羞赧,她微微臉紅,不敢注視他的裸體。
「關繭,你真是令人迷惑,有的時候,你看起來精明剽悍,有的時候卻又一副天真無邪的單純模樣,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關繭微微笑著,主動吻住了他。
他旋即奉上更多的熱情,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豐厚性感的唇吻遍她每一寸肌膚,由此感受她的體溫,並恣意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她低低呻吟,感覺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被滿足……
「我知道你準備好了。」他的唇回到她耳畔低語。
「我是。」她低喊,身體因承受不住他的手指在她敏感帶徘徊所帶來的蓄意折磨而微微弓起。
「確定不後悔?一旦進去了,我就不會中途停下。」他強撐著最後一絲自制力。
「為什麼要後悔?」她的食指與中指極具挑逗地一路往他下腹滑去,繼而握住他的堅挺——
「天哪,你好壯……」
她的挑逗徹底摧毀他最後一絲理智,他低吼一聲,用力地進入她——
「啊……慢點,黑魘,我喜歡溫柔點。」她輕聲要求。
他於是放慢了速度,輕柔地擺動,一邊在她玉頸落下無數個細吻。
她配合著他的速度,在那規律而美妙的節奏裡,讓他將兩人推至愉悅的巔峰……
繾綣過後,相擁的身軀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氣息。關繭枕著黑魘的手臂,臉頰靠著他左胸側,那鼓動著的心跳彷彿就在她耳際,她忍不住歎息,緩緩合上眼簾。
「為什麼歎氣?」他的另一隻手不斷順撫她的秀髮。
「問你一個問題。」她忽然直盯著他。
「問吧。」
「你喜歡我嗎?」
「喜歡,你呢?」
「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個嘛……坦白說,我也不知道,我發覺時,已經到了能夠與你共赴雲雨的地步。」
「你這句話有本未倒置之嫌。」她不是很滿意地噘起嘴。
「不然你想要怎樣的答案?索性你直接說,我照著講,合意又省時。」
「你……就會惹人家生氣!」她氣憤地轉過身不理他。
黑魘沒有出言安撫,只是愛憐地用手揉揉她的發。
「打算在台北待幾天,來執行任務的嗎?」
「不。」他的話讓腦中餘情蕩漾的她霍地記起此行目的。「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哦?什麼事非得讓你立刻找到我不可?」
「關於你家裡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