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那藍海洋為什麼不能是放朝歌?」
「因為,藍海洋是藍海洋,放朝歌是放朝歌,所以藍海洋不是放朝歌。」
「嗯嗯,那……」
「朝歡,」他非常客氣的站挺身子,「你準備要問足十萬個為什麼嗎?」
不自覺的退了一大步,是剛睡醒嗎?剛剛她怎麼會突然之間,對他又有那種……那種,不認識他的感覺?一瞬間,心跳的飛快!快到她來不及感覺,就又恢復成心跳慢慢。
一屁股坐到了馬桶蓋上,她懶懶的拍撫著胸口,給自己有一下沒一下的「惜惜」,沒兩下突然進出了一句——
「是誰殺了牛奶?」
他記錯了,要她起床,不只要有嵩山般的耐性,還要有泰山般的臂力,最重要的是要有天山般的冷靜。
「綠豆。」他答的面無表情。
「答對了!」她的笑容只出現了三秒。「那為什麼綠豆被法官判了死刑,砰的一聲給槍斃後,還能跟牛奶在天堂Say哈囉?」
藍海洋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放朝歡,沒有回答。
「你慢慢想哦!我打個盹兒等你……」打了個美美的哈欠,伸過懶腰後,瞇上眼,她輕鬆愉快的準備來個回籠覺,浴室門框叫他佔去成了人體畫架,沒關係,蜷在馬桶蓋上,一樣好睡!
她還當真閉上眼?在馬桶上?
這次藍海洋要控制的不是眉頭,他忙著抑住一直威脅著要往上揚的嘴角,跟不停想親近她的衝動。
不是只有她愛問為什麼,他也想問,是誰殺了他的愛情?
而那兇手就在眼前囂張的……發著懶病,為什麼他還不急急的判她死刑,以謝他早天的愛情?
為什麼,他,是男人?
男人的「寬闊胸襟」是不能抗拒的權利,這權利阻止他痛痛快快直接判她死刑,他要是女人,那女人的義務——「小心眼」定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哪裡還會有她發懶病的機會?
綠豆、牛奶、天堂?
小懶鬼的腦子結構,跟旁人是不同的,不能九轉十八彎的拐著想,得直直的想……
「綠豆是冤枉的。」屈死的當然就能上天堂,不然天理做什麼用?這小懶鬼,為了發懶,肯定不讓綠豆就這麼一肚子委屈的死去。藍海洋等著放朝歡的驚世冤案。
「你知道綠豆是冤枉的?」他就非得讓她睡不成?惱怒的,身體不蜷了,非要問倒他不可,「那兇手咧?兇手是誰?」
不玩十萬個為什麼,換玩福爾摩斯探案?
藍海洋故作苦思狀,待放朝歡高高興興的縮腳又要蜷回去馬桶上時,他才開口。
「這整個事件其實很簡單,兇手就是——」他故意說的神秘,直到她放下小腳才公佈答案,「滿身是血的紅豆!整件兇殺案的幕後主使者是從裡黑到外的黑豆策劃的,那白到跟個白癡一樣的花生法官誤信了警察青豆的調查,所以有了綠豆這無可挽回的悲劇,那天堂的大天使剛巧是兇手紅豆同父異母的大哥——大紅豆,為了贖罪,大紅豆自然是想盡辦法,讓同是可憐受害者的綠豆上天堂跟牛奶Say哈囉。」
滿意的看著她的眼睛明亮非常,藍海洋客客氣氣的問:「哪顆豆還有問題?」簡單的豆豆問題哪是問題?每每應付放朝歌那成山成海的e世代Fans,他,早已磨成精了。
小看他了!不動聲色的站起身,她走到他面前,不說話的握住浴室門把,就這麼站定不動。
「朝歌還等著。」假裝看不見她眼底的明亮,已燃成了小小火把,他努力穩住往上的嘴角催促著。
她要再不出浴室,他會非常不紳士的……大笑出聲!就跟她昨晚一樣的不淑女笑法。
而他肯定,她那顆跳得懶懶的小心臟,會恨死他的笑聲!
「藍海洋先生。」她客氣地「用力」踩上他穿著皮鞋的大腳,「可以請你退後一步嗎?」會使用暴力?那表示她真的醒了吧?
略退一步,他太過正經的問:「為什麼我要退一步?」她哪會聽不出他的取笑?生氣的放朝歡用力的推了他胸口一把。
「因為,我要尿尿!」
話尾應和著甩門聲一道兒,砰的一聲,好不嚇人。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
藍海洋終究無法紳士的離開放朝歡的臥室,恣意的朗笑聲,讓獨留在浴室的放朝歡對著鏡子是懊惱又懊惱……
「海洋,你……還好吧?」放朝歌小心翼翼的防備著邊走邊笑的正往他走來的藍海洋。
他,放朝歌,很紅!很紅、很紅的那種紅。
仗著紅,他可以呼風,可以喚雨,或者是要個打雷還是閃電都沒問題,只要他出聲,什麼舞台特效沒有?
他必須誠懇的說,世界是隨著紅人而轉的,而他呢,正巧是紅人中的紅人,誰敢不巴著他團團轉?
但,就一個藍海洋!硬是例外。
藍海洋讓他徹頭徹尾的明白——再紅的偶像,到底也只是個人而已!藍海洋一坐定位,放朝歌暗暗的鬆了好大一口氣。還好,不是坐他身邊!怕他嗎?才不!
放朝歌把對藍海洋的感覺,叫作!——敬畏!就是銀行對鈔票的那種敬畏。
藍海洋幫他賺進數到手指會抽筋的鈔票,能不敬畏嗎?
當初要是沒有藍海洋幫他談定第一張唱片,現在他應該還只是個模特兒。模特兒跟偶像歌手,雖說同樣是賣臉,但價碼可差遠了!以前因為藍海洋,他紅了,現在因為藍海洋,他紅遍亞洲,這說來說去,他不能沒有藍海洋就是了。
再說,他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沒有錢,朝歡嫁給他就要跟著吃苦受累。為了朝歡,他不能沒有藍海洋!
好哥們嘛!就算他拿年紀小他一歲的藍海洋來敬畏的要死也沒什麼,是好哥們,就別白癡的去計較這些有的設的。
「她馬上出來。」尿尿?她真說的出口?這小懶鬼!
又笑?放朝歌有些呆滯的看著藍海洋沒收回的笑容。
倒不是藍海洋成天繃著個臉不苟言笑……該怎麼說呢?斯文?彬彬有禮?溫文儒雅?還是……皮笑肉不笑?
總之,此刻在放朝歌眼前的藍海洋就是怪怪的。
難道……他把朝歡怎麼了?
朝歡這麼可愛、這麼纖弱、這麼單……蠢!不該讓藍海洋去叫朝歡起床的,這一去就這麼久,夠他把朝歡給???
「朝歌,你的臉。」浪費了那張好皮相,藍海洋直視著漲紅了臉的放朝歌。放朝歌聞言立刻拿出隨身小鏡,對著俊容照半天,最後不得不承認。
「對不起!叫你看了這齷齪的嘴臉。」正經八百的道完歉後,放朝歌把鏡子隨隨便便的一扔,又變回原先的調調兒,「說!你把朝歡怎麼了?別想打馬虎眼,你的臉,明明就說你把朝歡怎麼了!」藍海洋端坐著,不應聲。
逼問了老半天,放朝歌對著好奇心投降,他擠到了藍海洋旁,曖昧的用手肘頂了頂就是不出聲的藍海洋。
「說嘛!說嘛!看你笑的跟貓兒吃了滿嘴的肥魚似的……」
藍海洋偏過頭,擋下放朝歌愈頂愈用力的手肘,他冷下臉,還算客氣的開口:「你這貴人還真忘事,請牢記,你才是放家的童養夫,還有,我不吃魚,尤其是肥魚。」
「童養夫?是啊……」放朝歌瞬間換上憂鬱的臉,無限感慨的歎了好大一口氣,「金錢易計,恩情難量啊!對放家的養育之恩,我放朝歌以身相抵了……」
「沒問題,我幫你抵到底。」難怪小懶鬼這麼會作戲,這沒血緣的兩兄妹,相像的出奇。
「抵到底?」放朝歌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他連連後退的直到坐回原位,這才鬱鬱的開口問,「怎麼個抵到底法?」
藍海洋沒答。放朝歌的怒氣慢慢地在堆積。藍海洋在等,直到放朝歡的身影進到視線範圍內,他才說的慢慢。
「我幫你簽了內衣廣告。」
「小YG?」放朝歌開始變臉。要是拍三槍牌宜人爽的話,他還考慮考慮秀一秀他的傲人尺寸,但是小YG?
「我,我漏說了『女性』兩個字。」
「什麼?」放朝歌猛地站起身吼叫,「你要我穿女人的小衣小褲上鏡頭?你休想!要拍你自個兒拍去,我不拍!絕不拍!」這麼個抵到底法,他放朝歌還要不要做人啊?
不拍、不拍、死都不拍!
「不拍就算了。」藍海洋無所謂的沒有多大的情緒,「可惜了八位數的酬勞。」
八位數?放朝歌急急的數起手指頭來,個、十。佰、仟、萬……仟萬?女人的小衣小褲值這麼多根手指頭?
有這麼多根手指頭……拍?不拍?拍了,他這偶像會叫他給嘔像,不拍,又太對不起他的手指頭……
「朝歌,好想你!」放朝歡緊挨著放朝歌坐下,睜大著無辜的雙眼,跟只乞愛似的小狗狗般的巴望著他,不過,這些小可愛只限在她的上半身。
桌面下的腳,仗著腿長,她狠狠的往眼睛在笑的藍海洋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