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謀心上卻只浮著兩個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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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見過賦靈頂著張怯意萬分的表情,這下總開了眼界,但對象竟是她自己的母親,這就真的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了。
「賦靈。」樓明明抑著滿腔感動,輕語喚道。
不知怎地,賦靈只覺被她身上孕育的慈藹所撼,但賦靈的反應卻是直覺的連退數步。
「我怕你,你不要過來。」賦靈開口坦白道。
冷君過自賦靈背後輕拍撫慰道:「她是你的母親,怎麼可以說怕呢?」
「我有七個父親,所以我沒有母親,你們別騙我了好不好?」賦靈蒼白的小臉上染著焦急的淚意。
樓明明問言心肌一線,抽疼了下,眨掉湧上的眼淚,深吸了口氣道:「每個人都有母親,你自然也不例外,我的女兒,你相信嗎?我現在還記得你在我肚子裡的踢動感覺,也記得你掙脫我身體時的失落感,但更記得,記得你初生時的帶血小臉,我……我……」
樓明明再也不能壓抑,閉上雙眼任由淚泉湧出,嘶聲喊道:「我只是渴望你叫我一聲媽媽呀!」
賦靈瞠目的驚現著樓明明,一臉的不知所措。
「我後海!」樓明明含諷自嘲道:「這十幾年來我不停不停的後悔,日夜不停的想著你,好幾次,好幾次我差點違背諾言,想拋下一切的跑去看你,時時刻刻、不眠不休的惦著我的女兒,也時時刻刻的責怪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忍得捨棄你,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不知何時,賦靈楚楚小臉上已是涕淚縱橫,上前用衣袖忙亂的擦著褸明明的淚水,噙著哭意道:「你別哭啊!我知道你是我媽媽了,別哭啊!」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樓明明忘情的將賦靈抱在懷裡,動魄的啕聲訴出著自己無盡無絕的侮意。
賦靈也是流淚不絕,怯生生的試圖開口,但似乎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字了,「媽……媽媽!」
樓明明帶淚的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賦靈,咬緊下唇,想藉疼痛來告訴自己,這是事實!
這幅用情灑繪的親子圖,即使連冷君迪和邵仲謀兩個鐵錚錚的男子見了也不禁心酸。
母女兩人相擁了會兒,樓明明克制的拭去淚珠,取出手巾擦拭賦靈的淚痕,執起賦靈的小手,轉身放到冷君迪的手掌中道:「總裁……」
「太生疏了!」冷君迪微有不悅的糾正道。
樓明明聞言一笑,「不,冷先生,我現在要很正式、很隆重的把我的女兒交到你手上,只希望——做人母親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雖語中哽咽,但她總是把自己的心願完全表達。
冷君迪堅定的緊握住賦靈微顫的小手,道:「樓女土,我現在也鄭重其事的對你保證,你絕對不會用餘生再來後悔任何事,更不可能後悔將女兒交給我。」
樓明明欣慰的笑了,任眼角流下最後一滴遺憾的眼淚,唇邊綻放一抹類似以往的自信,是的,沒有後悔,也不再有遺憾了。
十幾年來的掙扎痛苦,在女兒喚聲「媽媽」後已如煙消雲散,眼看著女兒亭亭成長,一種身為母親的驕傲油然自心深處緩汨而出,親眼見女兒像找到避風港似的偎在她自己的未婚夫冷君迪懷裡,欣然一笑,她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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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了母親的賦靈有沒有變乖,看情形大概是毫無改善,從她一雙透著古靈精怪的眼眸就可瞧出一二。
「你沒有誠意!」向樓明明道完晚安後,賦靈嬌俏臉蛋怒氣騰騰的直闖冷君迪房間,劈頭就說道。
冷君迪一臉笑意的和衣倚在落地個邊,映著月光的巨大敗簾拂拍他的身惻,他向賦靈伸出長臂。
賦靈依順的走到他身旁,朦朧的玻璃陰影在她雪白小臉上投下分明的一兒體,海風清涼一襲,不愉快的怒意頓時少了一半。
「你要向我說什麼?」冷君迪自她身後緊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溫柔的在她耳旁輕語道。
「沒有禮物的生日不算生日。」賦靈嘟嚷的埋怨。
冷君迪不由得咧嘴一笑,他懷抱中這小東西直接得可愛,坦白得令人心疼,「你猜我會送你什麼?」他在她耳鬢廝磨道。
「我不在乎,所以我不要猜,我只要你送樣東西給我,好奇怪,我竟會覺得它可能會比得上世間所有的一切,我真的好傻。」賦靈說著失笑不已。
冷君迪半點也不覺得她傻,反而因為她的話更在心中肯定對她的愛戀,他將賦靈帶至靠窗躺椅旁,要她坐下,自己則在小几上取來一隻禮盒,遞給賦靈,「開了它。」
賦靈小手扯開緞帶,明亮的鮮紅呈現在眼簾的是柔和,也是獨屬於賦靈青春的紅色。
「生日快樂。」冷君迪祝福賦靈。
賦靈聞言笑了,她笑得嬌澀動人,月色投注在她的長睫上,更顯得有種純潔的艷麗,她將天鵝絨質的紅色布料攤開,赫然發現,竟是一件剪裁巧具匠心的紅斗篷,盒底尚置一雙紅色靴鞋及雙紅色手套,如此的設計,似乎捨賦靈不為其誰。
她燦亮的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是種沉醉在寵愛之中的陶然,忽然頑皮的笑了笑,賦靈說道:「大野狼居心不良喔!老實招來,送這件斗篷——」
冷君迪俯身烙了個深吻在賦靈使刁的紅唇上,邪氣一笑道:「是為了親自脫下它。」
「果然居心叵測,但貨既送出,恕不退回。」賦靈起身將斗篷一罩,白玉臉蛋上頓時掩映著紅色的亮采,笑問冷君迪:「像不像小紅帽?」
「像,像極了專門誘惑大野狼的小紅帽。」冷君迪修長手臂一挽,擁她貼著自己的胸膛,情慾不掩的在眼中洶湧。
賦靈兩彎笑眼瞇著狡黠道:「那大野狼是有意要伸出爪子羅?」
冷君迪啄了下她的鼻尖,輕撥開她額前微凌亂的髮絲,憐愛道:「大野狼要等小紅帽長大,等她長成美麗天鵝的那一天。」
「不成哪!要是那時大野狼老得掉牙了,那可就糟糕了。」賦靈有意取笑。
「頑皮!」冷君迪笑斥。
「才不呢!我今天除了玩水以外,可沒幹任何事,你不能說我皮,這樣會害我蠢蠢欲動的。」
「喔?」冷君過懷疑的瞅著她。
「我想玩嘛!被人家罵我壞已聽上癮了,好像不出事才奇怪,就好像你一說,我就忍不住想真皮給你看,所以都是你們害我的。」得意的歸出結論,賦靈的壞壞惡魔脾氣原來不是她的錯。
冷君迪哭笑不得,她這一推拖下來那還得了,搞不好罪魁禍首到最後是頭上那個萬能的上帝,那豈不讓她更有理由無法無天?他覺得自己再不把她看緊點,她這條魚溜也似的小妖精下回不知要溜哪去。
一望進賦靈那雙秋水萬幢,冷君迪尚未有個防範逃妻的底案就被迷醉了,心甘情願的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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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這座島!」賦靈清晨醒來,睜眼一見花香鳥啼,異想天開的大喊。
適巧冷君迪推門而人,聞言道:「這座島是仲謀千辛萬苦競標買下的,他不可能讓手。」
「不問怎麼知道?我要這座島啦!」賦靈任性的叫道。
「就不能別的嗎?你要座島還不簡單,但這裡是仲謀的地方。」
「不同不同,你瞧,這座島上有座休眠火山呢!」賦靈舉目北方,萬分嚮往道。
冷君迪愣了下,他早該知道這小傢伙絕不會是為了美景而感動,能令她有不一樣感受的事物必定與眾不同。
「只是座休眠火山就值得你高興?」冷君迪激道。
賦靈搖搖頭道:「它生病了,總之我要它!」她一轉口氣叫著。
「我們明天就要回家了。」冷君迪提醒道。
黑溜的眼珠子一瞟,賦靈滿不在乎的說:「回家就回家嘛!小器鬼,連涼水都喝不起。」
冷君過聳肩一笑,城府頗深的他不動聲色,但心知必定有詐,他很清楚一點,慣壞了的小孩突然乖乖聽話,就是一件極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他恰好熟悉這點道理。
光憑這一項,就可知賦靈視他為威脅,並不是全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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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繞著吱啾鳥嗚,空氣中蕩漾著爽淡沁新,任誰都不由得想在這塊樂園上多憩會兒,但卻只見賦靈的小手沾沙的奮力挖掘,晶亮的大眼睛不時瞄向遠方那座瘡裊煙霧的火山錐。
賦靈稍歇手,低喃道:「你不能那麼著急喔!那可是會吞沒這裡的。」
「你在叨念什麼?」邵仲謀站定問道。
「既然你不給我這個禮物,那我也沒必要說。」賦靈抬眼說完,又埋首在工作中。
「你真是執迷不悟,君迪那裡有多少比這裡好的小島,你卻撇著不要,偏要來搶我的!」邵仲謀氣得吹鬍子瞪眼。
「你別管嘛!給不給?否則用換的好不好?你自己也承認阿迪那裡的島比你的好呀!」
〔我考慮考慮。」邵仲謀耐心道。
「沒時間了,給不給?」賦靈驕蠻的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