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書翎啊!我曉得我名聲很差,但是絕不會腳踏兩條船。」
「你要為了我跟地分手?」遲敏心急地翻過身子,痛得差點叫出聲來。
善體人意的小綿羊一副萬萬不可的神情,現在心裡可得意了吧!關少妍、汪書翎,每一個都比她漂亮百倍,偏偏全讓她橫刀奪愛。
「你放心。我和她都是好聚好散的人,她也不只我一個男朋友,我們之間沒有誰辜負誰的問題。」
「為什麼?我不漂亮,身材不好,又不愛玩。」雖然她很喜歡關少衡,但他突如其來的恩寵卻教她很不安。
完全切中要害!漂亮、身材好、放得開是他歷任女友的共同特徵,遲敏倒還有點自知之明!
「我覺得你好溫柔,想要照顧你,也想被你照顧,這個理由充分嗎?」他從來不會也不需要費心去編派一些甜言蜜語,因為他的舉手投足已夠讓女人們心蕩神馳。遲敏讓他破了例。
他描繪的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哪!那種與心愛的人互屬的美好感覺,現在似乎只要她點個頭就能擁有。但是她一直認定這樣的幸福必須以「婚姻」為前提,關少衡的話挑戰了她二十三年來牢不可破的道德觀。
明明知道是錯,偏還去做,你一輩子就毀了。媽媽生前老是這麼幽幽地說著。
愛上一個男人前,千萬要想想將來的痛。如果可以,最好只愛自己。媽媽常掛在嘴邊的叮嚀殷殷地迴盪在耳畔,可是她真的很喜歡副總啊!
媽,你說得那麼無奈,是不是早料到我也會難逃情關呢?和副總在一起,是不是像飛蛾撲火一樣的傻?誰能給她一個答案啊?
「我不會公開我們的關係,你仍舊可以安心工作。我的意思也不是要你幫我洗衣、燒飯,只是像今天這樣,下班後一起吃頓飯,然後煮杯咖啡、聊聊天,不好嗎?」哼,不公開關係是為了順利折磨她。除了遲敏,沒有人會笨得相信他是真心的。
他愈說她愈心動。以後每天都像今天這樣,那不是很像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嗎?
「喂,小女生,」關少衡摟緊了她,在她光裸的頸項上親暱地磨蹭。「你還是比較期待轟轟烈烈的愛情對不對?」
「沒有!」她好像否認得太快了。但是,她這樣的人似乎也和轟轟烈烈扯不上邊。
「那就好好睡一覺,我明天幫你把東西搬過來。」這是他的極限了,再溫言軟語的和她廝磨下去,他會精神分裂。
生理的滿足加上復仇的快感,關少衡已經好久沒睡得像今晚這麼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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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童兆頤拎了一袋熱食,不辭辛勞地來到關少衡的住處門口。這傢伙,一個人住後,八成也懶得出外覓食。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就當施捨一些溫情給他好了。
關少衡應門後,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不屑地撇了撇唇角。「你是老媽子啊?我媽都不怕我餓死了。」
這個人有沒有一點良心啊?童兆頤還來不及搶白,就被一陣飯菜香奪走注意力。
「你會下廚?」他不敢置信地大呼小叫,鞋也沒脫就闖了進去。一看到餐桌上豐富的菜色,登時瞪大了眼。「看不出我們關少爺那麼勤快,一個人干痳做那麼多菜?」看來他今天是來對了。伸指抓了一塊熱騰騰的糖醋排骨,滑嫩的口感更讓他確信自己是好心有好報。那袋食物就留在角落自卑好了。
「少衡,是誰呀?」待在廚房裡熬湯的遲敏,試過味道後才熄了火,將最費事的那道湯盛在瓷碗裡。她微笑地捧著湯走出廚房,在看到童兆頤的那一刻僵住了笑容。
童兆頤的驚詫絲毫不下於她,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打招呼。
「阿敏,去幫他拿副碗筷。」關少衡接過她手上的湯,推了推呆若木雞的她。
「喔。」她終於有了點反應,聽話地跑進廚房,從櫃子裡拿出一副全新的碗筷。
「遲敏,你在辦公室做得還嫌不夠啊?!星期假日還到老闆家裡上工?」關少衡真懂得「物盡其用」的道理!但是他和遲敏熟稔的樣於,卻讓他隱隱覺得不對勁。
「我……」遲敏心虛地望了關少衡一眼。
「我們已經同居了,你有意見嗎?」童兆頤和他交情深厚,多來這裡走動幾次,一定會知道他和遲敏的事,他倒不如大方招認,收買遲敏的心。
怎麼可能?童兆頤差點被口中的食物噎著。他和關少衡認識不是一、兩年的事,別說他個性孤僻了,遲敏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關少衡絕對別有居心!但看著遲敏在得到認同後,一臉嬌羞地甜甜笑著,他怎麼說得出口?
「遲敏啊,談了戀愛就要有失戀的準備,尤其是和關副總。」關少衡到底在發什麼神經,為什麼要招惹遲敏這麼清純的女孩子?
「嗯,我知道。」遲敏笑著點了點頭。
童兆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知道叫知道還笑得出?
「童兆頤,我們阿敏年幼無知,你別灌輸她一些亂七八糟的思想。」關少衡不馴的眼神滿不在乎地挑釁著他的見義勇為。
「就是因為她年幼無知,我才要警告她人心險惡啊!」關少衡那副有恃無恐的嘴臉,教他看了心都涼一半。
遲敏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單純的她自然聽不出眼前兩個男人玩笑的口吻下,是為了她而掀起的一場角力。
「好可惜,我們浪漫的雙人晚餐被一個不速之客給打擾了。」關少衡刻意摟住遲敏的肩膀,明白宣示他們談的絕不是柏拉圖式的戀愛。
「放心,我不會留下來過夜。」童兆頤意有所指地拉長語調,連遲敏都聽出他話裡的曖昧,羞怯地掙開關少衡的摟抱。
「我幫你盛飯。」童兆頤碗底一空,遲敏忙不迭地獻著慇勤,試圖化解尷尬的氣氛。
「好溫柔喲!」他怪聲怪氣的讚美讓遲敏紅了臉。
「阿敏,你不用對他那麼好。」神經病!三個人就屬他吃得最津津有味。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混帳!
「阿敏,以後我可不可以來你們家搭伙?」他故意忽略關少衡的敵意,親親熱熱的喚著遲敏,像和她也成了好朋友。
「可以啊。」
「不可以。」
正反兩面的聲浪同時響起,關少衡霸氣地瞪了遲敏一眼,她立時嚇得噤聲不語。
「我只聽到『可以』。」童兆頤吊兒郎當地繼續吃飯,天曉得他的心情有多沉重。
遲敏善良得讓人心疼,關少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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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來和關少衡同居有一個多月了,遲敏還是有一種做壞事的罪惡感。好在,項君頡自從上次邀她共進晚餐後,就沒再和她聯絡。聽說他從歐洲一位落拓的小提琴家那兒買了一把名琴,每天下班後都窩在房裡練習,冷落了一票女友。
每個人心中都有最重要的事吧!對項君頡而言,音樂就等於他的生命。記得他們一起在美國唸書時,有一次他在一家樂器行試彈了一架鋼琴,清亮的音色讓他「驚為天人」,明明沒錢也立刻向老闆訂了下來,千叮萬囑地要老闆絕對不能賣給別人。
雖然他貴為瑞開的少東,名下財產不少,但在他改讀音樂系後,幾乎全部遭到項澤明凍結。為了買琴,他開始籠絡遲敏,不斷慫恿她把兩個人的積蓄拿去炒作股票。
「喂,你會害我被項先生罵的。」任他好說歹說,遲敏就是不敢答應。她知道項澤明最恨項君頡一頭栽在音樂裡。
「別擔心啦,他才捨不得凶你呢。」項君頡說這些話時心裡很有把握。遲敏是老爸流落在外十多年的私生女,他對她一直有份很深的歉疚。也因此,他和遲敏雖然生疏,但他私底下曾不只一次地警告項君頡:要是遲敏出了什麼差錯,你就提頭來見!
「如果我把錢輸光了呢?」
項君頡瞪了她一眼,「你別烏鴉嘴!」
拗不過項君頡的苦苦哀求,她只有勉為其難地答應。短短一個月,她就狠狠賺了一筆,讓他得償夙願。
後來,項澤明發現了項君頡的「造反」,連帶也把遲敏訓了一頓。他才說了她幾句,瞧見她無助地垂下頭,也跟著手足無措起來,項君頡才僥倖逃過一劫。
「在想什麼?」關少衡洗完澡出來,扔了條毛巾到遲敏身上,隨性地往床沿一坐。
「沒什麼。」遲敏拋開腦中的思緒,跪在床上幫他擦濕發。「少衡,你都不穿衣服,不冷嗎?」
關少衡在家時,通常都只穿件短褲,從不穿拖鞋。天氣漸漸涼了,他還是這麼穿,大概是他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吧!不可否認的,他的線條的確堪稱完美,古銅色的肌膚永遠泛著一層光澤。
他低聲笑了起來。「穿了不是一樣要脫嗎?」
遲敏尷尬得不知如何接話。關少衡似乎為了印證自己的話,迅速按住她忙碌的小手,一轉身就脫下她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