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給他一個可掬的笑容,心想得勝回朝盤桓在自己心中已久的疑問,不如趁現在提起。「從玉豐集團宣佈採納我們公司的婚紗設計方案開始,我就一直心存懷疑,一個如此有名的大公司,為何會挑選上我們這家默默無聞的小公司呢?」她充滿疑問的眼神看著他。
「其實全靠你設計的婚妙,你們公司才能雀屏中選的。」他據實以答。
當初雨薇設計的婚紗交到允帆手中時,允帆在瞟了一眼後,神色顯得有,他窮追不捨,死纏爛打也問不出所以然。於是他只好憑空想像,猜想允帆是觸景生情,也不知是他太聰明了,還是太僥倖了,竟然一猜就中,光想到允帆漲紅得像豬肝色的一張臉,他就不禁暗地偷笑。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莫雨薇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終於開口問了。
「我以為你異於常人呢!」他抿著嘴笑道,「一個如此顯赫的大人物,說穿了其實也和我們一樣,是一具活生生有血有肉的身體,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他只是被媒體神化了,因為愈是神秘的人物,往往愈令人感興趣!」他一語雙關,相信眼前這位聰明的女人聽得出他話中的含意。
「名聞遐邇的傳奇人物,竟被你說得如此平凡,我想世上也只有你這種助理才會用這樣平凡的字眼形容頂頭上司吧!」她瞭然於心道。
「我該將你的話視為一種稱讚嗎?」見莫雨薇白了他一眼,劉立洋轉移話題道:「五月三十一日模特兒的選拔,將由我的上司親自挑選,他希望用你設計的婚紗舉辦一場成套的婚紗展,但他是個很挑剔的人,模特兒人選必須要對他的味,不然人再多也是沒用的!」他忘了自己才是領薪水的人,向一個認識不到半天的女人大肆談論上司的怪脾氣。
「他決定公開露面?」莫雨薇睜大她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眸驚訝的問道。一個幕後商場名人竟會為了她設計的婚紗而露面,她內心應該感到受寵若驚,因為這種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她的公司也會因為這次的婚紗展而一舉成名,可為何自己心中總有一股預感,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似的?是她太神經質了呢?
「嗯,現在你會不會覺得自己身負重任呢?一場連雛形都沒開始的婚紗展,竟然能勞動他這位神秘人物不計後果的拋頭露面。」劉立洋故意把放說得重了點,想看看莫雨薇的反應。果然,見她一副凝神思索認真的表情,他心底笑翻了,這女人真是一個寶,隨便說幾句她也信成這樣。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動機並不是單純因為我設計的婚紗,他會這麼做究竟目的何在?」不知怎麼搞的,她就是有這種感受,好像自己很清楚他的想法似的。
心裡的念頭讓莫雨薇擰緊眉頭,背後傳來一陣冷颶颶的感覺,更讓她由腳底發麻到全身,這種感受她經歷過一次,一次讓她嘗到痛心疾首的痛楚,然而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果然沒看錯,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劉立洋一改輕鬆的姿態,一臉正經的道,「其實是你設計的婚紗禮服給了他一個靈感他想籍由此次婚紗展找出一個人,一個盤旋在他心中糾葛了半輩子,甚至一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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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立洋匆忙而莽撞的將邵允帆的公寓大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簡單舒服的幾樣傢俱,但他現在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切。
客廳裡邊一個人影也沒有,允帆死到哪裡去了,劉立洋拉高繃緊的嗓音,邊走邊喊好友兼老闆邵允帆的名字,他輪廓分明的五官,隨著遍尋廚房、房間、書房卻找不到而愈顯僵硬,甚至開始冒冷汗。
本來與莫雨薇的會議,應該是由邵允帆直接洽,但人算不如在算,臨時出了點狀況,一向畏首畏尾的青狼幫,自從放話要活捉虎嘯後,卻遲遲不見有任何行動,他和允帆也就疏於防範。
但前不久青狼幫換了個神秘的領導人物,處心積慮想除掉對青狼幫造成威脅的虎嘯,據說那個人手法殘酷,不留情面,還三番兩次找允帆的碴,就拿今天來講,要不是允帆反應快,憑他高超的駕車技術,在千鈞一髮之際讓車子藉物停住,否則說不定他們早就死在煞車失靈的那一刻,哪容得自己活生生站在這裡,回想那一刻心驚肉跳的心情,他仍餘悸猶存。
就因為如此,允帆將與莫雨薇的會議交給他,集合黑影及紅葉,決定將青狼幫的幕後主使者揪出來,所以自己在與莫雨薇開完會後就刻不容緩的來到這裡,看看允帆有沒有任何新發現,但他四處都仔細搜索過了,仍不見半個人影,難道青狼幫又有行動了?劉立洋很擔心邵允帆的安危。
在劉立洋猜測之際,一抹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背後,嘴角揚起一絲詭譎的微笑。
有人在他背後!憑著多年來的訓練及百分之百的直覺,劉立洋開始感受不對勁了,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身手似乎比他好。
還沒看那人的面貌時,他不假思索的旋轉過身,一個退旋踢眼看就要落在那人身上,但那人文風不動,輕輕鬆鬆的抵住他這一腳,露出臉來。
這一看,劉立洋傻了。「允帆?」他餘悸猶存的喊著邵允帆的名字。
「當然是我嘍,除了我以外,誰有能力擋得住你那記強而有力的腿功?」邵允帆非常自負的說。
他會如此吹噓自己並不無道理可言,憑他單打獨鬥在紐約闖出一片天下,幾年下來早就練就一身好功夫,區區的花拳繡腿枕頭功夫,想要讓他吃上一棍,無非是自取其辱,他會有今天的成就,靠得是他一身的真功夫及冷靜的頭腦。
而放眼天下,只有一人能夠與他相提並論,那人即是「白蛇」。五年前一場激烈的對峙,讓他對白蛇留下深刻的印象。不過三年前白蛇的消失,讓黑道各派不錯愕不已,難道青狼幫新一任的幫主會是白蛇嗎?
而且也唯有白蛇見過自己的真面目,如今這個角色已為自己帶來殺機,得不慎重點,平靜的生活已經漸漸步入暴風圈,尤其在還沒查出青狼幫幫主前,自己更不能掉以輕心。
「你在家裡?該死的,你為何不出聲?」劉立洋咬牙切齒道。這個大爛人,要不是礙於他拳腳功夫好,自己真想在他完美的五官上狠狠的送上幾拳。
「我這不是出現了嗎?這麼小心眼,怎麼成得了大事?」邵允帆存心激怒他,看他一臉氣憤的怒容,邵允帆愈高興。
「姓邵的,把你那譏諷的笑容收起來,不然別怪我一拳送上去,打得你叫爹喊娘!」劉立洋很不耐煩的提出警告。
「放狠話之前,要先掂掂自己有幾兩重,別忘了,你剛才那腳可被我擋住了。」邵允帆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冷言冷語的諷刺劉立洋。
劉立洋的臉立刻漲成鮮紅的豬肝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瞪著邵允帆,手上的拳頭也握得緊緊的,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見他這副樣子,邵允帆也不好再激怒他,要是被他那個寶貝妹妹知道了,他的耳根子恐無法圖個安靜,於是念頭一轉,把話題轉到劉立洋感興趣的方面上。「與日晟的人談得如何?沒有搞砸吧!」邵允帆知道劉立洋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自以為是、死氣沉沉的女強人,以往劉立洋和那些女人談起公事來,簡是坐如鋪針氈,一點樂趣都沒有,希望他沒將這次的合約搞砸。
然而說到這件事,劉立洋的怒氣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心悅誠服的表情。「你沒見到那個女人真是太可惜了!她明眸皓齒、非常具有自己的特質,我從沒見過像這樣的女人,真要比起來的話你那個鄰家小妹丁紫晴還差她那麼一點呢!」劉立洋欲罷不能道,「尤其是她凝神盯住牆上那幅百合花時,楚楚動人的表情讓人憐惜,就像能瞭解當初你為何會畫那朵百合花的心情似的,更巧的是百合花也是她的最愛!」劉立洋露出一排整齊白淨的牙齒,猛朝邵允帆笑。
邵允帆冷笑了一聲,「她讓你對『女強人』三個字改觀了。」邵允帆心想,這是肯定的,絲毫沒有疑問。
「那還用說,對她我是心服口服。」劉立洋一臉算計的詭笑,「聽我的話絕對不會錯,她這個女人最適合你了,改天你們見面了,你就知道我所言不假。」相信以雨薇魅力足以迷倒任何男人,包括允帆在內,屆時他只要在一旁推波助瀾,讓允帆放棄尋找心中那個女人,繼而愛上雨薇,那麼邵伯父、邵伯母抱孫子就有希望了。
「你什麼時候改當媒人了?」邵允帆冷眼盯住。只要有人談起他的感情生活,他便六親不認,就算是與他最親近的劉立洋,他也容不得劉立洋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