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你應該慶幸你有個如此關心你的母親,更該為你母親高興她找了個好歸宿,而不該成為你母親的絆腳石。」
咪咪點點頭。
我差點哈死!老天!我等她點頭答應,不知哈了多久,現在總算大功告成了!
「我們現在也沒事做,不如去看電影?」
「看電影?」咪咪眨了眨眼,似乎想不到我會提議去看電影。
「當然,慶祝我們終於達成共識。」
咪咪終於破涕為笑。
「這麼好笑?」我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沒有。」
「對了!」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咪咪,明天你和伯母見一次面,行嗎?」
咪咪沉吟了一下。「好吧!」
「那我明天帶伯母來。」
「不,我明天一早和你去學校,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住這兒。」
「我已經告訴過她,你住在我家。」
「沒關係。」
我聳聳肩。「好吧!」
其實我滿喜歡看電影的,只是因為高三課業壓力較沉重,減少欣賞電影的次數;不過,自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常常去看電影——和咪咪一起去。
這次我可學乖了,把每部片子的簡介都仔細地看了一遍,才選出真正想看的一部,如果再跟上次一樣,那可真是遜斃了!
我買了爆米花和可樂,和咪咪進入電影院。
電影欣賞到一半,正精彩也是正恐怖時,突然身旁響起一聲尖叫聲,把我嚇了一大跳。我轉頭一看,咪咪正捂著眼睛。「我不敢看了,好恐怖哦!」
我伸手攬著咪咪的肩道:
「別怕,有我在!況且,這只是電影。」
這一折騰下來,上下左右的人全瞪著我們看,不得已,只好提前出去了。這馬子還真難伺候,看電影不是哭,就是尖叫,看來,我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
「對不起,我又害你出糗了!」
「沒關係!」我只能苦笑。
或許下一次,看電影由咪咪來選片子好了。
受傷以來,已經好久不曾碰過課本了,猛然想起聯考早已進入倒數階段,緩緩朝我們逼近,若是想有個好學校混,最好開始收斂一下心神,專心研究功課。
夜深人靜,坐在書桌前,把曾經讀過,卻已陌生的書本拿來,重新溫習了一遍,卻已看不下第二次。自今天起,我和咪咪的關係正式向前邁進了一大步,這樣會不會太快了?我是不是不該吻她?唉!合上書本,上床睡覺吧!明天還得上課呢!
今天一早,我和鍋子提前上學,早些到學校,空氣好,是讀書的好地方,但是
一旦學生陸陸續續來學校之後,慢慢地,學校也漸漸熱絡了起來。
我看書看得正入迷,突然有人拍了我的桌子,使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原來是替我送回信的女同學。
「幹嘛?嚇了我一大跳!」
她遞過來三封信。「你的信!」
「誰寫的?」我小心翼翼地問,深怕聽到令我無奈的話。
「愛慕你的女孩。」她促狹地一笑。
「老天!」我拍了拍額頭。「光要寫回信就很煩耶!」
「乾脆就寫一封拿去拷貝不就行了!」
「這好嗎?」
「這只是我的建議罷了!」
我想了想,還是各別回個信好了,反正又花不了多少的時間。我托著頭想著該寫哪些詞比較好……好不容易寫完最後一封回信,有人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怎麼?寫完了啊?」
我裝模作樣地按住肩膀。「老妹,麻煩你淑女一些好不好?我想以後鐵定沒人敢娶你了!」
「那我委屈一些,嫁給你好了!」
「少來!」我立即離開座位。「我要出去走一走,麻煩你幫我送那些回信,謝啦!」
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我替你解決信的事!」
「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今天天氣很好。」
我聳了聳肩,慢慢地踱出教室。
讀書讀累了,也該出去透透氣,但是,我總覺得我所到之處,每個人都盯著我看,既而掩口而笑;有些較大膽的,乾脆就放聲哈哈大笑。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幹嘛貼著這張紙到處走?」鍋子在我背後一拍,扯下什麼似的。
我接過字條一看,字條上寫著:
我已名草有主,請女孩子們別再寫信給我,感激不盡。
哦!天啊!我居然被老妹擺了一道,貼著這張紙條四處走,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鍋子忍住笑道:「一定是你認的那個乾妹妹設計的!」
我點頭苦笑,她的鬼點子令人防不勝防。
「喂!你知不知道陳志民又要被記過了?」
「記了沒?」
「還沒,不過快了。這一支大過再記下來,他鐵定得收拾東西滾蛋了!」
突然,一個人影從轉角處經過,如果我沒猜錯,那一定是陳志民。
「我有事,你先回教室上課。」
我尾隨陳志民的身後出了校門。他一直走,轉進一條小巷子。陳志民看見一隻狗,他俯下身來摸了摸狗,我想愛狗的人不會是壞孩子,畢竟,自然流露出的情感是最真實的一面。我和陳志民是國小最好的朋友,只是他做任何事均是率性而為,衝動的個性為他惹來不少的麻煩。
幾千年前,孔子就已經知道「有教無類」,為什麼時到今日的老師反而不如古人呢?現在的老師大部分都剛愎自用,一味地只知記學生過,而不設法去教導學生,可這種態度毀了多少的人才、多少的學生!這種情形,可能會一直延續下去。
突然,從巷子盡頭竄出三個流氓似的少年,三個人圍住陳志民道:「你竟敢在我們的地盤上管閒事!」
陳志民默默地抬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神情極為不屑,看來情勢是一觸即發,他一個人對三個人似乎不大划得來,說不得我只好插上一腳了!
「志民,你怎麼在這?」我神情輕鬆地走到陳志民身側,那三個流氓似的少年一直盯著我,不曾一刻鬆懈。
「你怎麼來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和他們有恩怨,可能會動起手來!你這一出來,會有危險的!」陳志民在我的耳旁悄悄地提醒我。
我笑了笑。「我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我們兩個的個兒都比他們高大,二對三應該不成問題。」
「謝了。」
三個少年中似乎有一個是指揮。「動他們!」
我和陳志民分別使出全力和他們打鬥,理所當然我們佔了上風。誰知他們從背後抽出開山刀朝我們砍來。我和陳志民左閃右閃,連忙直後退,一不小心,我被劃了一刀,鮮血正自傷口汩汩地流出,陳志民擔心道:
「麻煩你小心一些,我可不想替你收屍!」
話還沒說完,他因為一分神,手臂上也被劃了一刀,看來,這三個流氓非得置我們於死地不可。
「你別擔心我!」
眼看我們即將招架不住,巷子口處突然響起哨子聲,看樣子似乎是條子來了,三個流氓一哄而散。
我和陳志民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喂!你手還在流血耶!」
「你自個兒還不是一樣!」我笑了笑。
巷子口跑進兩個手持警棍的管區警察,這下子可好了,我得找個借口,否則準會上報。
「咦!你不是江議長的公子嗎?怎會在這巷子裡被人砍傷呢?」其中一個警察認出我來。
父母均是名人,為我帶來不少的麻煩,不論我做什麼事都無法擺脫他們的陰影;成功,是應該、理所當然的事;失敗,卻是丟臉的事。何時,我才能脫離這層陰影的糾纏?何時,別人才會知道我就是我?
我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卻忘了那個警察正在等我的回答呢!
陳志民看了看情形,替我回答:
「剛才那三個流氓想搶劫,還分別持了一把開山刀。」
「那你們怎麼不喊救命?」
「拜託!閃刀子都有困難了,哪還有機會叫救命!」
我不得不佩服陳志民的機智,也不得不承認他有很高的演戲天分,若非我是知道實情的,豈不也被他蒙騙了!
「那我們送你們去醫院包紮傷口吧?」
我轉頭看了一下傷口,出血的速度早已減弱了。「好啊!」
陳志民聳聳肩,表示他沒意見。
我和陳志民便坐上警車到醫院去包紮傷口。
「要不要聯絡你父母?」那警察又問我。
「不必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傷。」
走出醫院已是中午。
我提議道:「找個地方吃個中餐,順便也聊聊吧!」
「行!」他爽快地答應了。
找了家自助餐廳坐下來,我邊吃著自己拿的菜,邊道:
「聽說你要被記一支大過?」
「沒錯!」陳志民的手停頓了一下。
「那你知不知道這支大過一記下去,你就得滾蛋?」
「知道。」他把口中的飯菜嚥下去。「反正我也不是讀書的料,我不在乎。
「那麼你想幹什麼?」我側著頭問。
陳志民的眼光越過我的肩膀,望向外面的一家修車廠。「我會去當黑手。」
「你的興趣所在?」我也轉頭看了一下。
「嗯!」陳志民的眼睛發出亮光,我深信他一定能在另一行裡創造出屬於他自己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