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你閉嘴好嗎"傑克不想和他爭辯這個無意義的話題。「你那位心理治療師同學呢?」出來之後倒是沒看到他。
「喔,他看來受到了極大的挫折,我讓人送他回去了。何小姐呢?」她不是應該和傑克在一起的嗎?
「我把她給銬了起來。」傑克一臉心虛的說。
當何語竹離開他身上之後,他一個翻身,下一個動作就是將她反手銬在椅子上——種種跡象顯示,只要讓她一自由,他就會倒大霉。基於自身安全的考量,他決定將她再銬起來——他已經黑了兩個眼眶,可不想再有別的地方掛綵。
「什麼?!你又把她銬起來!?」錢復生不敢置信的看著傑克。「傑克,你是怎麼了?」至此,他是說什麼也不相信傑克對何語竹完全沒感覺了。他這種做法簡直就是欲蓋彌彰,只會愈描愈黑而已。「這不像你的做法啊。」通常他對女人稱不上彬彬有禮,可也不會粗魯成這樣啊。
「她打黑了我的眼眶,你還問我怎麼了。」他銬她的確是有點過分,不過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確保他的人身安全。「不然你以為我該怎麼做?讚美她?」
「嗯,她的確是滿帶種的。」錢復生倒是滿佩服她的,居然能兩度對傑克動拳——還能命中目標——這種事沒有多少人做得到的。
「得了吧你,要是今天換成是你,我看你可不會這麼說。」根本不可能!有哪個人被揍了,還會去讚美那個賞自己拳頭吃的人。
「可是我可不會將人家給擄了過來,又將她給銬了起來。」他認為傑克被揍活該。「我看她現在一定恨死你了。」看來她對傑克有的好感——如果真照他推論的話——這小小的愛的種子恐怕已經被憤恨的怒火給烘乾了——發不了芽啦。
「嗯。」傑克含糊帶過。何語竹豈止是恨他而已,這樣的說法還太過含蓄了。
當傑克再度將她給銬了起來時,她可是極盡所能的將她所知道的「國罵」,一古腦兒的丟向傑克。不僅如此,在他銬住她的手時,她死命的用腳踢他——踹不到,但她不放棄嘗試。
傑克離開那個小房間時,她已經詛咒到他的父執輩去了——如果照時間推算的話,她可能已經把這筆帳算到他那搭五月花號到美國開疆拓土的英國祖先頭上了。
「好了,不提這個。」錢復生有個更重要的問題要問。「你說,我們現在該拿她怎麼辦?總不能將她一直銬在這裡吧?」
這樣是非法的。如果何語竹願意的話,她絕對可以上國際法庭告他們一狀,而且她一定會勝訴,要是真成這種情形,他們可能要替總部做上好幾年的白工來償還總部支出的大筆賠償費用——甭提這費用還是因他們而起的。
「我們不能就這麼讓她走。」傑克倒是認為錢復生的提議很吸引人,不過他說得對,他們不能將人一直留在這裡。「紅軍的人會找上她。我們不能坐視這種情形發生。」而這意味著「危險」;一旦紅軍發現她不知道光碟的下落,那麼她很有可能成為這世上眾多無名女屍中的一具。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想到她成為一具冰冷、不能說話、沒有任何反應的屍體,他心裡就一陣恐慌。
「嗯,那我們該怎麼做?」錢復生一向不參與這方面的決策,但是基於同胞愛——同時,她也是個有趣的人——他想幫她。
「我還沒想出來。」傑克皺著眉頭說——他們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裡,也不能讓她回去。
「我有個好主意。」一個相當了的主意,不過他不認為傑克會喜歡。不,他一定不會喜歡。
「說來聽聽。」聊勝於無,也許管用也說不定。
「由你當她的保鏢怎麼樣?」錢復生眉飛色舞的說道:「要是有你在她身邊的話,我相信紅軍的人就不敢輕舉妄動。再說要真有突發狀況出現,你也有能力可以保護她。」他對傑克的能力深具信心,光憑傑克入行十幾年還沒嗝屁這點,就教人無法否認他的能力。
「什麼!」叫他當她的保鏢?
「是啊,既然我們不能將她留在這裡,總可以派個人在她身邊吧?所以你是最佳人選了。再說她要是突然找到、或者是想起光碟片在哪裡,你也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那片光碟片裡頭可是記載著紅軍買主、交易貨品、交易地點、交易時間、經手人,甚至連銀行轉帳號一應俱全,要是能找到,紅軍非完蛋不可。「如果我們派那些菜鳥去,我看不只是何小姐有生命危險,就連他們也有可能完蛋。」他的分析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錢復生說得有道理,由他去保護何語竹看起來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在他們還想不出別的方法之前,它是最好的。
「由我保護她……」雖然她打黑了他兩個眼眶,不過他也不能坐視她身陷危險。「這個方法是可行,但是你以為她會願意嗎?」與其叫那些個菜鳥去那裡礙手礙腳的,倒不如他自個兒來。
「這個……」錢復生看向傳出巨響的小房間——聽來,何語竹正在裡頭進行破壞。「如果我們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想她應該是不會拒絕才是。」等會兒他要向總部要些經過紅軍挾持過後的人的慘狀,他相信在看過那些圖片之後,何語竹不但不會拒絕,搞不好還會要求他們多派些人手。
「嗯。」傑克點點頭。「這倒也是個方法,我想她還不至於笨到拒絕我們提供的保護才是。」何語竹在他心目中的評價是——沒有什麼大腦的暴力女。
「湯米,你找幾個人把我們的客人搬到這裡來。」連人帶椅,傑克可不會在何語竹仍在氣頭上時將她手上的束縛給解開,這麼做只會多幾個人掛綵而已。
「搬?」湯米愣住了,為什麼要把她給「搬」過來?」
「沒錯,搬過來。」傑克不理會湯米的疑問。「還有,注意點,別讓她給踢到了。」他可沒忘記她的腳是自由的。
☆ ☆ ☆
「你這個王八蛋!趕快放開我!」何語竹一見到那個將她銬住的人猿——她認為傑克身上的毛,可能和東非人猿差不多——後,惡狠狠的威脅說:「你要是不放開我,哪天等我自由了,一定到警察局告你綁架,再到法院申請限制你出境,然後要你接受中國法律的制裁,最後還要向法院要求對你提出民事賠償!」她被他給嚇得半死——既然要要求賠償,當然要把情形說得嚴重些,金額才能大一點——不說,還害得她不能去上班,這些要是不叫他賠,她就跟他姓!
「語竹,」傑克沒忘先前他們在小房間時對彼此省略了「先生」、「小姐」的稱呼。只是當他這麼叫她時,卻引來錢復生曖昧的眼光,傑克則是回了他一記白眼。
「請你先冷靜點,聽我把話說完。」他注意到帶何語竹過來的菜鳥們幾乎人人掛綵——這不能怪他,他事前已經警告過他們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嗟,誰要跟他說話!「都跟你們說光碟片不在我身上了!」既然他們已經知道她不知道光碟的下落,就該放她回去,還留她在這裡養蚊子啊。
「不,我們不是要和你談這個。」態度不太好,不過傑克不介意,要是她真的一改「常態」——他已經將她的暴力行為視為常態——輕聲細語,那他才真的不習慣。「我們現在要談的是攸關你生命安全的事。」
「生命安危?」何語竹不解的看著傑克。「發生了什麼事嗎?」看他的樣子不像在耍她。
「你還記得昨天和今天想要抓你的那些外國人嗎?」果然,她是個愛惜生命的人,這會兒不但不再惡言相向,反而相當專心的聽著他說話——他突然發現不惡聲惡氣,齜牙咧嘴的何語竹長得還滿惹人喜歡的。
何語竹下意識的點點頭。
「你有聽說過黑手黨嗎?」紅軍的行事一向嚴謹,甚少失手,以致各國的情治單位雖然將紅軍列為重點查察對象,卻苦無證據將他們一舉成擒。因此,一般的老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有紅軍這個犯罪組織的存在。
「你說那些人是黑手黨的?」不會吧?她沒偉大到需要找來黑手黨的殺手解決她;再說,她連一句意大利話都不會說,怎麼會惹上意大利人。
「不是,但是他們的組織卻和黑手黨齊名。」在各國的情治單位裡,這兩個組織的確齊名,不過在「大眾知名度」上,紅軍可是大大的不如黑手黨——沒法子,黑手黨歷史悠久,再說只要組織人數一多,難免樹大招風,惹得世人皆知。
「啊!」何語竹張大口,驚訝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拿的那張光碟片裡,載有他們所有的犯罪紀錄,因此他們會不計代價的找到它。」傑克看見錢復生正在列印某些東西,看來總部已經將圖片傳過來了。「要是讓他們抓到你之後,卻發現你把光碟片給丟了……」為了製造效果,傑克在這裡停頓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