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他背向無初蹲著。
無初遲疑了會兒,小小的素手攀上他的頸間,而他厚實的大掌托住她柔軟、富彈性的臀。
走了一段路之後,他開始覺得背無初是件嚴重錯誤的決定,簡直是在虐待自己嘛!
她胸前的兩坨柔軟隨著他的腳步規律地摩挲他的背,輕呵出來的氣息要命地在他耳畔騷動。
「少爺,你累嗎?」
「不會。」
「但你流了很多汗,背都濕了,我的腳不麻可以自己走了。」她掙扎地扭動。
「不要亂動。」
「呃?」
「趴好。」他粗聲命令。
無初一怔,依言趴好。
從來沒有一刻能如此強烈感受到女人的身子竟是這麼柔軟與誘惑,是折磨,但也是甜蜜的折磨。
他不由自主地揉捏。
「少爺,你的手……別亂摸。」
「喔!」
過了一會兒——
「少爺,你又……亂摸,我要下來。」
「不淮。」
「我不管。」
「我不會再亂摸。」
又過了一會兒——
「少爺!」
☆ ☆ ☆
寂靜的暗夜,暈黃的月光穿過窗欞照射進來,在熟睡的夜凜臉上投映出柔柔的陰影。
無初毫無睡意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夜凜,似要將他刻在自己的心坎上。
凜……
她從來不敢逾矩叫他的名字,只能默默地喊在心裡,這輩子她有喚他的機會嗎?
凜……反覆在心裡呼喚,似乎如此他就會有回應,她傻呵——
小心翼翼地挪開腰際的大掌,身旁的人蠕動了下,她倏地停下動作深怕驚醒他。
會與他同床,實因他耍賴技術一流。
原本她要回小屋與飛龍他們同住,他不准;想多要間獨立雅房,他也不同意。為了與他分房睡不知僵持了多久,最後她妥協在他無賴的手段裡。
半夜偷偷潛入她的睡房,點了她的穴,將她運至他的床上;要不就是摸黑爬上她的床;再不就是把她當犯人般綁在床頭……什麼陰謀詭計都使得出來。
終於掙脫他的懷抱。
她坐了起來,蜷曲身子,臉擺放在膝上,靜靜地看著枕叫不能高攀的他。
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他寬飽的天庭,劃過直挺的鼻樑。
曾在心裡無數次幻想能像這般撫觸他。
嘴角漾出一朵笑花,心口汩汩的流入微帶酸楚的甜蜜。
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
她很清楚有他相伴的日子不多,他的婚期逼近。
夜裡她不敢合眼,珍惜兩人獨處的時光。
只有此刻,他是完全屬於自己的,這種短暫的幸福有如鏡花水月,還是偷取而來的,但她就是無法抗拒的沉淪了。
采寧的話驀地鑽進腦海,再度無情地打擊她。
她明瞭。
她是水裡游的一條小蛇,他是雲間翱翔的龍,她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清楚的意識到背景的不同。
所以她不敢奢望。
下了床,為夜凜拉好被子,來到窗台前推開窗子,讓月光完全的照射進來,她沐浴在月光中,有如幻化的仙子。
寂靜的夜裡,月娘有種迷人的魔力,使人容易憂愁起來。
她從未細想過他們之間的事,如今她不得不深思。
再半個月他就要成親了,最近相處的時間也變少了,想他早出晚歸的,是為了婚事忙吧?
他成親之日就是她離開之時。
所以……她要收集回憶,收集這段時日裡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共同擁有的景和物,那是她離開後僅有的依靠。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夜凜的猿臂自無初背後將她環抱,嘴巴貼在她的耳畔溫柔的細語。
「睡不著。」頭靠向他的胸膛,軟軟地問:「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不過你不在我身邊,我會睡得不安穩。」他的臉頰磨蹭她的,十指與她的十指交纏。「你很冰喔!」
「而你很溫暖,那就把你的溫暖分一點給我。」她更加偎進他懷抱裡索求溫暖,柔順得像隻貓兒,慵懶地撒嬌。
「我很樂意,但下次在夜裡起身記得多披件外衣,你要著涼我可是會心疼的,知道嗎?」
「知道。」
窗前兩相依。
黑夜就在時間的流逝中悄悄轉白……提醒了她時間的存在……
☆ ☆ ☆
一叢叢的矮樹點綴在遼闊的田野上,一群小孩穿梭其間,經過焚燒的稻田泥土乾硬且帶著碳味,正適合烘烤地瓜。造土窯、用泥漿包蛋、嬉笑玩耍各自忙著。
無初懶懶地倚靠在百年榕樹上。
無傷已能適應,從有問才答到可以自在同他們聊天了。
放眼望去,遠方的山峰隱沒在雲霧之中,陽光偶爾破雲而出灑落下來。
她的幸福就如隱藏在厚厚雲堆裡的太陽,合上雙眸不想去鑽牛角尖,但心神似是與她分離的,兀自翻覆不已。
走在街道上,週遭的人都會以異樣的眼光盯著她瞧,彷彿她是妖魔鬼怪。她當然明白那目光所為何來?
同少爺的事早就傳遍城鎮,大家會以什麼心態看待她可想而知。
但是,終究他的名聲比起她的委屈重要得多了。
就算遭到鄙夷唾罵她也顧不得。
察覺有人竄上樹來,熟悉的味道促使她沒睜開眼,任來人胡作非為。
鼻間傳來幾不可聞的香氣,倏地,無初僵直了身子。
連日來的晚歸,他身上總是殘留這相同的氣味,若不細聞是察覺不出的,奈何她的鼻子過於敏感,不想聞卻又讓她聞得仔細。
因為那香氣在在提醒她片刻的幸福是偷來的。
而他們之間就像達到某種共識般,對於懸宕的感情問題絕口不提。
「醒了?不睜開眼嗎?」他發現她的眼睫在顫動。
有時候窩在他的懷抱裡,她會將自己的立場混淆了,以為可以跟他一生一世相守,就連為什麼要將他還給衣滿蘿的理由都搞不清楚。
她愛他不是嗎?那為何她必須退讓?
她錯亂,不停的尋找平衡點,告訴自己他有婚約在身,加上身份上的差距,他們根本不可能。
映入眼簾的是張帶笑的臉龐。
無初扯出個淡淡的微笑回應,「來了。」
指尖撫過她的臉龐,夜凜疼惜地問:「不舒服?臉色不太好。」
「沒。」她換了個話題,指向田野上奔跑的人影。「飛龍他們在那邊烘烤地瓜,我們下去同他們一起玩。」
「不要,我想單獨跟你在一起。」他的背貼著樹,她的背則貼著他的胸膛。「無初。」他聲音低啞。
「嗯?」她柔柔地賴在他懷裡。
「你的身材還不賴喔,該凹的凹、該凸的凸,十分恰當。」
無初抽了口氣,「你放開我。」她奮力掙脫他的懷抱。
這麼禁不起捉弄?何況他是在稱讚她。
「無初,你再這麼亂動,小心我們一起摔下去。」這才使無初安靜下來。「我是在誇你呢,不懂情趣。」他重新抱緊她。
「是啊,我這個人死板無趣又不討喜。」她自卑地呢喃。
「嗚,生氣鴃A不過生起氣來的無初偏偏又惹人憐愛。」他軟言哄她。
「貧嘴!」明明知道這是甜言蜜語,她還是笑了。
兩人安然暱在一起,視天地如無物,此刻便是永恆。
她拉起他的手,就著掌心寫下——昔無初,期望能藉此將她的名刻進他的心,記得他的生命中曾有個人喜歡他。
「寫了什麼?」他問。
「你猜?」她俏皮地反問。若說了就沒意義。
「嘻嘻……嘻嘻……」樹下傳來竊笑聲。
飛龍、飛鳳、柳柳、無傷四個小傢伙正帶著賊賊的笑容仰望他們。
無初困窘,直覺地要拉開距離,但她忘記自己身處於樹上。
等意識到這一點,她真的摔下來了。「啊——身子正在下墜,夜凜及時抱住無初在空中翻了個身。
「咚!」他做了肉墊子。
無初跳了起來,連忙扶夜凜坐起。
「少爺,你沒事吧?」
「很痛!好痛!非常痛!」他扭曲著臉。
「哪兒痛?」
在無初急切地為他檢查時,他使了個眼色,要那四個小鬼頭識相地離開。
當然啦,那些小鬼頭機靈得很,懂得夜凜的暗示,除了老是跟他做對的飛龍之外。
飛龍衝著夜凜扮了個鬼臉。他才不讓惡霸欺騙小豬姐姐,他要拆穿惡霸的計謀。
「小豬——唔……唔……」告狀的話全堵在飛鳳的手掌裡,掙扎飛舞的雙手被柳柳、無傷架住,然後硬生生被拖離現場了。
全副心神都在夜凜身上的無初壓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全身都痛。」他裝可憐地說,一抹笑閃過隨即隱沒。
「我扶你去找大夫好了。」
「不要,我休息一下下就會好了,讓我靠一下吧!」他把臉埋進無初的胸口,聞著她身上的自然幽香。
「真的不用?」她不怎麼放心。
「真的不用,已經不太痛了,不過……」
「不過什麼?」她疑惑地看向他,正巧抓住他那狡黠的眸光之時,他矯捷地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
「如果你肯親我一下,會好得更快。」他眨了眨充滿笑意的眼。
「少爺你又玩我。」無初氣呼呼的扁嘴。
「我才捨不得玩你呢,我是在……」他「嘿嘿」乾笑了兩聲,笑得老奸巨猾。「疼你。」他以嘴封唇,堵住了無初來不及吐出的抗議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