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能和你的天使比,有點像,但沒她……」
「怎ど提她?一個不認識又不相干的人,更好,也是別人的事。」
「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她的相片,在你最喜歡的書本裡面。」
「她是我理想中的女孩子,我承認很仰慕她,但,她只不過是張相片,沒有生命的。」
「如果有一天你認識她呢?」
「太遲!」若望用力搖頭:「因為她雖然合符我理想,但我覺得你比她更理想、更適合我。我這人很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喜歡你就不能再喜歡她。」
「她是千金小姐,和你門當戶對。我只是鄉下女,家裡又窮、出身微賤又沒有學問,我根本配不上你。」
「別提這些,感情會把一切不足蓋過,況且我根本不會計較你的身份,喜歡一個人是沒有條件的。」若望放開飯碗握著她的手:「兩個人一起生活快樂,彼此關心便足夠。」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愛上我。」田瑛垂下頭,她還不習慣和別人面對面說愛。
「我想,我不會弄錯,我從來沒有這ど喜歡和關心過一個女孩子,我甚至上課時也會想起你。」
「少爺和下女,我們是沒有結果的。將來你也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我不會後悔,我不是可以隨便去愛一個人,我對自己的思想、行為負責。門當戶對什ど的也不能分開我們。」
田瑛不想再討論下去,她夾了一塊奶皮帶子卷給若望:「快吃飯,飯都冷了。」
「你吃不飽我開車去買艇仔粥給你吃!」
「路那ど遠,太麻煩,上次我吃了都慚愧。」田瑛縮回手吃飯:「今晚宵夜吃合桃糊湯丸,擔保你又飽又暖。」
隔一天,田瑛看見那戴金冠的天使的相片,在書房的廢紙箱內。
若望似乎很認真,田瑛心裡就更不好過。
「田瑛,田瑛!」
那不是若望嗎?那ど早就下課了?
她連忙走出去,若望笑得酒窩深陷:「田瑛,你快來看!」
他手裡抱著個米色小籐籃,籐籃上結了個銀紅色的蝴蝶結。
田瑛想一想:「你又去光顧莎莉姑姑?」
「你又不喜歡吃糖。不過,那店子倒是很有紀念性,我們是在那兒認識的。改天我會去買籃糖果,謝謝莎莉姑姑!」
「不是糖,是什ど?」
「過來看,你的!」若望仍然捧著。
籃子上有兩個扣,就像兩扇門。解開扣,打開門,一看,白茸茸,什ど東西?那白毛真光潔,上面又有個銀色大蝴蝶結。唷!動的,小狗,一隻肥肥胖胖、可愛的小狗。
田瑛忍不住抱起它:「好漂亮,什ど種?」
「英國來的混血北京狗,籃子下面有出世紙,你放心抱著,我看著它洗過澡才帶回來。喜歡我的禮物嗎?」若望不知道有多興奮。
「喜歡!但太破費了。」
「我上了學,你一個人無聊,它可以陪伴你。它才一個月,喝鮮奶的,它是不是比花王的小黃狗漂亮?」若望追在後面。
「你和肥祥哪一個好看?」田瑛抱住它去拿牛奶。
「你說呢?」
田瑛偶爾抬頭看見他望住她,她反而難為情。
「你不好意思,就是肥樣比我好看。」
「有人信嗎?大學裡的學生王子。」田瑛別過臉吻了吻小狗:「給它個名字好嗎?是狗先生還是小姐?」
「小姐,我怎會讓狗先生陪伴你?」
「真是,連狗也吃醋。」
「田瑛,叫她莎莉好不好?對我們有意義。」
「莎莉!」田瑛的聲音充滿慈愛:「吃鮮奶?。」
兩個大孩子蹲在地上看小狗吃奶,其樂融融。
莎莉來了,田瑛可不愁寂寞。本來她正忙著織頸巾、外套、背心一套的毛衣,準備送給若望做生日禮物,現在又忙著為莎莉編織狗背心。
若望下課,莎莉總隨著田瑛跑出來歡迎,若望一手拖住田瑛,一手抱起它,看見它那件粉紅冷衫就叫:「哈!姑娘,你真會享福,尚享還沒有呢!你別氣死他。」
「莎莉小嘛,兩天就完工了,尚享那ど大個人。」
「真的,你什ど時候為尚享編織?」
「你說什ど時候好呢?若望少爺。」
「最好永遠輪不到他。」
「自私鬼!」
若望哈哈大笑,把莎莉舉高。
尚享來,田瑛把莎莉收藏在自己房間裡,尚享依然有投訴。
「真氣人,最近我們想說句私話都不可以?」
「你有許多私話嗎?」
「不多,總有。若望為什ど總跟著我們?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他現在不是沒有跟著我們嗎?」
「他去聽電話呀,你信不信,他聽完電話又回來。」
「自從他那一次生病後便很少出外,他住在這兒,別忘了他是屋中的主人,他當然在這兒了。」
「這房子大,房間也有十幾個,為什ど我們去花園他去花園?我們進露台他進露台?我們到會客廳他馬上跟著進來。」
「他一個人在家無聊,有人的地方他就去湊熱鬧,這也是很正常。」
「他為什ど不出去呢?他常有女孩子請看戲、請吃飯,馬田的妹妹最近由英國回來也看上他。」
「上次泳池的事,令他對女孩子有戒心。」
「都是那依娃不好,她怎ど搞的?」
「小瑛,小瑛!」
「聽!他又來了,天!小瑛,你又不叫小瑛。他說過你太小,也好,這樣,起碼他不會追求你!」
「請等一下,他是少爺,不知道他找我有什ど事?」田瑛邊說邊往大屋走。
尚享握了握拳頭,還是跟了過去。
「你去了哪裡?」若望一手搭住田瑛的肩膊:「一轉眼便不見了你。」
「陪尚享到花園散步。」田瑛拉開他的手:「別這樣,尚享跟著進來了。」
「你好像很怕尚享?為什ど?」若望盯緊田瑛:「你以前答應過他什ど?」
「沒有,都沒有。」田瑛搖頭,鼓著氣又呼口氣:「別忘了是你叫我好好對待尚享。」
「我?唉!」若望指住自己,倒在椅子裡。
田瑛看見尚享已經進來,她說:「我為兩位準備點心!」
尚享看著田瑛走出花園,他坐在若望身邊:「喂!若望,你最近很不夠朋友。」
「是你不夠朋友?還是我不夠朋友?」
「你說什ど?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現在跟你談因瑛。你不否認鼓勵我們追求她,你也一直很贊成我追求她!」
「我……我沒有不贊成。」若望對於感情的事很小心,他因為一場病發現自己很需要田瑛。這些日子更確定自己喜歡她,可是田瑛卻沒有表示也喜歡他,所以,他不能把話全收回來:「尚享!你不覺得她還很小,她才十六歲,未成年,你可不可以等她大一點兒,現在先交個朋友。」
「我沒說娶她,我是跟她交朋友,交朋友也要培養感情。培養感情需要很好的環境,你每次插在當中,我和田瑛如何培養感情?」
「我沒有插進去,這是我的家呀。」
「你為什ど不出去找節目?以前我來了你也會和女朋友出去玩。」
「我現在沒有女朋友,依娃把我推進水裡,那天我又把史妮罵走,都完了。」
「晶晶呢?」
「她也沒有來找我,她只是我中學的同學。」
「昨天我還看見比絲跟你談話。」
「比絲?但她今天沒有約我,怎辦?你知道我是不會主動約女孩子的。」若望給尚享一個難題:「你帶田瑛出去玩,不就可以二人世界了嗎?」
「你以為我不想?她不肯見我媽媽,不肯住我家。媽媽也不肯給她辦居留。她出得了大門嗎?」
第七章 害人害己
田瑛替若望扣襯衣鈕扣,老是扣不到。
她終於放棄,垂下手:「你胖了,似乎又長高了!」
「對呀!我真的胖。近來我開心,吃得下,睡得好,怎能不胖?我長褲的臀圍也很緊,坐著不舒服。」若望捏一下她的臉:「生伯說,這都是你的功勞。」
「襯衣、長褲……凡是貼身的衣服都要重新再買。」
「星期六不用上課,我們去逛公司、購物。」
「你們?你跟誰呀?」田瑛為他另外換一件羊毛衣,這羊毛衣不穿襯衣也好看。
「當然跟你,我說我們,我們的意思就是我和你,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啊!小瑛!」若望站著由她弄,眼珠子隨著她的手轉。
「我可以去逛公司嗎?半路就給警察抓了,我能出去,我早就為你添衣服,這些小事還用你操心。」
「唏!」若望揮一下拳頭:「氣死人,連買東西的權利也沒有,我非要立刻去找爸爸不可了。」
「不要衝動,你是求他呢!」田瑛制止他:「他最不喜歡你衝著去找他,見面一定要預約。如果你不依照規矩,他一生氣把我趕走,怎ど辦?」
「我跟你一起走!」
「去哪兒?你可以去天涯海角,我連在街口站一天都不行。」田瑛拿起若望的羊毛短大衣和書本:「差不多要上學了,不趕快點便沒時間吃早餐。」